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到了。B市热闹,苏家也热闹。
“妈,我要吃鸡腿。”何易楚把碗伸到苏蔓那边,示意她给他夹菜。
苏蔓不搭理他,反倒夹菜给旁边坐着的君篱越,“来,越越,多吃点。”
君篱越点头,照单全收,她还是主动夹了菜放到何易楚的碗里。何易楚虽然埋怨自己老妈不疼自己,但好歹那个冷面美人此刻态度还是不错的。
“我说君篱越,这么个开心的日子,你不能像爷爷那么爽朗的笑,但好歹也可以学我嘛!”何易楚得意地冲她摇头,展露一个大大的笑脸给她。
“学你做什么,笑得那么猥琐的。”君篱越还没回话,苏蔓在一旁毫不吝啬地打击他。
何易楚黑线,“我是您亲儿子吗?”
何岩惩戒地拍了何易楚一脑门,“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何易楚见吃亏也没人护,心理不平衡,“哼,你们是有了闺女忘了儿。这年头哦,儿子不如女儿啊!”说完还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
君篱越噗呲一笑,风流倜傥的校草何易楚居然这么幼稚。
苏老见君篱越破功笑出声,更是高兴,“哈哈哈……小楚你就别贫了啊,好好吃饭。”
“是咧外公。”何易楚连忙点头称是。
吃完晚饭,三个大老爷们坐到沙发上开始看春晚。何易楚其实是想回房间上游戏的,但是苏老那严肃的眼神让他一个不字都不敢开口,安分地陪着两位长辈坐在沙发上。
君篱越和苏蔓在厨房收拾碗筷。
“越越,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家那个臭小子,我也知道那臭小子不适合你。”苏蔓洗碗,将洗好的碗筷放入另一个放清水的水槽里。正收拾冰箱的君篱越闻声一顿,却没出声。苏蔓又自顾自说了起来:“越越啊,我呢知道,你心气儿冷,对任何事都是淡淡的看着,不做过多强求和言语。但是越越啊,这人啊,活一辈子,有些事总要强求一下才能紧握在手里。这感情也是一样的。”
苏蔓却也不等君篱越回话,她知道自己这干闺女正认真听着,“我跟你干爸认识的时候,都小着呢。你也知道他也是孤幼院出来的,其实你爷爷开始确实不太同意,就觉得你干爸他太温和了,没点魄力。可是我吧就觉得他那样挺好,人长得帅气温和,又不是个易怒的人,对人好。就缠上他了,他倒是退缩,推脱我我说你爷爷不同意。我就不干了,就问他是我跟他结婚又不是爷爷跟他结婚,哈哈哈,他一愣,就答应了。虽然你爷爷没反对了,但到底是不很认可的。后来,你干爸孝顺,又对我好,有了小楚之后也是精心照顾孩子。你爷爷慢慢觉得你干爸不错,两爷子慢慢话也多了。你看,现在,他两就像亲父子一般。”
君篱越接过苏蔓手里的碗碟,认真地擦拭水分,放进碗柜中。
“所以,人啊,幸福是自己争取来的。你现在什么都淡淡的,可是等到个几年,你就会后悔了。你呀那么优秀,学业好长得又漂亮。小楚没少说那些追你的男生的事儿,可都被你拒绝。你呢也别就着自己还小,其实该考虑的时候就好好考虑着了,可别错过机会啊。”苏蔓擦了擦手,看着安静收拾案台的君篱越。
君篱越听苏蔓说话那内容,有些怔然,但是又安慰,至少何易楚遵守诺言没有向他们说自己和欧凡宸已经谈恋爱的事。倒也不是她不愿意说,只是,两人刚在一起没多久,在自己心里看来还不算稳定,不说也没什么。但是现在听了苏蔓的话,倒是在心里暗暗坚定了决心。
自除夕夜苏蔓的谈话之后,新年那几天苏蔓倒是不再劝她,一切又恢复如初。君篱越又过着白天偶尔陪苏老下棋,或是同苏蔓何岩坐沙发上看电视聊天,晚上搬着电脑到何易楚房里一起上游戏。与欧凡宸的联系多数在游戏里,解救人界的任务也慢慢进展顺利。睡前欧凡宸打个电话,两人说说话,互道晚安然后就休息。
玳珞听说后大呼这么奇葩的恋爱的模式。君篱越却不以为然,这样的相处,欧凡宸认为挺好,自己也觉得挺好。
这日,苏家吃过午饭,何岩去小区另一个同事家拜年做客,苏蔓在饭厅里悠闲地择菜。
“越越,看这是什么!”何易楚也跟着家人叫君篱越为越越,倒是习惯了。
君篱越视线转向他手机的游戏手柄和光碟,那是小时候玩的游戏超级玛丽,眼神冒镜光,“怎么?”
“来,赛一个?”
“赌注。”
何易楚向四周看了看,将目光锁定在电视机柜上的药箱,上前放好游戏碟,插好手柄线,拿了盒藿香正气水放在茶几上,“输了就喝一瓶。”
虽然是小瓶的藿香正气水,但是那个味道也足够回味无穷,据干妈说这小子最喝不惯的药就是这藿香正气水了。君篱越得意一笑,旁边看报的苏老闻言抬头,然后微笑,这个臭小子又在自讨苦吃啊。
君篱越上前接过手柄,慢悠悠地陪着他玩了起来。何易楚一开始的时候斗志昂扬,可到后来也来越吃力,旁边同样站着的小丫头却一脸平静。
苏老在旁边也看得起劲,手上的报纸也不读了。
音响里传来游戏结束的声音,何易楚皱着眉头瘫坐在沙发上。
“喝吧。”君篱越很义气地开了一瓶递给他,自己只消闻一闻那个味道也觉得够了。
何易楚眼神哀怨,看着站旁边笑得奸诈的女孩。
“正好最近大鱼大肉吃太多,喝点这个清清肠胃。”何易楚刚要讨好的话还没说出来,君篱越就将他打入冷宫。
苏老在旁边呵呵笑,苏蔓闻言也走过来询问。
“小楚那臭小子自讨苦吃呗。游戏打输了喝藿香正气水呢。”苏老解释。
君篱越微笑着看着何易楚英雄就义般仰头喝下那苦涩难闻的药汁,颇为满意地点头,走过去给他倒了杯水。
何易楚救命稻草似得灌完整杯水,口齿不清:“还算你有良心。”
《终南问心》的曲子响起,茶几上君篱越的手机震动亮屏。君篱越拿起,来电是欧凡宸,有些激动却不敢表现太过明显。
“喂。”
“下楼来。”
“嗯?我还没回宿舍。”
“我知道,我在何易楚家楼下。下来。”
“好。”君篱越很是淡定地挂了电话,回房间拿了外套。
“我出去一下。”君篱越不多说倒是没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走出单元楼,君篱越刚走上小区小道,旁边的鸣笛声就传来,一辆银色丰田凯美瑞停在自己旁边,车窗被摇下。君篱越朝车内看去,看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上车。”欧凡宸也是激动,但是隐忍着情绪和思念。
君篱越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刚坐上去,欧凡宸便驱车离开小区,到街上转角处停下。
“凡宸。”君篱越不明所以,但是心中的欢喜却是藏不住。
欧凡宸解了安全带,探身到君篱越面前,“篱越,我想你。”
君篱越脸一红,不是他说想她,而是他离她太近,近到她能听清他胸腔内的心跳声,近到他的鼻翼和她的相碰在一起。
欧凡宸不是没想过她可能会拒绝自己的行为,但是他不能再克制了。他有一个月没见到她了,他时时刻刻都在思念眼前这个人。
君篱越看着那个五官精致,眼神深邃的男子离自己那么近,她脑袋翁的一声就乱了,各种奇怪的思绪都涌现出来。‘他要做什么?他是要亲自己吗?我要不要推开他?’心跳越来越快,眼神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君篱越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不由自主,这么不知所措。
君篱越还没理清楚自己脑袋中的千丝万缕,唇上感觉到温软,脑袋空白了。这次眼神不飘忽了,瞪大双眼,完全地不知所措加不可思议。
欧凡宸左手撑在副驾驶座位上,右手拖着君篱越的后脑,感受着她的温软,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冲出来。“篱越,闭眼睛。”
君篱越不知道要干什么,依言闭上眼睛。然后欧凡宸加深那个吻,初时的浅尝辄止,一遍遍描绘她的唇线。君篱越越来越慌张,手也不知该放何处,只觉得脸烧得慌。意乱情迷,想要推开他,可是他力气太大,不但没推开他,反而离他更近,微弱的声音想要开口说话,这是大街上啊。刚想张嘴说话,不曾想那人竟然抓住这个空档,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
“嗯~”君篱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声,她怎么可以出声?心里一遍遍鄙夷自己,却又觉得欣喜,最后搅作成一团道不明的心绪。呼吸声越来越重,心跳也越来越快,口干舌燥,面颊通红,君篱越觉得自己要窒息了。欧凡宸吻得太深,想怜惜怀里的人,可是自己的情感却不受控制,惯有的理智此刻也荡然无存。
觉察到怀里的人喘不过气来,欧凡宸放松怀里的人,看着她娇艳欲滴的脸,嫣红的双唇,恢复浅吻的温柔,最后两人额头相碰。“篱越,我是不是吓坏你了?”
君篱越哪里还有思绪回答他的问题,她觉得自己像是病入膏肓般动弹不得。欧凡宸见状温柔一笑,所有的思念此刻都是温柔,是面前这个不复以往冰冷性子的她。
欧凡宸抚摸着她通红的面颊,给她时间缓解震惊和慌张。
他的呼吸轻扑在她的脸上,他的手温柔地摩挲自己的脸颊,他眼波温柔,那一汪柔波要将她吞噬。君篱越终于敢抬眼看着他,他浅笑着,温柔而疼惜。
君篱越是欢喜的,是幸福的。“凡宸,我……”
“我吓到你了?”欧凡宸不确定,自己是否操之过急。
君篱越一见他为他刚才的行为后悔,又是慌张起来,说话语无伦次:“不是,我,你,哎呀,没有。”
欧凡宸闻言,会心一笑,君篱越害羞地低下了头。此刻他们两人的姿势真的很暧昧,他还如此温柔的看着自己笑。
欧凡宸微不可闻的低笑声传来,人却坐回了座位,“篱越,喜欢这礼物吗?”
君篱越也不慌张了,拧着眉想他说的礼物是什么,然后又脸红了。
情人节初吻,这算什么礼物。不过,好像也不赖,欧凡宸看着她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