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秦昊身后的白爱琳轻轻的问。“我来,我来这,是。”秦昊有些吞吞吐吐的。白爱琳但是洒脱,她在秦昊旁边坐下问:“怎么这么吞吞吐吐的,发生什么事了。”
白爱琳的坦然让秦昊十分震惊,莫不是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了。“爱琳,我是秦昊。你还记得我吗?”秦昊的目光在白爱琳脸上游走,白爱琳笑了一下说:“你怎么了,就算我大脑神经再不好也没到失去记忆的地步。”
白爱琳的话让有些稍稍松了口气的秦昊重新紧张起来。“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想你应该有很多话对我说。”白爱琳起身穿好大衣,两个人并肩慢慢向海边走去。“冬天的海水太冷了,我们就站在这吧。”秦昊拉住继续往前走的白爱琳。“你不知道,这海水只是表面冰冷,越到深处,越温暖。”
白爱琳望着大海,秦昊知道白爱琳有多痛苦,可他也想让白爱琳知道自己有多愧疚。“爱琳。”秦昊喊了她一声。“讲讲你们的婚礼吧,我错过的那场婚礼。”
秦昊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婚礼很隆重,请了很多媒体。”“是啊,那一定很美吧。”白爱琳就轻轻的说。一阵风吹过,这句话似乎飘了很远很远。秦昊再一次提及自己的愧疚,却被白爱琳打岔一句话轻轻带过。“是男孩还是女孩。”白爱琳问。“是个女孩。”
白爱琳有些冷了,她转身向屋子走去,秦昊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秦杨看到白爱琳和秦昊并肩回来,心里有些不爽。“这么冷的天干嘛出去。”秦杨埋怨地说。白文轩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餐。
大家坐定以后各自沉默的吃着早饭。“如果没什么事你们就及早回去吧。”白文轩说。“我把行李都拿来了,我不回去了,我要留下来。”秦杨说。白文轩看了看白爱琳,白爱琳仍旧低着头静静的吃饭,她似乎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似的。
“爱琳,我留下陪你好吗,让秦昊先回去吧。”秦杨问。白爱琳这才抬起头,她看了一眼大家没有说话,秦杨的心悬在半空没有着落,他多害怕白爱琳依旧爱着秦昊,然后让自己离开,拒绝他们的诺言。
吃过早饭白爱琳便回到房间,秦杨紧跟着进了房间。白爱琳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舒服吗?”秦杨问。“没有,老样子了。”白爱琳说。
秦杨在白爱琳身边坐了下来,“爱琳,让我留下来好吗?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放不下,让我陪你面对好吗?我们不是约好一起回美国的吗,你答应过我的,你不会忘记了吧。”秦杨有些激动。白爱琳拉过秦阳的手放在自己手里说:“我没有忘记,我只是在等着一个最好的季节。”
白爱琳的话让秦杨的心里仍然没有着落,可他不敢再去追问什么,白爱琳靠在秦杨的怀里两人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秦昊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出神,白文轩倒了一杯热茶两人对面而坐。“其实我不愿意再见你,但是既然你来了,我还是想听听你怎么说,也想告诉你一些话。”
秦昊放下手里的茶杯说:“我真的是担心爱琳才来的,我也真心祈求你们的原谅。我也爱爱琳,我不想伤害她,可当我意识到时已经晚了。白耀文确实比我厉害。”
“秦昊,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去怪罪别人,如果你没有欲望他又怎么会操控得了你。无论你对爱琳做过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想再提了。爱琳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你和秦杨还是早些离开这吧。爱琳每天硬撑着面对秦杨会很辛苦。”
秦杨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他不明白白爱琳执意要他离开的原因,他坐在返程的车上一言不发。白爱琳始终没有让秦昊把道歉的话说出口,她的恨已经淹没了一起,她不会接受任何人的道歉,包括他的父亲。
秦昊的生活步入了正轨,每天下班回家可媛都会为他亲手做好饭菜,周末时他们会带着女儿回去看望白耀文和秦父。公司的生意越来越好,只是每当他望向对面大楼时,白文轩和他的公司早已不复存在了,新的公司在那办的风生水起,秦昊不自觉会出神。
从海边回来的秦杨依旧每天晃荡的活着,从一天一个电话打给白爱琳到三天打一个,到一星期打一个,再到如今的想起她时打一个,寂寞时打一个,夜深人静时打一个。而白爱琳永远是温柔的声音轻轻地说:“秦杨,你好吗?”
生活始终平静的过着,直到有一天秦杨拨通电话时对面已经不是白爱琳的声音了。他害怕了,慌张了,他像是在沙漠里丢失了方向的旅人,是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当秦杨来到别墅时只剩下白文轩一个人,他的头发已经花白,像是没有生气的枯树枝苟延残喘的活着。“爱琳,她,”秦杨不敢继续问下去,他害怕失去任何东西。
“爱琳她走了,这些是她留给你的东西。”白文轩把一个小盒子和那本日记递给了秦杨。那是他送她的项链,秦杨泣不成声的翻开日记,白爱琳将母亲未完成的日记续写完了,每一页都有秦杨的名字。
“上周她说身体不舒服想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没想到,她竟然投了海,尸体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秦杨发疯似得跑到海边,他用力的呼喊可惜只有平静的大海与他相伴。
秦杨搬回了白爱琳所有遗物放在自己的房间里,宽敞的房间顿时拥挤起来。好像白爱琳就在他身边,让他的生活不再是空空荡荡。
时刻半年以后秦杨才敢打开那些遗物去怀念白爱琳,可是每一次他都是难以抑制自己的悲伤。他终于有勇气翻开那本日记,了解到白爱琳的母亲一生是多么辛苦,再慢慢了解到白爱琳的一生又是多么绝望。可白爱琳幸运的是她遇到了直到人生完结时依然没有放弃她的秦杨。
秦杨走在大街上,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他回过头去看那座法院威严地伫立在蓝天之下。他将那本账簿投进了法院的信箱里。
站在大街上的秦杨觉得寒冷异常,明明已经是艳阳高照百花盛开的季节,秦杨却觉得这天似乎比寒冬还要寒冷。
白爱琳说的没错,秦杨和白爱琳一样,都是被时间打上了记号的人,这样的人一生注定只能活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