“呔,尤那妖怪,还不速速速退去,若是不然,可莫怪道爷我剑下无情了!”
玄元小道士还未说完,就暗掐了法诀,一誜说完紧接着喝得一声:“急急如律令,疾!”
这行迹却是有些‘卑劣’,不是厚道人,不过要说他的师尊就不是个厚道人,所谓有其师必有其徒,这无良的道行,小道士却是真真的得了个七七八八的。
分说,玄元话音刚落下,只见空中的符纸‘砰’的一轻响无火自燃,猛然火光一爆,转瞬即灭,符灰漂漂洒洒却于半空凝成一团黑球,约摸小儿握拳大小,黑球内隐隐有细细的火线流动。
小道士符剑往那蛇妖虚虚一指,符灰黑球便疾射那蛇妖而去,也不知怎的掠过园中池塘之时,似是火光蒸发池水顿时竟云雾随行,不到片刻云雾便有数十丈许方圆,声势惊人!此时那里还见得到半点黑球的踪影!
只见那云团罩住蛇妖头顶不住转动,云雾中雷光悸动,鲜红犹如赤血,却正是百巧千机阁中的‘血引千幻神雷符’!只见云团中生出道道雷霆,犹如长鞭抽往蛇妖,抽得蛇妖鳞片翻飞,须臾之间便是血肉模糊,蛇妖挣扎不已神色痛苦,却被迷住动弹不得,看这情形怕是以为自己正中‘天罗地网’!
蛇妖挣扎不止,一声呤啸,竟有了些许龙呤之意,果然是渡过劫难成就蛟龙了!只见蛟龙连连‘咝咝’口中吐出丈许蛇信,想要击穿那团云雾!莫要小看这蛇信,这蛇妖得道成妖之时,便开始祭练口中的蛇信,硬愈精钢,若是正中人身,怕是罗汉金身也难受!更兼有鸠占了古墓时,练就古墓中的秽气,更有污染元神道法之效用,另有些‘破法’的妙用。
只是此时,如何能有用,这‘血引千幻神雷符’乃是正宗的幻术,你说他是真便是真,雷霆道道都能要人命,若当他是假,道道着身却也只是稍稍有些微麻而已!
也是这蛟蛇合该是命中有此劫难,前几回与人斗法,俱是真刀实枪!想都未曾想到如此声势,居然是虚幻的,自然着了道,正是:千年修道,天命劫数,一朝难逃,身死道消!
却说玄元见蛟蛇竟然还能还击,神色微变!心知若再拖上一时半刻,待那蛟蛇回过神来,则万事皆休矣!当下连忙掷剑于空,黑木短剑悬空而不见落下,定定的直指蛇妖!小道士双手合什,食指相骈,余指互扣,大喝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敕令,疾!”
话音刚落,剑上符文一个接一个亮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黝黑的木剑顿时变化成一把足有数丈有余金光巨剑,认准蛟蛇兜头便斩,蛟蛇动弹不得,被这一剑从中斩为两段,蛇妖盘踞的楼阁也是应剑而塌!砖瓦横飞,好好的一座楼阁便化为烟尘!
尘土四散中断头的蛇身却越变越小,转瞬间便只有丈许,到了丈许大小,倒也不曾再变小,玄元料想是原身如此!待尘土散尽那应剑而塌的楼阁却是荡然无存,残基地上留下丈许宽,约七八丈长的‘剑痕’,这金剑术法的威力可见一斑,嘿嘿,这可不是小道士本身练就的,除了那幻化之术,能一剑斩了蛇妖头颅,却是假借了木剑本身之力,与剑身上全篇‘降妖荡魔箓’威力,不过此乃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玄元小道士见一剑建功,暗自松了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真元,这斩妖剑的威力大是大,却不是他现在的道行可使得,只此强行催动的一剑便费了他半许真元,小道士眼下道行短时间内至多能行三剑!
若是再斗上一时半刻,只怕袖中暗藏的符,便是要使将出来了,只是此符要是使将出来后却不甚光彩,谁叫暗藏手中的符正是天下知名的‘土遁符’!嘿嘿!
玄元小道士暗将符纸藏回袖内,随手一召,黑木灵剑便收了回来,又自袖中另行摸出一道符箓在剑身一抹而过。剑身上此时像浸过黑油一般,粘染了稠稠的黑水,符纸一过,又露出铮黑如新的剑身,小道士扫了一眼木剑,神色满意的点了点头,右手翻转将木剑归了剑匣。
左手一抖,那道擦过剑身的符纸无火自燃,须臾间便在掌心烧成一堆黑灰,待符燃尽小道士将掌中纸灰吹去,拍了拍手,又是整了整半旧的道袍,急步来至前庭,暗暗一笑,耳中听到墙外呼吸之声混杂至极,怕是有数十人之多,知是曾府一家大小俱在门外,便高声道:“曾翁,曾翁,进来吧!!”
曾家主人战战兢兢进了庭院,见周遭风平浪尽,连成日里重重雾霭也不见了踪影,莫不是妖怪除了?!
见小道士立在前庭门径之上,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又潇洒的甩了甩袖子,衣袖飘飘若仙,只差着一幅络腮长髯,便是真正的有道高人了,不过此时也差不离了,呵呵!
玄元见曾老爷进来,远远的拱手打了个哈哈,道:“哈哈,曾翁,小道幸不辱命,事已了结!”
此时玄元很是有些得意,到底还是经验少,脸上却有些表露出来,忍不住笑道:“曾翁,如何,还是道爷我出马一个顶两吧,嘿嘿,包教你这几百两花得值当,嘿嘿!”
本来这曾老爷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让小师傅试试,没成想玄元小道士看上去不甚靠谱,降妖除魔的手段却是了得,轻轻易易的便将妖物斩了,如何不能让人又惊又喜!见是真除了那害人的妖魔,些许言语还计较个什?
曾老爷远远的便边跑边笑,道“真人!真人!你真是好本事啊!”
玄元闻言回过神来,此时却不是得意之时,微一拱手,嘿嘿一笑道:“曾翁,过奖,过奖,你让下人将妖尸收了,用火烧化后埯埋入地下六尺,便自无事了”
曾老爷忙叠声道:“是是是!”虚手往门外左近临时的府祇引,道:“真人,来来来,小老儿已让厨肆备了些许吃食,粗茶淡饭的,万勿赏光同饮一杯,为真人贺!”
玄元摸了摸肚子:“不必了,方才下山之时,已是吃过了,小道也是吃将不下了!”反手摸过背后的包袱,又道:“曾翁,如今妖物既已伏诛!如此便银货两讫了,可对?!”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来人!”只见仆人早早奉上了一封银子,曾家主人道:“如今祸患已去,小老儿当再添些许花红,望真人莫要推辞!此再为真人贺!”果不愧是汉昌府乃至巴陵郡有数的富家翁!身家丰厚,几百两花白银子使得眉梢都不曾动!
玄元此时却是毫不客气,拿起来掂了掂,打开来看了看,见足称足银,沉吟片刻后,道:“曾翁,你府中诸人多日沾染妖雾,恐日后会落下病根!”又自袖中摸出了数道黄錶纸,接道:“将这灵符化了调水,请众人每天饮得一碗,连饮三天,调理几日便去了病根”
曾老爷忙将符纸接过,又珍而重之的吩咐仆役,万勿记在心头,莫再出差错!待曾老爷事罢,玄元拂了拂衣袖,又道:“如此,此间事便已了结,小道却要告辞了”
曾老爷忙不措的回礼,连称失礼了,满脸的褶子笑开了花,道:“真人,小老儿表字志国,若是真人他日有暇,还请勿必来府中小坐片刻!”
这曾老爷好算盘,见玄元本事高强,又喜爱银货,乱世当中还须多多结交才是,若能银钱开道,他日若有事端也能请其护得一二分!
“曾翁却是多礼了,告辞!告辞,留步,留步”小道士微一笑,边走边拱手道!
虽是如此,曾志国还是将玄元送出中门,又送出街头,目送玄元转过街角身影皆无,才回转府中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