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大厅。
林福带着林三与林天走入大厅,抬眼便见一五十多岁的老者正单手负于身后,右手正拿着一张信文低头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林天抬眼看去,只见老者一袭深褐色长袍,面目儒雅,慈祥,又有些严肃,严肃中却又带着一丝威严,让人见了心中有些忐忑。
此人便是林家家主林海。
林三一进大厅便低头跪倒在地,声音有些哽咽道:“属下林三拜见家主!”
“林三?”林海闻言一怔,抬眼看了一眼林三,又说道:“你不是陪着那逆子离家出走了吗,还回来作甚?”
林三却没有马上回答林海的话,说道:“家主,这是大公子的独子,叫林天。”说着又拉了拉林天,又道:“天儿,还不快拜见家主。”林天看着眼前这位老者,林天有些压抑,又有些紧张,还夹杂着一丝期待,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竟是没有回应林三的话,静静地看着眼前老者。他,就是自己的亲爷爷。
林三见林天半天没有回应,又重复一遍,不过声音却明显大了许多,“天儿,还不快拜见家主。”
林天回过神来,眼神却湿润起来,自从父母死后懂事以来,不管他人如何侮辱他,欺负他,甚至被人打得遍体鳞伤,但他还是坚强的挺了过来,从未在人前掉过一滴眼泪,即使是林三面前,也没有。但今日看着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爷爷,他再也忍不住了,在看到爷爷这一刻,仿佛心中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全部化成悲痛,顺着眼中泪水流淌而下。林天突然大声哭道:“爷爷,你就是爷爷,你就是爷爷,爷爷,你一定要为爹娘报仇,一定要为爹娘报仇啊……”说完,却全身一软,竟是昏了过去。
林海本来还有些严肃的神情,在听到林天这句话时,林海脑中“轰”地一声炸响,身体仿若雷击般木立,不断颤抖,手中的信文掉落在地,但却毫无所觉。
半响,林海突然厉声大喝道:“怎么回事,我儿到底怎么了,林三,你说,我儿到底怎样了,报什么仇?”
“家主,都是属下保护不周,请家主责罚。”林三此时眼中也满是泪水,悲痛地说道。
“说!怎么回事!”又是一声怒喝,声若金钟,在大厅中荡开,竟是震得大厅微微颤抖不已。
“是,是王家,是王天星,他寻到公子,本是与公子切磋,但在两人全力出手,以灵力力相拼时,王家的两个侍卫却横插一手,以致公子与夫人终于不敌,两人被元气余劲震死当场,若非王家之人忙着逃窜,只怕,只怕就是我与孙少爷也见不着您了!”
砰地一声,林海身前的书桌被他一掌震得四分五裂,狂怒道:“王家,王家,竟杀我儿,我林家与你誓不两立,此仇不报,我林海决不罢休!”
这时,林家大长老带着十几位长老和一大群小辈闻声赶来,刹那间将大厅站了个严严实实,众人见林海突然间发这么大火,都不由一愣,有些奇怪,家主平日待人虽说有些严肃,但处事却一向稳重,不知今日何事让他发这么大火,大长老林清远不由问道:“海儿,何事让你如此大怒?”
“大长老,龙儿……龙儿死了,被王天星那畜生杀了,八年前就被王天星那畜生杀了,我悔啊,我不该啊,我不该狠心不去寻龙儿啊,要是我早将他寻回家族,又怎么会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林海懊悔无比地道。众人闻言,尽皆悲痛,大厅中突然安静下来,变得落针可闻,显得十分沉寂。
突然,一个五十余岁的贵妇人跌跌撞撞的冲到林海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晃,尖叫道:“我的龙儿怎么了,我的龙儿怎么了,呜呜,我的龙儿不会死的,不会死的,都是为娘不好啊,早就该让人接你回来的,林海你这该死的杀千刀的,要不是你一再坚持什么颜面,我的龙儿又如何会有事啊,都是你都是你啊!”刚刚说罢,竟然也昏了过去,她便是林天的奶奶,关琳。
看到关琳昏迷过去,林海突然想到林天,忙转头看向林天,却见林天面色极其难看,脸色红的可怕,林三正看着着急不已。林海见此,忙向林天走去,说道:“快,快让开,让我看看我的孙儿,去把夫人扶回房间。”众人闻言,迅速让开道让林海过去。
此时,林天有些迷糊,忽地,自丹田深处猛然涌出一股炽热之气。在他经脉中横冲直撞,极其难受,如焚心肺。四肢百骸像被烙铁烙熟一般,涨闷痛苦难当,鼓荡的身体好像就要爆裂。无论林天怎么导引这股炽热之气也无法稍减一丝疼痛,炙热难当,目眦尽裂。炽热之气愈来愈烈,如火如焚,林天神智渐渐陷于昏迷之中……就在林天神智就要昏迷灵台即将陷入混沌的当口,一道雄浑却又霸道的灵力自身后传来,让林天感到痛楚稍减,林天赶忙凝神内敛,运起剑诀心法,接引着这道元力游遍周身,灵力流转大小三十六周天后,身心又感到无比舒泰,而在舒泰之感达到顶峰之时,炽热之气便再次从丹田深处升腾起来,慢慢地弥漫全身。接着又是炽热鼓荡,痛苦难当。由于有前一次的经历,林天强忍着焚身的爆热,凭着意志顽强地坚持。在将要昏迷之际,引着那道雄浑灵力迅速在周身游走,就这样循环往复。随着时间不断的推移,剧痛的次数开始越来越少。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天终于平静了下来。
再看林海,此时已是眉头紧皱,额头上竟有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看了一眼厅中众人,眼中闪过一丝自责之色,说道:“把孙少爷送到房里休息吧!”遂即又对林清远道:“大长老,我们去会议室谈吧。”说完,领着大长老向会议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