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见父亲走了,与他们都凑了过来,一副不屑的样子看着乐安,将声音调得老高,拖着长音,夸张的说道:“看来,你还是个武学奇才吗?”
然后低声下气的学着乐安的声音,哼哼道:“不敢不敢。”
承天接着侧着身子,抱手在胸前,说道:“我学武学奇才都啥样?原来是这个样子?要是这个样也能称得上是武学奇才,那我也有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比他不缺什么,怎么我就成了武学的庸才了呢?”
本来飞雪就气愤乐安昨晚偷窥的事,刚才还打算像教训承天一样,好好教训教训他,不想他却同府主一起进来了,见承天嘲讽乐安,她却一反常态没有与承天顶牛,反而也有些好奇的问道:“你真的是武学奇才?”飞雪边问,边从乐安的正面,绕过他的身后,转到他的另一侧,像是盯一头怪物一般,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还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服,然后说道:“也不过是正常人吗?就算是把你夸到天上去,顶多算是个‘才’,什么‘奇’不‘奇’的?”
承天一见这情形,以为到了向飞雪献殷勤的时候了,于是说道:“既然是天武境界的高手,那就请你这个奇才指点指点,看看有什么奇处?”
飞雪心想:“那让承天教训教训他也好,省得让别人看出昨天还回护这个下人,今天又打骂他,让人看了以为自己与他有什么私事呢。”她便站在一旁,乐得观看两人“切磋”。
乐安知道承天自从小时候就开始习武,在府主的关怀和摧促之下,他的武功比一般弟子都高,所以才能选为入室弟子,乐安知道如果对打,那只有自己吃苦头的份,于是说道:“我不算武学奇才,你们才是武学奇才,与你们相比,我只不过是一个仆人,我打不过你们的。”
承天笑得更猖狂了,说道:“没打怎么知道。”突然就是凌空一脚,便踢在他的脸上,将他踢得侧飞了出去,然后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待要他上前打乐安,后面海琼子又一次将他喝止住了。
海琼子只知道昨晚承天偷窥,却不知道昨晚还有一个色鬼比他更色,一见他们玩世不恭,便问道:“你们不习武在这里干什么?”
承天知道这个尚武堂的堂主甚是严厉,昨晚又被他收拾了一番,便服服帖帖的回到自己刚才练武之处,四人继续凝神运气。
只见承天一双贼兮兮的眼睛始终盯在乐安的身上,就盼着堂主能够早早的离开,回到堂前,可是他却像是成心与人为敌一般,定定的站在那里,口中还说道:“运气一定要凝神,才能将气运得起来。”
他见承天不专注,走到他的身旁,举起教杆便打了下去,承天昨晚本来就有伤,虽然他昨夜运功调息了大半夜,可那是用内功凝成的鞭子抽出来的伤痕,那那些气劲早已深入到他的经脉之中,与他自身的内劲相抗,产生的伤痕比实物打出来的皮肉伤还要严重一些。承天痛的叫了一声,让追风飞雪与乐安同时望向这里。
海琼子训道:“专神练功。”
承天忍住巨痛,凝神聚气,左手成掌,沿右臂一路向下,运气出体。口中却因为刚才的疼痛,不断的喘着粗气,时不时还有忍耐的哼哼声传来。
海琼子怒道:“你这是运气还是便秘?”
此话一出,承天憋着的那口气,“澎”的一声喷了出来,连唾沫星子,加上一股热气喷在正在训斥他的堂主,那威武的尚武堂堂主,一阵扭鼻子瞪眼。
堂主微一动教杆,承天生怕他再打自己,便会意一般,身体回缩,后退一步,不敢向堂主看,活像是耗子见了猫,周围三个人一起哄笑,堂主向他们扫视一眼,将他们的笑声全都压了下去。
四人于是定定心神,继续运气,此次承天却是大气也不敢出,为了不出声,于是只是虚晃着运气的那个动作。
堂主从东边飞雪追风承天,一路向乐安走去,由于除乐安外的三人,都已经习惯了堂主的为人,并不会太畏惧他,因为刚才的嘻笑,心气还不宁静,反倒是乐安有畏惧之心,身份低微,便更加把握这个学武的机会,沉心静气的练习。
堂主转过身来对他们说道:“你们三人嘻嘻哈哈,还不如乐安的心境沉稳,给我加紧练。”
走到承天面前,见承天仍然一副空架子,虽然没有了声音,没有了气息,可他却没有用在收摄心神运气上。于是怒道:“让你运气,你右臂的气劲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是不是又要找打?”
追风趁堂主不注意,运气的右手侧向屁股后面,边笑边将右手来回的摇动,意思当然是“没有”。
堂主看到他的恶作剧,转到他身边问道:“把手放后面干什么?”
追风说道:“没有干什么?”
堂主说道:“没有?”说完就用教杆狠狠的打在他的胳膊上,边打边说道,“让你没有,让你没有。”
而追风毕竟不是府中的人,用力的忍着。堂主打了十几记后,便回身又向承天打去,承天受他一教杆,加上昨晚的伤势,痛的面色极度扭曲。
四人再也不敢嘻笑了,他们知道再不练功,堂主可是真的罚他们了。四人屏气凝神的运气,待到堂主转向前堂,照看前面的弟子的时候,承天逆反的放下手臂,将头转向追风问道:“老子便秘,你在那里兴灾乐祸做什么?”
追风说道:“我没有,我在嘲笑练武奇才呢。”
承天丧着那张脸,头向乐安走去,问道:“练武奇才,怎么样?较量较量吧?”没等乐安说完,便一拳打向乐安,那承天受了一肚子的气没处发泄,现今如何不用力,拳势威猛,虎虎生风,乐安抬起胳膊一挡,正好挡在他的前臂上,承天被堂主海琼子抽的浑身伤痕累累,被这内功天武境界的乐安一挡,立即吃痛起来,反而乐安仅仅后退一步,便立定了身子。
这一招,不但让承天震惊,也让乐安一惊,他这才恍然大悟,知道承天仍然有伤在身,他心中也不再害怕了,但尽管如此,他的身份毕竟还是一个下人,与少府主可不能同日而语。
承天看了看乐安,更是怒火中烧,端起少府主的架子来了,就觉得那乐安不应该还手,只有趴在地上等着自己打的份,于是上前抬起右腿又要踢他,而乐安虽然内功较弱,但对付受伤的承天,还不致于太吃亏,于是也抬起右腿与之相抗,却没想到,那贯满气劲的右腿又打在了承天的腿上,痛得承天更是大呼小叫,向追风说道:“追风,这小子居然敢他妈的还手,给老子打。”
追风虽然畏惧承天,却也不是那种为虎作伥的人,心下迟疑,倒是飞雪在一旁替他解了围,说道:“承天,你打不过别人就找帮手,还不许人家还手,这也太丢人现眼了吧?”
承天揉搓着右腿,抬头看飞雪,说道:“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他。”
其实在飞雪看来,最好他们两人相互猛打对方,打得对方都遍体鳞伤,两人一起倒在地上哭天叫娘才好,谁也别有压倒性优势才解她心头之气。
承天站起身来怒道:“你居然敢还手,你居然敢还手?”说着就用抬起脚来踹乐安,乐安只是一味的退让,这比起其它下人来说,没有站在那里挨打已经算是好的了。
飞雪看到乐安只是挨欺侮,说道:“承天,你不让人还手,这不是欺负人家吗?好在你们也是师兄弟,来个公平较量。”
承天一听,想也不想说道:“公平较量便公平较量,就算这个浑蛋还手还能翻天了?”
飞雪说到:“乐安你不还手就算你输了,我只要看到你们两个有不出力气的,那有你们好果子吃?尤其是乐安。”
乐安一听,知道连少府主她都敢打,更何况是一个仆人,倒是心中也高兴起来,毕竟能够有理由还手了,不至于这么狼狈不堪。
于是两人开始打斗起来,可是承天全身除了头上,两脚没伤之外,别处都是鞭痕累累,对乐安来说,全身都是承天的命门,乐安运起那不足的气劲,避开承天脚踢,打他全身,居然也能抵住对方的进攻,痛的承天直呼冷气。
后来承天一看,损敌一千自伤八百,说道:“十天之后我们再战,到那时我看看你还有何能耐?”
飞雪说道:“那好,乐安不会武功,这十天,就让我这个师姐好好的教教他。”心想自可以趁此良机,好好的出一出心头之气了。
乐安揉一揉被承天踹的那两脚,心中也只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