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风雪中,有一座高耸的冰山,在冰山的中心处有一间冰室。
在冰室里横亘着一个完全透明的冰棺,在冰棺里有一个白衣女子静静的躺在其中。
白衣女子双颊绯红,精致的脸蛋上有一对可爱的小酒窝,似笑非笑的神情中带着甜蜜,长长的睫毛下双目轻轻的闭着,仿佛正做着什么好梦。
在这片冰的世界里,白衣女子如同一朵娇艳的雪莲花。
某一刻,孤寂的冰室里迎来了久违的客人。
“看到了么,细雪已经死了!”
一个悲痛欲绝的声音回荡在密室中。
“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还是那个声音,他在质问:“一整块万年玄冰可保肉身不灭,可是这有什么用!一万年你真的可以修炼到那个境界么!”
“我会复活她的!”,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沉稳的口气重重的回道。
对话戛然而止,冰室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这份安静随着那人开口打破了。
“天地道法,本道君燃命,展望,现!”
冰室的半空中突然凭空出现一个投影,投影里在漫天纷飞的桃花中,一白衣女子正在翩翩起舞,或许是她感觉到了什么,当她回头笑意满盈的脸上那对小酒窝特别明显。
在那颗百年的桃树下,她只是神情一顿,不过着并没有影响到她轻盈的身姿,那对小巧的玉足穿梭在飘落中的桃花上,她在花中起舞,无比轻盈不曾落地。
粉色的花雨中,桃花美,人更美!
人面桃花相映红!
投影中白衣女子的目光始终温柔的看着一个地方,那个在桃树下低首弹着古琴的白衣男子。
古树,花雨,俊才,佳人,组成了一副美不胜收的动态画卷。
大概是一切太美好的事物终是短暂的,前一刻唯美的画面,下一刻却多了一丝黑点,当黑点瞬息变大现出真身,那是一朵黑云!
突如其来的黑云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笼罩在其下一切都静止了般,就这样一只大手突兀的出现在这个静止的画面中,转眼间大手中多了一具白色骷髅,当大手一松一切恢复了正常,不过白衣女子却已经不在了,漫天的黯淡无光的花雨默默地送别着佳人!
“哈哈,居然是一个身具前缘的人,甚好!”一个声音从投影中传来出来,这是一个让任何人听了都会不舒服的声音。
“不,我要你的命!”
“不,我要你的命!”
两声惊叫几乎同时响起,一声在投影中,一声在冰室中。
赵祝醒来就发现自己站在冰室中,投影外那声惊叫正是他所喊,在冰室中静静地一动未动的他脸上早已爬满了泪水,一个突然出现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脖子,那个大手的力气越来越重,赵祝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赵祝的目光中那是一件紫色的衣袖,正是这个袖口里那只青筋暴出大手捏住了他!
“咳,咳,咳”
时间只过去了几息,可是对赵祝来说仿佛过了百年之久,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此刻他脑海里才回荡出一个问题:这是哪里!
就在赵祝以为自己难逃一劫的时候,那抹紫色和大手一同消失了,眼冒金星的赵祝双手扶膝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子有些摇晃的他并没有发现在他白色的衣袖上一丝淡淡的紫色正在慢慢地消失。
收回伏在膝盖上双手,赵祝有些失神,回过气来的赵祝,这是一双白皙细长的大手。
可赵祝知道自己明明是个孩童才对,那么这么一双大手又怎么解释。
当赵祝反复盯着自己的双手看时,他脑海里突然多出了许多莫名的信息,他不自觉的口里轻轻吐道:“凝镜!”
话音才落,他面前出现一个丈许冰镜,赵祝定睛一看,隐隐有些吃惊,在镜中他已经是一个白衣男子,而这个白衣男子居然跟刚刚投影中那个人一模一样。
那么投影中的女子呢!
赵祝急忙抬头,可是这时哪里还有什么投影,他只好下意识的看向冰棺。
又是一模一样,赵祝不相信这是巧合,那么投影里的其中二人,此时正待在冰室里,一个站在冰棺前,一个躺在冰棺里。
细雪!
赵祝想起了刚刚有人说起这个名字,然而即使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这里并没有第三人,看着冰棺里的女人,一种熟悉之感袭向他的心间,慢慢的赵祝有种绝望的悲伤。
突然,冰室里又多了一个冰棺,赵祝只是看了一眼这个就在先前冰棺左边多出的冰棺,脑袋一片空白,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后出现的冰棺上刻着一个大大的水字,在水字之下也躺着一个白衣女子,这名白衣女子正是端木清扬!
赵祝永远不会忘记那一袭白衣和那枚已经裂了无数缝子却没有碎掉的血钗!
“就是因为你,才害了她!”
一个冰冷地声音出现了,赵祝再一次被人掐住了喉咙,听声音赵祝就知道这个出手之人是谁,他是司徒布衣。
又是一次,在赵祝感到快要窒息的时候,他脖子上的那只大手消失了,随之消失的还有司徒布衣。
赵祝喘着粗气,看着两具冰棺,他内心似乎绝望到了极点。
一个声音反复回荡在他脑海里:“爱人你保不住,亲人你也保不住!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
在冰室外,冰山已经消失了!此时的冰室外是一片黑暗,冰室在黑暗中。
“哈哈,好玩!”
黑暗中,一个黑袍孩童模样的“赵祝”乐得在前仰后翻,在黑暗中打滚。
“赵祝”好久没有这么快乐,他最喜欢看一个人绝望的样子!
过去这种快乐他也曾经有过,不过在他的记忆中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这次他制造了这些场景,原本想保持住冰山,但他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能力,他维持不住冰山的状态,最后只好把一切维持在冰室之中。
“要不要再加点料呢!”
“赵祝”自言自语着,他从赵祝那里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记忆,不过他同时也发现了那个光球,那个他只看了一眼就有些忌惮的光球。
“赵祝”在犹豫着,黑暗中从冰室里不时飞出的一缕光丝钻进他的体内,接收这些光丝让他暖洋洋的,同时也在让他恢复。
望了望冰室里白衣人虚影中那个精神快要崩溃的孩童,“赵祝”一咬牙,他需要更多光丝,恢复他的源泉正是孩童赵祝身上的绝望,他不能让这一切停止。
“赵祝”伸手在黑暗中一拨,在黑暗中一个房间出现了,“赵祝”用力一按,在房间中一个小女孩虚影体内的原本就瑟瑟发抖的上官飞飞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
上官飞飞所在这个房间在那只小手按下时,突然飞出数十条光丝,吸收了这些光丝后,“赵祝”一下子精神了不少,他握了握拳头,感觉到那种令他兴奋的能量,他不在理会房间里可能随时精神崩溃的上官飞飞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很快,他看到了那个光球,他伸手碰了上去。
……
上官飞飞很绝望!
她不知道怎么出现在房间里的,这个房间一直是她的忌讳,正是在这里她莫名的丢失了五岁以前的一切记忆,那一年她也才五岁。
这个时候的上官飞飞跟赵祝不一样,她低头看着自己五岁的身体,她一开始就知道这里并不是真实的。
不过她仍在恐惧,这是一种本能,其实她知道她并没有完全丢失记忆,当一些事情让人痛苦甚至崩溃时,那么最后只有两种结果要么疯了要么挺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了,上官飞飞是后者。
自从赵炅带人灭杀了上官氏本部的所有人后,他派出了大量的军队,甚至给许多郡许诺了太多诱惑人的奖励,其目的是灭绝上官氏最后一丝血脉。
随后短短不到一年,上官氏残余遭到了致命的打击,在天罡大陆人们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这个时候各大郡又开始盛传赵氏的王赵炅之所以要对上官氏赶尽杀绝,是因为上官氏手里掌握着一些足以改变天罡大陆人族命运的信息。
许多年后,上官飞飞的父母在一次外出的时候,被人发现了上官氏的身份双双陨落。
那一年,上官飞飞正是五岁,这一天她还不知道父母死讯的时候,她来到了上官羽的练功房,一间比其他人高级一些的民房。
上官飞飞溜进来就看到了上官羽屋里摆着许多她家没有的草药,她双目中露出只有成人才有的贪婪,药对上官氏的任何人来说都是最珍贵的宝贝。
上官飞飞并没有乱动上官羽房间里的任何东西,她只是不停的看,慢慢的她睡着了。
在睡梦中她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盘坐在上官羽房间的床上,她看到上官羽出现了,随即她脸色就变得苍白,因为在上官羽的肩膀赫然还有一个人头。
这个人表情痛苦,五官扭曲。
惊恐中的上官飞飞最终还是认出这人,他正是上官氏上一任族长,那个据说被赵炅亲手灭杀的族长大人,这人的画像在祠堂中任何上官氏的遗民都可以天天看到,所以上官飞飞认出了他。
“天亡我上官氏!”
人头开口了,他看向上官飞飞,双目中神色复杂异常。
“记住,上官氏不能在救任何一个外族之人。”
看着眼前之人,上官飞飞露出疑惑的神色,整个天罡大陆的人都知道上官氏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夫,不让大夫救人那是什么道理。
对方大概看出上官飞飞的疑惑,他接着开口道:“其实,上官氏一直在杀人,在这几千年里我族是人族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