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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神器

又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太阳懒洋洋的从东方爬升起来的时候,诺家村的大场里,已经站满了六七岁到十三四岁不等的大大小小的孩子,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斑驳的散落在地面上。初升的阳光照耀在孩子们还有些惺忪的脸庞上,似乎放大了他们的倦意。

场子里的孩子歪歪斜斜的排成三个队伍,三三两两的交谈着。队伍的前方,是三名健壮的成年汉子,都是粗衣短裤,脸上棱角分明,岁月还没有在他们的额头上留下沟壑,却将他们的身形雕刻的坚韧挺拔。站在中间的一个汉子背对着孩子们,一身灰色的长衫,更是显得健硕高大。

当太阳总算是爬出了地平线,中间的灰衣汉子转过身来拍拍手,孩子们的队伍“刷”的一下变得笔直。灰衣汉子似乎对孩子们的反应很满意,对着前方的孩子们点点头,而后笑意收敛,板着脸说道:“很好,这个月又是农闲,你们的父母还在田间劳作,但是你们却是不用去了,但是你们不能以此而放松,反而应该更加努力。咱们诺家村是出了名的贫苦,你们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从小刻苦的锻炼。”为首的中年人背负着双手冷然说道,语气中的冷峻似乎连孩子的困倦都吓跑了,一个个站的如松柏挺拔。

说话的中年人名叫诺舒,以前是附近城里巡逻队的副队长,是诺家村为数不多的见过世面的人。

“你们都是普通人,你们的父母也没有钱送你们去城里读书,想要出人头地,想要将来不被别人瞧不起,你们就必须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练好身体,不惧豺狼野兽,能打柴种地,长大能养活自己,以后能养活父母,是最基本的,明白没有!”说道最后,诺舒蓦然提高声调,一双虎目扫向这群孩子。

“明白。”一群少年响亮地吼道。年小的孩子懵懵懂懂的狠点头,年长的孩子却是紧握了一下自己的拳头。

“很好”诺舒却是语气一松,说道:“诺然,带楚云出来和大家认识认识。”诺舒看向站在左侧最前列的一个少年,这少年虎背熊腰,剑眉凤眼,端的是威风凛凛,却是前年已经年满十六岁而脱离少年队进入猎人队的村里年轻一代翘首——诺然,站在少年队伍里,显得格格不入。此刻听得使唤,后转身向原本站在自己身后的一个瘦小少年大声喊道:“楚小云,出列!”那瘦小少年双眉一蹙,轻声道:“需要用喊的么?还有,我名字里没有小。”说着,走到队列的前面,向着诺舒及其他两位教练一躬身,这才转身向着众人说道:“各位哥哥弟弟大家好,我是诺然的表弟楚云,今年十四岁,第一次到诺家村。”说到这,竟是戛然而止,全然没有多多关照之类的话语。

诺舒不禁看向楚云,却是逆着阳光,未能看的清楚,唯独初升的太阳将楚云的影子拉拽的又长又细。

诺然诧异的看了楚云一脸,仿佛没有想到这个前几天刚到自己家的小子不单单是不给自己面子,似乎也不怎么买诺舒叔和大家的帐。微一愣神,诺然打个哈哈上前接过话头:“这小子就是这么臭屁,大家以后多照顾他”接着又转头看向楚云,道:“小子,好好训练,别给我惹事啊,哎呦!谁!”诺然脑后突然受到一股大力,被打了一个踉跄,耳听见大家窃窃笑语,回头看去,却看见诺舒站在自己刚才的位置上,背手说道:“好了,楚云归队,诺然一边去。楚云是徐州人,初来乍到,不熟悉我们荆州的习俗,大家以后好好相处,好,诺平,带他们去折返跑,我来教楚云起步知识。”

诺平和另一个教导带着孩子们向着东边跑去,大场里就剩下诺舒、诺然和楚云三人。

“我们诺家村习练的是从盘古五式中演化出来的拳法,讲究勇往直前,所向披靡,我现在教你最基础的马步式,打好基础,才能逐步提升。”诺舒看向楚云,在等他回答。

“诺舒叔,这些我昨天就交给小云了”“我不叫小云”“就叫你小云,嘿嘿,你咬我啊”

“你无聊”不满意诺然给自己的称谓的楚云撇撇嘴巴,表达自己心中不满。

“既然都教过你了,那等他们跑完就直接一起训练吧。”诺舒对两人的打闹不以为意。

“我说诺舒叔,你前几天不是说要给我们再讲讲神器的事么,我看就今天吧,也让小云见识见识”诺然一只手按住因不满“小云”二字而揪扯的楚云,满脸期待的看向诺舒。“就你小子事多,也罢,你去招呼他们跑完了到讲武台来,今天看小云的面子就满足了你了。”诺舒似乎也传染了诺然的坏毛病。楚云无可奈何的摊摊手,跟着诺然向人群走去。

诺家村讲武台前,孩子们听过诺然的招呼后一个个满脸期待,最前方的诺然更是口水飞舞的对着楚云指手画脚。楚云想着刚才诺舒所讲“神器”二字,不由的心下苦笑:“还真是到哪都摆脱不了这俩字啊。”楚云心下苦笑,头轻轻摇动,诺然却一点不以为意,口若悬河,手舞足蹈,显然对所谓神器有着很深兴趣,无限向往。

诺舒清清嗓子,坐在讲武台的台阶上,向着众人说道:“坐,都坐下,诺然这大嘴刚才应该都给你们说了吧。”底下诺然嘿嘿一笑,诺舒继续道:“今天我就了了你们的心事,给你们讲讲我们九州的十大神器,让你们也长长见识。”。

看到大家都坐下了,诺舒开始娓娓道来:“天下共有九州,为什么偏偏是九州呢?这要从上古的十大神器说起。自天地分辟以来,人为万灵之首,历万世而存,世世代代都只生活在凉、幽、冀、青、徐、益、荆、扬、交这九州,无一例外。

并非其他地方没有人类存在,而是这九州之地,人类生活最为久远,最为稳定,最为滋润和谐。这其中的奥妙,便在那神奇莫测的十大神器了。

上古有十大神器,东皇钟、盘古斧、轩辕剑、昆仑镜、天机印、昊天塔、炼妖壶、伏羲琴、神农鼎和女娲石。这十大神器天地灵力充沛,威能之大,非人类所能想象,没有人知道他们如何产生,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何出现,但自它们诞生以来,便协调世间阴阳,使得浩然正气充满人间,压制邪魔歪道,这才有使得人类能够从上古存活至今。

上古之后,十大神器散落四方,因其天地灵力之充沛,在其散落之地便渐渐聚起人类族群,并逐步发展为现在的九州大地。”一群孩子在台下听得如痴如醉,突然听得诺然说道:“诺舒叔,既然有十大神器,为何才形成了九州啊?”

诺舒瞪了诺然一眼,继续说道:“我们荆州之灵乃是传说中开天辟地的神器——盘古斧!在所有神器中,武力之强,排名第二,端的是威力无穷。”这时诺然又打断道:“我们才第二,那第一是谁啊?”这次诺舒却也不生气,反而耐心解释道:“其实盘古斧和轩辕剑到底谁是第二还存在着争执,但是这第一,却是当之无愧的,它乃是天地间最神秘的存在——东皇钟,是中原冀州的器灵,据说是九霄之上天界之门,不知为何出现在人间。虽然没有人知道东皇钟究竟有何神力,但是从来没有人怀疑过东皇钟的地位,相传其力足以毁天灭地,吞噬诸天。这等天地间的秘密,我们还是不要妄自猜测的好。”

底下孩子们一片叽叽咋咋,在幻想讨论着东皇钟的神奇之处,似乎这天下一等一的神器总是拥有这样的魔力——无论到哪,总有人对其充满无限向往,却又任谁也不能窥其一斑,或许正是这样的神秘,才使得神器备受推崇。何况这东皇钟之神秘,在神器之中也是高居榜首。

诺舒等到孩子们的话语渐渐低下去,又朗朗说道:“这轩辕剑正是徐州的器灵!”说完,诺舒情不自禁的看向楚云,鹰一般的双眼仿佛要将他看透一般。逆着阳光,眯起眼,诺舒这才蓦然发现,楚云竟然是那么消瘦,一张清秀的脸上布满深深的倦容,唯独一双眼睛,仿若朗空之月,却越发显得他面容憔悴。诺舒望着楚云的眼睛,仿若看到了夜晚星空,一时之间,竟然痴了一般,直到楚云感受到他的目光,循着望来,这才转过视线,接着说道:“轩辕剑相传乃是人皇之剑,得之即可取天下,徐州作为天下军事要塞,兵家必争之地,却是符合。”

诺舒端正一下体型,微一停顿,才有接着说道:“余下者,西北凉州为昆仑镜,传说此镜在昆仑雪山之中,立于天地,见之者可成至圣,然而千百年来,却鲜有人见过它的存在;西南益州为天机印,悬于九峰之上,守护益州万年安宁;北方冀州却是刚才所说东皇钟;极北幽州为昊天塔,原本是昊天一族守护神器,后来不知为何,竟是化为一州之灵;东北青州为伏羲琴,相传能够感化生灵万物,止息干戈,教化八荒;其南徐州,也就是楚云的家乡,便是和我盘古斧不相上下的轩辕剑;沿海扬州为女娲石,本是补天五彩之石,坠落凡间,化作最繁华的扬州城;南方交州为神农鼎,是唯一有本体存在于世的神器。”说到这,诺舒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愿再说下去。

诺然这愣头青似乎没有发现诺舒语气的变化,大声问道:“诺舒叔,你以前告诉我十大神器还有一炼妖壶啊,它去哪了?”一帮孩子也正听到兴头上,那肯罢休,纷纷附和诺然,反倒是楚云坐在诺然身侧,一脸淡然,似乎诺舒所讲,他早有听闻,而且是熟悉已极。楚云一脸悠然,这边厢诺然却不死心,追问道:“莫非它威能不足,不足以支撑一州么?”

“闭嘴!”诺舒和身后两位教员却是同时开口喝止。诺舒指着诺然,道:“小子不懂,岂敢乱说!神器之能,岂是我辈可以胡乱瞎说,莫嚼了舌根。今天就讲到这,去练习马步式,诺然去做一百个空翻,一百个纵跳,做不完小心我收拾你。”

诺然朝着诺舒做个鬼脸:“您不说,我也去努力锻炼,一定要练好武艺,不能堕了我盘古巨斧之名。”边说边拍着楚云脑袋指挥:“快去快去,100个马步式,好好做。”说完不理会满脸愤愤的楚云,往前方空地走去,边走边嘀咕:“要是什么时候我能用一用盘古斧,就是死也甘心了啊,哎……”后方诺舒听到这话,不由的暴怒道:“诺然,你给我再加100个单臂俯卧撑,不,200个,啊不,都是200个,做不完不许吃饭!”

诺然回头想求情,却被诺舒一个瞪眼吓得一溜烟向前奔去。

楚云望着向前狂奔的诺然,自言自语道:“盘古斧么?或许还真有可能。”楚云身后,还未走远的诺舒听到楚云所言,一愣,不明白楚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语,这样的话语与他那张清秀稚嫩的脸庞是那么的不相符。诺舒站在原地想想,想来是楚云年少轻狂,不知轻重,想上前跟楚云说个明白,又莞尔一笑想到:“小孩子有点梦想,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样想着,便往诺然正在空翻的地方走去。诺舒在打量楚云,楚云却也在思考刚才诺舒的话语:“为什么炼妖壶的故事诺舒叔不告诉大家呢?”楚云也随着诺然称呼诺舒为诺舒叔,“炼妖壶压制九夷之族万年之久,当得上是十大神器中功劳最大的一个,诺舒叔却为何不告诉大家呢?”一时之间,楚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不再去想,三步并作两步向前追上人群,和大家一起去练习昨天诺然刚交给自己的马步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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