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钱掌庙组织众人开始学习祭神的一些活动内容。在这个上午,不少人都显得心不在焉:钱二兰焦急的想知道李不二是不是老被孙玉缠着?钱二牛疑惑妹妹的突然退赛,并且乌鸦飞出去久久未见飞回来,这有些反常。李二瓜心中也好奇钱二兰会不会猜忌李不二?眼睛老观察着钱二兰,集中不了精力。
钱掌庙看到几个骨干学员都有些手忙脚乱的,还以为是新的动作有些难度,众人还没有适应过来。加上随着中午的临近,气温越来越高,晒得众人大汗淋漓。钱掌庙很快就宣布大家休息。
钱二牛一听到钱掌庙宣布休息,就连忙跑到外面吹起口哨,接连不断的呼唤他的乌鸦,平时他的乌鸦若是独自飞离他的身旁,很快就会飞回来,即使有时调皮,也一定会在他的附近觅食或是玩耍。一般钱二牛一吹哨声就能把乌鸦叫回来。但今天显然有点不对劲,钱二牛走到水潭周围的林子中不断的吹着哨声,就是没见到乌鸦的踪影,急得钱二牛大声的骂着乌鸦,心想现在是不是翅膀硬了,想造反了。
钱二牛见到二蛋躲在树林中放牛,跑过去问二蛋:“二蛋,看到我的乌鸦没?”
二蛋笑呵呵的说:“乌、乌鸦看到了,不知道是、是不是你的?”
钱二牛忙问道:“我的乌鸦脚上系了根红线,有没有看到?”
二蛋愣愣的回想着,眼珠子左转一圈,右转一圈,不太确定的指着蛇山的方向说道:“好、好像朝那边飞、飞去了?”
钱二牛听了,赶忙朝蛇山奔去,口中不断的吹着哨声。钱二牛在蛇山附近徘徊了很久,就是没见到乌鸦飞出来。钱二牛害怕蛇山北面蛇多,因此不敢往禁区里面走,最后钱二牛跑回家看了看,仍没见到乌鸦,问村里的人,也都纷纷摇头说没见到。
李二鸭见钱二牛失魂落魄的走回来,忙问找到没有?钱二牛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李二鸭有点尴尬,毕竟是自己把乌鸦吓跑掉的,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看着钱二牛发呆。
李不二答应给孙玉每天教两个小时的弹弓,开始说不收费,但孙玉无论如何都要给他算钱,最后两人以两小时三十块钱达成了一致。孙玉在李不二家吃过早饭,闲着无事,就跟着李不二田里山上的到处乱逛。
到了下午,气温下降了些,李不二忙了一天,累了,就准备休息,顺便教教孙玉。李不二把孙玉带到小溪边,先让孙玉找出一些小石子,然后把自己的弹弓递给她,让她自己瞄准目标。孙玉试了一会,明显连握弓的方式都不熟悉。李不二看她从来没有打过弹弓,就先从握弓的姿势教起。开始李不二只站在旁边告诉她怎么拿,结果一连说了几遍,但孙玉都不会,最后李不二只能手把手的示范给孙玉看。
两人靠在一起,肩并肩,手靠手,远远望去,旁人还以为是一对情侣在玩小甜蜜呢。这一幕也的确让钱二兰看见了。钱二兰早上听了李二瓜的话,本来就有点担心,现在亲眼撞见,更是难过。但钱二兰总的说来还是相信李不二的,就跑到两人近前,想听听李不二的说法。
李不二看到钱二兰的那一刹那,立刻松开了手中的弹弓解释道:“她想学弹弓,我教她怎么握?”
钱二兰看出李不二的紧张,意味深长的说道:“哦。教握法都是手把手的,你这个师父真是尽心尽力嘛!”
李不二听了,心中越发显得慌乱,支支吾吾的说道:“她从来没打过弹弓,所以一点都不懂,我才······我只是在教她握法!”
钱二兰心里其实是相信李不二的话,当着孙玉的面也不想太为难李不二,转开话题问道:“今天有没有看到钱二牛的乌鸦?”
李不二松了口气说道:“没有呀,怎么啦?”
钱二兰说道:“今天他的乌鸦飞出去就没了,他找了半天都没见到。这是很奇怪的事?除非乌鸦飞到村外去了,否则只要在村里,应该很快就能听到钱二牛的哨声。”
李不二也感到纳闷的说道:“是呀。翠微村虽说也不算小,但三面都是石壁,大声喊一声,全村都能听到的。这乌鸦怎么就听不到了呢?”
李不二见孙玉无趣的听着自己和钱二兰的对话,就向孙玉说道:“天快黑了,你先回去吧,自己先试着练习练习准度。”
孙玉听了,弯腰捡了几颗石子就往翠微村走去。
钱二兰见孙玉走远,问道:“你收她做徒弟了吗?”
李不二咬着嘴唇说道:“嗯!本来我是不愿意收的,她说可以帮我妈妈看病,我就······”
钱二兰笑了笑说道:“只要你不是别有所图我就放心了。”
李不二立马将一只手高举到头顶,严肃认真的发誓道:“我要是别有所图,就让蛇咬死······”
钱二兰立马阻止道:“好了,别说了,我其实是相信你的,你以后要跟她保持距离,知不知道?”
李不二连忙点头说道:“知道!知道!你的教诲我已经谨记在心!”
钱二兰笑着说道:“你还要记住一点。”
李不二疑惑的问道:“什么?”
钱二兰收起笑容说道:“阿聪的牙齿!”
李不二苦笑道:“我懂!我懂!”
······
李不二和钱二兰在小溪旁边聊边玩了很长时间,傍晚的天空中慢慢飘来一片黑云,然后又下起了小雨,让人们体会到久旱逢甘霖的快乐。李不二和钱二兰纷纷往各自的家里跑去。李不二刚到家,天空中的雨势就凶猛起来,还伴有狂风乱吹。李不二连忙用塑料膜填堵窗户上的漏洞,雨势越来越大,李不二无奈的看着屋顶上一滴滴飞泻直下的水珠,拿来水桶和脸盆,一一将漏下的水珠接住,李不二住的东侧间成了重灾区,房间里很快就湿了一片。李不二把铺盖铺到弟弟房间,但地方太小,而弟弟睡的也是小床,最后只能勉强铺了靠在墙上,准备等雨势小一点再回到自己的房间。李不二一边听着雨声,一边听着妈妈的咳嗽声,一点睡意都没有。李不二看到弟弟和阿聪都进入了梦乡,想起以前一家人睡在一个大卧室里,一个牢固温馨的卧室里,那个时候爸爸在,弟弟还没生下来,自己是家里最受宠的人,阿聪总会卧在房间门口守护着全家。这个画面,想想都觉得很温暖。如今可是完全变了,爸爸没了;妈妈又体弱,还因咳嗽会吵得人睡不着,一家人分居在各个房间;屋子变得遮不住风,挡不了雨;而自己一下子又改变不了这些现实,只能眼睁睁无能为力的看着这一切。李不二想到这些,心中备感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