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万万没有想到,今天在他这么多朋友面前,尤其是在那个红艳面前如此丢脸......自己的女儿竟敢这样跟自己讲话!
他压低嗓子,从牙缝里挤出极其不满的声音:“茉莉儿,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真是越来越不知好歹了!”
我挥手擦去正欲掉落的眼泪,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冷笑道:“我不知好歹?今天我尊重你依旧称呼你一声父亲,可你这个做父亲的难道就知道什么是好歹了吗?我请问你,怎样叫好,怎样又叫歹啊?自从你生下我,你有教过我吗?”
“你......”爸爸被我反问得无言以对,本来就已经很难看的脸色更是越拉越长。
都说养不教父之过,我今天的言行能够让他认为我不知好歹,这完完全全是他的功劳!感谢他让我变得那么地“不知好歹”!才能够使我在他那群猪朋狗友面前如此放肆,若是他一心一意教育我的话,那我今天恐怕也只能什么都由着他了!我更加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跟他说这番话,要我像我妈一样忍气吞声!我做不到!
空气变得越来越凝重,整个屋子里鸦雀无声,甚至连大家喘息的声音都似乎凝固了......没有一个人出声。爸爸怒视着我,而我也一样怒视着他!妈妈一直低着头,悄悄地哽咽着,虽然没有人能看得见,可我是知道的......至于其他人,我没有心情注意他们,此时此刻他们在与不在都已是无关紧要,我只把他们当做空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爸爸终于坚持不住了,他避开我愤怒的目光,打破沉寂看向妈妈,严肃地命令道:“还不赶紧去端菜!愁眉苦脸的给谁看!”
妈妈接到命令刚准备离开,我便立刻拉住她:“妈!你干嘛那么听他的话!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忍着!”我一直拉着妈妈不撒手,爸爸自知自己拿我没办法,便把气全都撒在我妈头上,他就仗着妈妈对他的百般包容!
他见我固执地拉着妈妈,火气立马又串了上来!眼睛瞪着我,牙齿咬得咯吱吱地响:“茉莉儿!你今天还跟我杠上了是吧?”
我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愤愤地说道:“我可不敢!再怎么说您都是我爸!但是我就是不能容忍你这么对待我妈!”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这是我和你妈之间的事情,小孩子少跟着掺和!”又是这句话!他一旦拿我没办法的时候,总是会搬出这句话!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八九岁的小孩子了!十六岁的我已经知道很多事情了!他别想再拿这句话来应付我!
我冷笑道:“爸,您别总以为我还是个孩子,就你们那些事情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以前我从来没有过问过你和妈妈的事,可是今天不一样!我知道你已经不想再隐瞒下去了!否则你怎么会把她带回来?而且还那么不避讳!”说着我一把抓过站在离我不远处的女人,硬生生地将她甩到爸爸面前!
可能是我用了很大力的原因,那个女人被我抓疼了,忍不住娇嗔道:“哎呦!你干嘛呢!我又没招惹你!”说着还往我爸身上靠了靠跟我爸撒娇道:“翔哥......你看看茉莉儿啊,她力气好大哦......把人家胳膊都抓红了......你看这孩子被她妈妈教的都成什么样子啦......”她好像抓到了我的把柄似的,说了一大堆我的不是!
我摇摇头,不想跟她如此幼稚的行为计较,冷漠地看了看她弱智的表演,接着对爸爸说道:“爸!我不管你和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我只是希望你能亲口跟我妈说明白,不要再这么欺骗她了行不行!你明明知道我妈一直都把你的话当圣旨,你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如果你想要骗她一辈子,拜托你骗得像一点,把谎言编造的完美一点成吗?如果你真的要骗我妈一辈子,麻烦你在欺骗她的同时对她的态度好点儿!哪怕是装,也得装的像样一点儿啊......”
“茉莉儿,我没想骗你妈妈,其实我根本就不想骗她的!可是不管我说什么她都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叫我怎么办?好了,先不说这些了,我朋友他们都还在,总不能让人家饿着吧?”爸爸努力地为自己辩解,最重要的是他不能让他的朋友们来我家饿肚子。
我也觉得,这件事情在他这么多朋友面前是解决不了的。我看了看那些人,一个个的都默不作声看好戏似的地盯着我,我忽然觉得他们像是在看动物园里的猴子!
我恨恨地丢下一句:“你把桌子收了!吃过饭再说!”说着便拉了妈妈往厨房里去。
一进厨房,妈妈便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哗哗的掉下来......我无声地搂着她,轻轻地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妈妈把脸埋在我肩膀上,断断续续地哽咽道:“茉莉儿......我知道你爸爸这次是要跟我摊牌了......我了解他......他连跟我撒谎都不愿意继续撒下去了......茉莉儿......我该怎么办?你爸爸他是真的不想再跟我过下去了......以后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妈......你别担心,你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啊......你不是还有我吗?别难过了,噢?茉莉儿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茉莉儿......”妈妈抬起头,满眼含泪地看着我,是幸福亦是悲伤......
我装作没事一样,努力地冲着她笑了笑:“没错啊......你还有茉莉儿,你是我妈,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你,我也不会啊!你别担心,不管结果怎样,咱们俩都要开开心心地生活!至于爸爸,你就随他去吧......大不了咱们娘俩儿相依为命呗!没什么了不起的!”
我就知道,我的鼓励是绝对有效的!妈妈听了之后立刻擦去脸上的泪水,下定决心似的说道:“没错!大不了以后和我的茉莉儿相依为命!至于他,就随他怎么样吧!”
“这就对啦!以后不要再让我爸看见你不开心的样子了,你越是在意他,他对你就越是不好!妈!接下来你就可以对他的一切都保持无所谓的态度了噢!”我嘿嘿地笑着,想让妈妈的心情快些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