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排练,之前在帮派频道说要来看排练的有何不能跟着一起来看排练。
“劳资收回之前说过的话。”有何不能蹲在角落里画圈圈,此刻他的心理阴影面积整个尔雅大礼堂都装不下。
月霜安慰地摸摸他的头,“不能啊,你怎么就能不听我说的副帮帅绝人寰的话呢?”
有何不能侧身递给月霜一记幽怨的眼神,继续在墙角画圈圈。
最近君篱越心情不错,至少她自己觉得。
“不能同学,何易楚都没有自暴自弃,你更不能作践自己。”君篱越煞有其事地安慰蹲墙角的有何不能。其实她也不是真的不会安慰人,只是她明白人心如此,有对比,当看到别人比自己还惨的时候,伤痛愈合的就越快。
何易楚闻言立马不干了:“什么鬼?我为何要自暴自弃?”
“没救了。”君篱越淡淡说完,走到古筝旁边做好。那声音不大,但是整个舞台听得清清楚楚。众人憋笑,何易楚泪流满面:我为什么要反驳她关于智商这件事?
有何不能同学立马走出墙角,心情很不错。
君篱越不去理会何易楚对着她欲哭无泪、挤眉弄眼的表情,自顾自翻开谱子放在谱架上。君篱越戴好指甲拨片,随意拨了音,然后安静地弹奏着君临天下的背景音乐。
一时间整个大礼堂安静万分,所有人都将视线集中在舞台一侧那个弹古筝的女孩身上。她今日穿着白色的T恤、针织外套和黑色长裤,将她的身材衬托的极好,长发别在耳后,精致的五官在灯光下晶莹有神;即使是没有表情,但是也难掩她的惊艳。
有何不能同学看呆了,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真漂亮!”众人虽然心说干嘛说话煞风景,但是有颇为赞同他的话。
欧凡宸和何易楚知道她是越女,这样惊讶的心情足足消化了好几天。欧凡宸又很庆幸自己以后与她的交集会越来越多,无论是在游戏还是在现实。
君篱越弹完背景音,抬头见众人立在原地盯着她看,有些愠怒:“看来不用排练了。何易楚,那我走了。”
“哎哎哎……没有没有。大家继续排练,词儿都背熟了吗,站位什么的都记住了没有?那个谁谁簌簌你表情不对,我靠,狐狸把口水擦一擦,别发呆了,继续啊!”何易楚一出声就把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所有不在状态的同学立刻收拾心态继续排练。
早上三个小时的排练就在大家的嬉闹中度过。中午饭是程朗请的,地点在丰源食堂。吃完饭凌霜月和季宁簌缠着渐渐熟悉起来的君篱越去参观B大,将一堆留下聊天的男生撇下就走了。
“君师姐,你怎么不玩游戏啊?”凌霜月逛街走路喜欢挽着朋友的手臂,此刻季宁簌和凌霜月两人将君篱越挽在中间,三个相貌或冷艳,或清丽或婉秀的女孩并肩走在B大的校园内,频频有人将视线集中到她们这里。
君篱越不习惯她们这样身体接触,但是她又不反对她们这么做,也许是因为她们一个是月霜一个是簌簌成诗,两个干脆纯真的女孩。
“哎,你不玩游戏多可惜啊。要是你玩游戏的话,我们就可以经常一起聊天做任务,可以认识好多朋友了。你看,像狐狸啊,火柴啊他们都是在游戏中认识的呢,现在都是好朋友了。”季宁簌嗓子恢复了,说话声细腻好听。
君篱越看着她们说,自己也不打断。以后再告诉她们事情吧,免得在空旷的校园大道上发生不好的事情。
“君师姐,你这么漂亮,干嘛不找男朋友啊?”凌霜月又问。
君篱越却是听不习惯君师姐三个字,“叫篱越就好。”
“额……可你确实是师姐啊。”
“月霜你傻啊,我们是朋友啊,就叫篱越。嘿嘿,多亲切啊。”
“也是,总觉得怪异。这样好了,那个,篱越,你今年多大了?”
“20.”君篱越倒是不避讳。
“妈蛋,我们竟然是同龄。篱越,你上学好早啊。”“天,这么小!”
两人同时说话,声调也提高了许多,君篱越皱了皱眉。
“你几月份啊?”
“五月。”
“啊咧!我竟然比你还大两个月。”季宁簌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哈哈,我八月份的,我最小哎。可是篱越你居然就大四了。”凌霜月悲喜交加。
君篱越看着热情的两人,也有些轻松。她是宿舍最小,从读书以来就比同级的同学小一些,可是自己的性格却俨然成了最成熟的一个。想想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经历,也有些恍惚。
三个人慢慢在两点之前逛回到了尔雅大礼堂,多数时间都是凌霜月和季宁簌在说话,君篱越偶尔回一句,或者单音节嗯两声表示回答,她两也不觉得乏味,反而觉得这样的君篱越才是真正的君篱越,不喜言辞,不露心情。
“因为今晚八点是凡宸和越女的婚礼,所以下午咋们合练两遍就散了。”何易楚站台上组织大家。
“没问题,我们词都背的差不多了,现在顺两遍,下星期君临那边赞助的衣服和装备什么的都来了,到时候带妆熟悉几遍,再细化一下细节动作和表情什么的,应该就完全没问题了。有副帮和篱越做男女主角,一想到联会那天在台上的场景就觉得一定很惊艳啊。”月霜赞同,左右也颇为同意的点头。
君篱越也同意,她站在欧凡宸身边,以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说:“我想开场的时候,你可以拿着书在一旁听我弹琴或者舞剑也可以,你的意见?”
欧凡宸也是思虑了一下,“拿着书吧,比较符合远离江湖的情景设置。”
“嗯,好。”
“好好,大家就各就各位了。篱越和凡宸先在台上,篱越的琴声响起,幕布就拉开。”何易楚在舞台另一边充当导演的角色,而有何不能同学则跑到台下观众席充当观众。
“旁白开始。”
何易楚的声音刚落,君篱越轻轻抬手在琴弦上缓缓拨开,清脆悠扬的琴音缓缓流出,然后韩俊烈重厚磁性的声音响起:
“盘古开天地,伏羲女娲创造人世。蛮荒的人界渐渐出现生机,其中人皇轩辕尤为杰出,他领导着人界走向统一和平,人界一片祥和迹象。这样祥和的景象却在不久之后轰然崩塌,妖魔与神界大战落败,转而攻击力量弱小的人界。轩辕人皇拼尽最后一丝力量却终究未能拯救人界于水火,人界从此笼罩在妖魔的控制下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终南山下,剑客洛勉是神界选中拯救人界与水火的命中人。但洛勉无心江湖,与青梅竹马的恋人琴师风沁在终南山下过着与世无争、琴瑟和鸣的生活。”
幕布缓缓拉开,舞台左侧一男一女,男子执书而立,女子静静弹琴。君临天下背景音乐转换成场景音乐《终南问心》,琴声宁静温暖,诉说着恋人相知相守的平静生活。
君篱越一曲毕,换上温柔的表情,起身走近欧凡宸,会心一笑。
无论上台上的人还是台下的有何不能全都看呆了,原来竟然有这样的女子,可以笑的这么温暖,这么深达眼底心底。
“阿勉,今日这首《终南问心》可还入耳?”
君篱越的话语将欧凡宸思绪拉回,也是浮上温柔之色,眼里是灼灼的热度,“沁儿琴艺增进不少,问到心中了。”
“阿勉的书却没看入心!”似有嗔怪,又似娇责。
欧凡宸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演到这种地步,但是毫无疑问,他真的动心了,也将原本冰冷的台词说出了温情,“沁儿弹琴,心里如何装得下书?”
君篱越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温度和语气中的温柔,视线碰撞的那一瞬间,心跳顿了一下,她竟然紧张了。看着眼前这个十分优秀的男子,君篱越生平第一次说不清自己的思绪和内心的悸动。
韩俊烈看着这一幕,虽然很养眼,但是他这个旁白还是要尽责,然后他的声音又响起。君篱越和欧凡宸收回神游的思绪,轻呼吸整理好心绪继续排练。
十分钟左右的情景剧渐渐走近尾声。
“洛勉走近别了三年的竹屋,昔日青涩固执的少年如今越加成熟稳重,退却固执,添了几分心济苍生的博爱。”韩俊烈的话语响起时,情景音乐《当归》也响起,全场的焦点又落在了舞台左侧抚琴的女子身上,她脸上是生动的期盼和思念,曲子弹到高潮,甚至有些悲戚。
欧凡宸到舞台中央,视线聚焦到君篱越身上,然后琴声戛然而止甚至破了几个音,她一脸惊喜却又难以相信的表情配合得十分合适。她缓缓起身,绕开古筝向欧凡宸缓缓走去。
“洛勉,是你吗?”那是一种无限思念,害怕只是一场梦境的声音。
所有人都被震惊了。欧凡宸迟迟没有回应过来,他惊讶,惊讶眼前这个素来不善表情的冷漠女孩此刻投入的演出。
“阿勉?”
这一句话加的犹如点睛之笔,又将欧凡宸的思绪拉回来。
“沁儿。”
就是这一句话两个字已经足够说明,面前的这个人就是风沁心心念念的洛勉,就是自己日夜期盼的情郎。君篱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一阵情绪上来,心头一暖,眼眶一热,两行清泪便不由自主地滑落。
欧凡宸有些慌张了,立即靠上前去,也不顾她是否排斥自己的行为。骨节分明的双手就这样轻捧着她的双颊,拇指摩挲着替她擦掉眼泪。
“沁儿,不哭。我回来!”欧凡宸也不知道怎么就要加‘不哭’两个字,感觉像是应景,却又像是安慰,甚至像是承诺,然后自己情不自禁地将眼前双眼通红的娇柔女孩拥入怀中。
君篱越脸颊靠在他胸前,他很高,他的怀抱很宽阔也很温暖。君篱越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来自心底的安慰,不自觉地在怀中点头,嘴角轻轻上扬。此刻她就是风沁,他就是她的洛勉,无关乎排练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