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皇城的崇德殿中,正元帝一脸怒色,平时一直把玩从不离手的翡翠玉球此刻支离破碎的散碎在地上,太监总管刘靖身子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殿中的宫女太监更是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别气坏了身子。”刘靖声音颤抖着小心的劝慰道,正元帝往常即便是再大的事情也一直都是一副平淡古井无波的摸样,看不到一丝丝的情绪,更是让人无法揣摩深沉的可怕,而此时,竟然如此,可见正元帝的心里已经怒到了极致。
正元帝阴沉着脸,手里死死的攥着一本奏折“云阳县丞畏罪自尽,三十万两赃款下落不明。”正元帝一字一句,声音冷的好似刺骨的寒风“当真是朕的好弟弟,朕留你一命,你竟然做的如此绝!!”
刘靖身子抖了抖,他知道正元帝这一次真的是怒急了,接下来的事情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太后驾到!”
随着一声传唱,一身凤袍脚步有些仓促的太后走了进来,神色复杂看了一眼正元帝,吩咐殿中的宫人道“都出去,哀家和皇上有话要说。”
“是!!”见到太监宫女都退了出去之后,太后正要开口,正元帝抢先一步,眼角带着讽刺的看向太后“母后怎么突然到养心殿来了?可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正元帝说着懒懒的靠在了龙椅上,太后脸色变了变,却还是勉强的笑了笑“皇上,云阳的三十万两银子,宇儿他······”
“母后的消息真是快啊。”正元帝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冷笑着盯着太后“云阳那边的折子才刚送过来,母后就知道了,母后的消息还真是灵通的让朕佩服啊。”
太后嘴角抽了抽,藏在袖中的手更是不住的颤抖。太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向正元帝,膝盖缓缓的弯了下去跪在了正元帝的面前,正元帝望着太后原本讽刺的双眼此刻惊讶,愤怒,怨恨悲伤一齐涌现,声音平淡却透着一丝苍凉“母后为了城宇真是煞费苦心啊”
太后神色变了变,却还是开口道“就当是母后求你,求你了。”
“您是慈母,城宇是您儿子,那我呢?”正元帝眼角充斥着血丝,愤怒,刺痛的望着太后。
太后神色一窒,这样的皇上她何曾见过,心中不由一痛,皇上也是她的儿子,可是城宇···她不能让城宇出事,绝对不能。
“当做是母后求你,求你最后一次”天后低着头,她不敢看正元帝此时的模样。
“呵呵”正元帝凄凄一笑“您是城宇的娘,是朕的母后。”
太后身子顿时瘫倒在地上,纤白的玉手无力的撑在地面上,她低着头,她害怕对视正元帝的目光,她没有那份勇气去面对她的大儿子。
正元帝缓缓的站起身子,缓缓的走到太后身边,没有扶起她,也没有看她,而是直视着前方,冷冷的说道“这一次我会放过他,只给他一个警告,但是下次,绝对不可能!!所以,母后在养心殿的耳朵可以拿走了,若是让朕代劳的话······”
正元帝没有说下去,也不再理会太后,大步出了养心殿,走到殿外后,看着太后身边的孙嬷嬷说道“太后累了,扶着太后回去休息,无事就不要随处走动了,免得身子承受不住。”
“是”孙嬷嬷小心的应着,心中也无奈的叹息一声,一切只能说是命运的作弄。
玉松林的书房中,宫城宇微笑着将手中的一张字条放在蜡烛上燃烧成了飞灰“很好,有了这笔钱,本王的事情可就算是有了一大助力了。”
“皇上那边会不会·······”长风担忧道。
“不会,他没有证据,云阳县丞也死了就是死无对证,他就算知道也没办法。”宫城宇冷笑道。
“王爷,左相府来人说是要请王妃回相府小住几日。”宋臣缓步走了进来恭声道。
“左相府?”宫城宇皱了皱眉冷声道“来的真是时候啊,回话过去,就说王妃身子不适,不宜出行,宜好好静养,让他们回去。”
“是”宋臣应着出了书房,宫城宇坐在书案前,摆弄着手上的白玉扳指“左相府是知道了故意来探虚实的。”
“王爷,您下手是不是重了,毕竟王妃身后还有左相府”长风担忧道。
“本王若是不如此,苏子瑜那贱人只怕会日渐嚣张,这也算是给她一个警醒,不过是瘸了一条腿罢了,死不了就成,至于左相府,只要时候一到天下都是本王的,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左相府?”宫城宇说着,眸子也阴冷了起来,谁若是想要阻挡他的脚步,那结果只会有一个!
“马车准备的如何了?”宫城宇看向长风问道。
“都已妥当,只等华夫人了。”长风答道。
宫城宇点点头,不在多说什么起身往小居而去。
孟华裳一身红色骑装,头上戴着小巧而精致的绒帽,这是为了去冬猎而准备的穿着,孟华裳也知道戏很快又要开始演了,却不知道何时不是演戏而是真实。
“不错,这一身衣服果然很适合你。”宫城宇站在门口一脸惊艳。
“多谢王爷夸赞。”孟华裳低首谢道,很恭敬,很客气,也很疏离。宫城宇目光闪了闪,“既然准备好了,那就动身吧”说完转身出了小居。
马车上孟华裳静静的坐着,轻轻的掀起一角车帘望着外面飘散的白雪。大燕国每到冬季都会有一次冬猎,不论是皇亲贵胄还是官宦子弟都会来一展射猎之术,因为如果表现突出的话可能会被皇上看重而而得以重用,所以冬猎是大燕国最隆重的盛举。
骑马自然是冬猎中所必须的,孟华裳望着马车外银白的苍茫大地,不自禁的想到了小时候在西北,虽然那时候的她很小,可是她仍清晰的记得,父亲抱着小小的她在宽阔的大地上骑马奔驰,然后她都会很兴奋的大叫。孟华裳喜欢在马背上感受着疾风,所以她从小就说不过不做人的话她就做一匹马,永远不停歇的飞奔,只是这一切都随着父亲的战死,边城的失守而成了永远不愿开启的封印。
冬猎的猎场是城外的一片树林中,为了冬猎,这片林子中一直饲养着一些老虎,雪狼,雪狐之类的动物。
在树林的外围是一大片的空地,空地上布置了许多暖帐,是供人休息的地方。孟华裳随着宫城宇下了马车,被人带着进了紧挨着皇帐的一个暖帐,很明显,这是地位的使然。
宫城宇刚刚进了暖帐,就有许多人过来拜见,小心的阿谀奉承。不出意外的每次有人来拜见的时候孟华裳都坐在宫城宇的身旁,貌合神离的看似恩爱。
当夜幕降临下来的时候,宫城宇脸色不甚好看的盯着孟华裳“你就不想解释什么?”
“解释什么?”孟华裳平静的回望宫城宇,她心知宫城宇所说,可是她的心却有些疲倦这样的假意做作。
“解释什么?”宫城宇冷笑,“你知道,本王的精力与时间不是用来陪你过家家的,你若是想要本王兑现承诺,就最好给本王好好的做,本王可没心情去养一个没用的人。”
在孟华裳答应这份交易的时候她就知道此后的她不会再有人的尊严和情感。尊严或许可以人为的抛却,但是心······
眼前的男人,他英俊,冷漠,邪恶,似乎除了他自己他可以无视一切,明知道她在他眼中一文不值,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物件,可是心却不由自主的将他放了进去,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