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赏心亭诗会4
那王丞相的公子王毅却有些焦急。这顾前抢在了他的前头，把好听的话儿都说了，他不知该如何夸奖是好，有些被动了。
萧芸顾盼间神态妩媚，众人皆沉醉在她美丽的笑容之中，却听有人轻轻的哼了一声，鼻孔里发出的声音很是不屑。
这一声虽轻，但此时堂中安静之极，众人便都听到了，循声看去，却见是谢玄随身带着的护卫。
秦虎现在心中都想拍死自己，其他男人犯贱，他跟在后面凑什么热闹啊。
萧芸见识过万般人物，见这护卫虽然是个下人，但仪表堂堂，英气勃勃，没有一般下人的畏惧之色，脸上带着冷笑，似是对自己有几分轻蔑。
萧芸心里暗自恼怒，脸上却做出笑容道：“请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秦虎一副护卫惯穿的武士服，身份很明显，萧芸却故意称他公子，显然是想让他出丑，报复他对自己的轻蔑。
对她那点小心眼，秦虎心里有数，当下微笑着说道：“公子不敢当，在下秦虎，只是随我家公子、小姐前来，护卫他们的安全的。
萧芸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道：“芸儿愚昧，可是那几手微末之技，难以入得公子法眼？”
谢玄看到秦虎被萧芸为难，连忙上前：萧大家恕罪，秦兄刚才不是故意的，在下替秦兄向萧大家赔罪。”
看到萧芸步步紧逼秦虎说道：“琴亦好琴，曲亦好曲，只是——”他故意一顿，嘴角浮起一丝笑容道：“萧姑娘曲里至少三处破绽。”
秦虎语出惊人，大厅中众人皆有些吃惊，这谢家的下人恁的胆大了些，竟这般信口雌黄。
“大胆奴才。”萧芸尚未开口，那王毅便已大声叫道：“这萧姑娘天仙化人，岂容你这等奴才随意编排？”王毅似乎忘记了当初秦虎对他的救命之恩。
他刚才与萧芸交流正欢，却被秦虎坏了好事，自然是有些窝火。倒是那顾前见有人出来和坏了王毅好事，脸上现出几分喜色。
秦虎虽然不惧王毅但也要顾及王家的势力，但也知道以自己此时的实力，与这王毅硬扛是定输无疑，便装作没有听到，只把眼光盯在了萧芸身上，看她如何说法。
萧芸奇怪的看了秦虎：不知公子可否指出。”
见萧芸要他指出，便继续道：“萧姑娘，既为破绽，则必有明显之处，稍微留心，便不难听出。”
萧芸不服气的道：“还请秦公子赐教。”
懒得去理萧芸话里的轻视味道，秦虎道：“赐教不敢当。萧小姐，你技艺虽精湛，但百尺竿头要想再进一步，却也甚难。我今日若是点出了你的破绽，也算得上是帮了你一个忙，我做人无利不起早，讲究的是利来利往。没有点彩头，我也不愿意去做那无利之事。”
萧芸愣了一下，旋即咯咯娇笑起来：“无利不起早，秦公子说的极对，但不知秦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彩头？”
秦虎嘿嘿笑道：“很简单，只要萧小姐答应我一件事情就可以了。”
“不行！”王毅大声道：“你这奴才，倒打的好主意，萧小姐这般神仙人物，哪是你能亵渎的。”
秦虎笑着看了王毅一眼道：“王公子，你是对我不放心呢，还是对萧小姐不放心呢？”
王毅被他说的愣了一下，是啊，若是阻挠这个护卫，那不是说萧小姐琴艺有破绽吗？这可是唐突了佳人。
倒是那个顾前，见有人坏了自己对头的好事，心里高兴，更是有了兴趣，饶有兴致的看着林晚荣。
见萧芸仍是在沉思，萧芸嘿嘿道：“萧小姐不要多虑，绝不是他们所想的那般龌龊之事。”
萧芸却是妩媚一笑，身体轻扭到秦虎身边，在他耳边轻轻道：“只要能让芸儿心服口服，芸儿便如公子所愿。”她含笑望着秦虎，眼中却闪过一丝寒光，显然担心他提出什么非分请求。
厅中众人皆是一愣，没想到这萧芸竟然答应了这个下等护卫的要求，不过在他们看来，要一个护卫挑出萧芸的毛病，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姐姐，这萧芸的曲子里真的有破绽吗？那个家伙话说的这么满，也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庾悦轻轻问道。
谢道韫冷声道：“那恶人虽然贪花好色，却也有几分本事，不像是说假话的。”
见萧芸微笑站在秦虎旁边，谢道韫看这萧芸甚不顺眼，忍不住轻骂道：“这无耻的狐媚子！”
秦虎对萧芸勾魂的眼神视如未见，朗声笑道：“如此一来，我就不客气了。”
萧芸娇笑道：“悉听公子教诲。”
秦虎道：“萧小姐技艺极为高超，这点我不否认，但正是因为这点，也极易走入误区。就拿方才这曲来说，问题有三。”
萧芸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似在聆听他说的话。
“第一，曲乐过于单调乏味。众所周知，龙凤方呈祥，琴瑟为和谐。单凭一支古琴，即便是万年之木，却也奏不出两种声音。若能结合其他乐器，如笙，如箫，相互配合，则必能韵律丰富，琴瑟和谐。”
萧芸愣了一下，急忙道：“不同乐器韵律不同，混在一起，是否会产生杂音？”
秦虎道：“萧小姐未曾试过，怎知会产生何种效果？如果不去尝试，你永远不会发现新的事物。我建议你还是试一试，也许会有意外的惊喜呢。”这是秦虎根据电子配乐的经验所言，自然有一定道理。
萧芸思索良久，方才点头道：“秦公子说的有礼，芸儿受教了。”
谢道韫、陆葳也是精通音律，想了一会儿便也明白了，看了秦虎一眼，轻声道：“这恶人，倒确有几分见识。”
“其二，过于注重技巧了。萧小姐的琴技固然出神入化，可是无法将自己的感情溶入其中，须知人为琴之主，弹奏之人若无真情实感，便空有靡靡之音，却难润人肺腑。”
试想一个风尘女子，每日这般弹琴唱曲，怎么可能有真情实感？秦虎虽是胡猜，却也不无道理。
萧芸沉思了一阵，并未反驳，算是默认了。
“第三，矫揉造作，无病呻吟。听萧姑娘唱的这首曲子，说的好听点，叫做为赋新词强说愁，说的难听点，就是无病呻吟。萧姑娘年岁不大，想必尚未经历这些情情爱爱之事，这种幽怨深邃的小曲，萧小姐还未得神髓，也不太适合姑娘的天籁之音。”
秦虎笑着说道，意思就是，你还是个小姑娘，这些事情都没经历过，现在唱得如此幽怨，不是无病呻吟又是什么？
谢道韫听了秦虎的话，也不由得有几分佩服。诚如秦虎所言，后两点破绽极为明显，可偏偏就是无人能够意识到这些，就连自己自诩为精通音律，也何尝不是与这萧芸一样，经常的为赋新词强说愁呢？从这点看来，这个秦虎察细微，却又能高屋建瓴，看到别人不能看到的地方，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
萧芸思索良久，脸上时红时白，心里有些不服，偏生她根本就无法反驳，只得轻哼了一声，算是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秦虎吃定了她，见她脸上不好看，也不以为意，故意道：“秦小姐，你可心服？”
萧芸脸上神色幽幽变幻，忽地露出一个妩媚的笑脸，盯住秦虎道：“芸儿心服口服，愿意满足公子任何要求。”
“你敢？来人啊，将这捣乱的奴才将给我拿下。”王毅大声命令道。
“且慢，且慢。”谢玄缓缓跺了过来道：“王毅兄，秦虎犯了什么条例啊？”
“这个——”王毅一时无语。秦虎与萧芸打赌的事是亭中众人都听到的，如果谢玄不在这里的话，他也许能凭着铁腕把这事给平了，以讨美人欢心。可他现在与这个秦虎又有交情这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
谢玄对秦虎笑了一下，又偷偷的竖了竖拇指，意思是，秦兄我挺你的。
秦虎看了萧芸一眼，脸上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道：“既然萧小姐守信，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不知怎的，萧芸看见他的笑容，心里竟然隐隐有几分害怕的感觉，他不会是真的要提出那种要求吧？她心脏猛烈的跳动了几下，小拳头却是握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