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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壮志未酬

“青将军!项英将军有要事,请将军前去商议!”

卫兵突如其来的的禀报,打断了青锋的回忆。

“可知所为何事?”青锋拨开军帐,询问帐外的侍卫。

“属下不知,项英只说有重要的事情,请将军前去,并未说明是何事。”那侍卫如实答道。

“好,我知道了,你回禀项英将军,就说我即刻前去。”言罢,放下帷帐,整理了下自己的衣冠,配上长剑。便向帅帐走去。

在前往帅帐的路上,青锋理了理自己的头绪,过往种种已经如过眼云烟,越想心中越是无比惆怅!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希望尽自己的一份力量,为天下百姓推翻暴政,还万民一个朗朗乾坤的十四岁朦胧少年!如今四年过去了,昔日的大秦早已经随阿房宫灰飞烟灭。现在自己愿望就是协助项王击败刘邦统一天下,结束这乱世。然后就如师父所说,寻一个名山大川,传承师父衣钵。和自己的爱人安静和平过完此生。

不知不觉,青锋就来到了帅帐外。四名持戟侍郎,见青锋到来。其中一人走上前来,低声道:“青将军!项英将军已经等候多时了,快请进吧!”。

青锋点了点头算是应答,撩开帷帐走了进去。帐中项英手里正拿着一卷竹简,神情沮丧。眉头深锁,是乎正在考虑着什么,连青锋进入帐中也不知道。

青锋见状轻咳一声,“末将青锋,参见将军!不知将军急招末将,所为何事?”。

项英听闻青锋声音,轻叹了口气。看着青锋将手上竹简递将过去,转过身用一道嘶哑的声音对青锋道:“看看吧,军师与你也算亦师亦友。如今羽化西去,你自己决定是否前去送他最后一程。”

“啪!”

响起一道竹简掉落在地的轻响声。青锋握住剑柄的右手手指因为用立过度,泛出冷冷一丝苍白。神情冰冷,就连声音也带着丝丝寒意。

“先生离开前还好好的,怎会突然背疽发作而死在路上?这期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先生虽然年迈,但身体一向挺好。我不相信他会突然暴毙。这告示文书可是项王搬下的。!”

项英听见青锋的话,脸色瞬间也冷了下来。声色俱厉的呵斥道“青锋!请注意你的言辞,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青锋仰头长出了口气,努力压制脑中的杀意,平静心里的怒气。自己这是怎么了,师父与先生都说过作为一个统兵大将,一定要喜怒不形于色。

项英轻轻拍了下青锋的肩,用刚好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我知道你怀疑什么?这告示文书却是项王所下,所以肯定假不了。至于军师为什么会突然生病而亡,这个护送他回彭城的士兵应该知道!你可以找到他们一问便知。”

“我会去的!”青锋意念格外的坚定。声音因悲痛而格外沙哑!

言罢转身欲走。后面却传来项英的嘱咐声。

“且慢!”

青锋即将迈出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就这样背对着项英站立着。

项英无奈的摇着头,语重心长的说“你也知道你之所以会被派遣到前军,是因为受了军师事件的牵连。总有一天你还会是麒麟玉将,还会成为敌人眼中的玉麒麟!。况且我相信项王不会这样做,项王的为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所以万事不要冲动。”

“多谢提醒!”言罢,疾步离去。

彭城郊外!千里白吊,一座孤坟独立在一个小山坡上,述说着无尽的萧瑟凄凉。一道白色魁梧的身影半跪在坟前,身边放着一坛酒,手里捧着泥土洒在坟头,眼眶微红。

远处一骑快速奔来,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坟前的身影,缓缓起身,双眼深深的看着墓碑,一股霸气油然而生。马蹄愈来愈近,最后停在了坟头数丈之外,来人翻身下马。一身银白连环锁子甲,头戴鹰羽白银盔,腰缠流光巨蟒带,脚踏麒麟踏云鞋。手里拧着两坛酒,正是青锋!

青锋径直走个那人身边,跪在坟前,慎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提起一坛酒一手拍开封口,缓缓倒在碑前的土上。“先生,一路走好!青锋来晚了,没能赶上送你最后一程,希望你能见谅。看!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青竹酿,以前你总说生在军营,喝酒误事。现在好了,你我二人就可以尽情的喝过够。放下天下大事,放下长幼之礼,平静的看看这大好山河。”言罢举起剩下的半坛美酒,尽数灌下。

旁边的身影默默的看着青锋,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终于青锋摇晃着起身,手里拧着另一坛酒拍开封口,转身看着眼前的身影,将手中酒坛递将过去。格外生硬的声音传出。

“项王,这莫非就是你要的结局?”

那道魁梧的身影就是项羽,他看着青锋递过来的酒坛,半响才伸手接过。狠狠的灌了一口,神情苦涩!

“这不是我派人干的。”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神勇盖世的项羽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说出口。言罢将手中的酒坛抛回给青锋。

青锋紧紧盯着项羽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什么。此刻他忘记了对方是他的王。而自己只是对方手下的一员小将。伸手接住酒坛,仰头再次灌了一口,向自己的坐骑走去。与项羽擦身而过的时候,用自嘲的口吻说道:“那又如何!当初你明明知道是刘邦的离间计,可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自尊与自信,你借此削夺了先生的兵权,让其愤然弃官告老还乡。我原以为你会极力挽留,但你却同意了先生的辞官请求,不然怎会有今日之事。”

项羽伫立的身影有着细微的抖动。

“是,是我将他气走。也没有作太多挽留。我不是三岁小孩,不需要人居高临下的、不留情面的对我大事呵斥。我是雄霸天下的霸王,是羽翼丰满的雄鹰,我要做的是鹰击长空,横扫天下!不是不厌其烦的听他像老父亲一样的絮叨。我已经厌倦了他的唠叨,更不满他老人家的说教训斥。这有什么不对,谁告诉我,这有什么不对!”

青锋默然的背对着项羽,心中一片黯然!先生算无遗策,智冠天下,可是却不了解自己辅佐对象的内心所想,鸿门宴上没能说服刚愎自用的项王,最终导致刺杀刘邦的事情失败。如今落得过客死他乡的下场!

“是的!你是名满天下的西楚霸王,这不全是你的错,可先生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你出谋划策,他又错在了那里?”

项羽无言以对,转身望着青锋“我承认,对于当初所为后悔莫及。如今护送亚父的士兵已经全部身死了,只有青莲幸存因为悲伤过度正在彭城修养。如今我重新命你为麒麟玉将,统领麒麟中军。消灭刘邦以慰亚父在天之灵!”

青锋闻言一愣,随即翻身上马“项王好意青锋心领,也多谢项王多年栽培。我与先生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与青莲也早有婚约。先生收青莲为义女,也就是青莲的义父。如今先生客死他乡,我定将与青莲在此为先生守孝三年。还望大王恩准!”

“你......"!

“也罢,我也不强求于人!何时你想清楚了,麒麟玉将的位置给你一直留着。”

项羽一代枭雄何时低声下气求过别人,见青锋心有下野之意,便不再开口强求,翻身上马。向荣阳方向而去。

“多谢大王成全!”

青锋也勒转马头向彭城方向而去。“项王啊,项王!要是你将先生之死如实通告全军,所谓哀军必胜,一举击败刘邦也并非不可能。那么青锋必然追随于你,不灭刘邦誓不回头。可是为了掩饰你自己气走先生的错误决定,你隐瞒了先生被杀身死的真相,青锋便只能离你而去。”

却说项羽回到军营,命人消去青锋的功绩,有关记录全部销毁。虞姬不解问项羽原因。项羽长叹了口气道“青锋也许不会再回来了,我与刘邦终有一战,胜则罢,若不胜兵败,以玉麒麟的功绩,刘邦哪里饶得了他。这就算我送给他与青莲的贺礼吧!”

青锋来到彭城,此刻天下起了蒙蒙细雨,往日热闹异常的街道因为年年征战,异常冷清,牵着马匹,走到一处宅院,轻轻推开门扉。数名楚军立于庭院两边,一身素衣的青莲正静静的站在庭院中,听见推门声,应声看来。只见青莲眼中泪花滚动,容颜憔悴,此刻见到青锋再也忍不住,泪水划过绝美的脸颊,向青锋跑来。抱着如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儿,头靠在结实的胸膛,听着沉稳的心跳,伤心地泪水绝提而出。

青锋颤抖的双手扶上怀中女子的双肩,心中百感交集,自己真的害怕像先生一样再也看不见这绝美的容颜。害怕怀中的人儿再也不属于自己,不属于这片庭中的树林与前方的小径!

今生为谁舞?

庭中曾经走过的树林不再幽绿,看着漫天的黄叶化成满天的飞蝶,夹带着点点相思,滴滴忧愁,悠悠起舞,努力在最后的瞬间舞出最凄美的一姿,哪怕不舍。就让自己的眼泪化满天地渗进泥里——这便是相思的雨!

曾经独自徘徊在树林的角落,踏着厚厚黄叶,仰望苍穹,为何不在幽绿,不在生机;那么沮丧,那么模糊,那么箫瑟。往日的晴空万里幻成了滴落的小雨,一滴一滴,掉在地上,落进心里。没有荡起心灵的涟漪,只有淡淡寒意。一切不复存,往事如过眼烟云。随四季更替,时光流逝己然消失无迹。如今相濡以沫,两厢情深!

仍就是这片树林,依然是这条小径。该走的己远去,留下的仅有地上淡淡的“黄羽翼”。曾经飞舞似九天神女;如今寂寞,如与世隔绝!或许待到明年仍是满天幽绿。可是却不在属于自己!

昔日的斜晖被凄凉*退,世间渐渐朦胧,淡薄的雾气吞噬了世间一切。无奈与畏惧同时在林间泛起,天边的唯一一丝清明被雨滴浸噬,遗留下无尽的黑暗。

这没有晓风残月;没有闪烁星辰;没有漫天流萤。环抱着心中思恋的人,似乎片刻便是长久,瞬间己成永恒。万籁寂静,醉听雨声。能感受到凉凉雨珠顺着丝丝发迹,渗透衣物,冰冻肌肤,凉切心灵。

心易碎,魂亦销,昔日的流星没有重复划过,失意的人不再寂寞,仰望着满天相思的雨!

若非情到深处不自禁,怎又柔肠百转冷如霜。心灰意冷时谁在身旁!

流水淡,碧天长。路漫漫,凭高目断。雁回时,无限思量!再候时却怕是碧霄黄泉皆不见,人间天堂两茫茫。

怀中伊人,以后希望能永远看见你为我起舞!

今生为谁舞?

为谁寸断肝肠!

今生为谁舞?

为谁用尽一生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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