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寻达到终点之后,马上被何以陌他们用担架送往医院检查,在以陌的坚持下她拍了X光。结果是她的左腿膝关节处有些骨挫伤,难怪她会那么痛。
“你看现在好了吧。”凌水逸轻声责备着千寻。“让你别那么逞强你偏不听,现在知道痛了,也不用上课了。”
是啊,伤处痛得不得了,走路都成问题,上课真的成为了大麻烦。
赵静初受伤,她还能把她背上教室,静初刚刚才好一点,自己又成了伤员,现在该怎么办呢?想着,千寻无奈的叹着气。
“没关系的,有我们啊——我们可以背你上楼。”何以陌热忱的说着。
“什么?”千寻怪异的瞪着他,嘴巴张成了‘O”型,她想搬出静初那套【男女授受不亲】的理论来回绝。
可是不等她说话,何以陌就把她的退路堵死了。以陌有点霸气的大声嚷道:“你认我当大哥吧!当哥哥的照顾妹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认我当大哥,你一下子就多了三个兄长,何乐而不为?
嗨,就这样说定了,你就当我们的老四吧,我是老大,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千万别不好意思。以后,我们三个会轮流到文轩高中来当你的苦力。”
“啊——不会吧?”千寻无可奈何的叫了一声,哪有这样强让别人当他妹妹的人啊?
“来吧——”以陌转过身子弓着背,用着一种不容置否的语气说着。
“啊——”千寻有些微的迟疑,修眉一紧,只是很快又如平常。
她缓缓地站起来,轻轻地俯身到何以陌坚实的后背。
当何以陌收拢有力的双臂,将她稳稳地背起来的刹那,她感觉到自己忽然变得格外的轻盈,就像化作一片洁白的羽毛,慢慢的飞上了明朗的天空,蓝天那么澄碧,白云那么悠---仿佛,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小时候,比她大五岁的哥哥萧漠就是一直都这样把她背在背上的。
不禁想起了哥哥萧漠离开家去读军官学院的那些日子。
自小在哥哥倍加的关爱呵护下长大的轻语,为着要和哥哥萧漠的分离,竟然躲在被窝里哭个不停。
害得哥哥萧漠还差一点把录取通知书给撕掉了。
何以陌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重,当然,那不是因为千寻很重的缘故。
一个女孩儿嫩芽般的气息将他整个呼吸填满,从来都没有想到,天下竟然有着这样纯净气息的女孩子,突然,何以陌感觉到自己那颗驿动的心突然被某种说不出来的情怀填的满满的,不留一丝缝隙。
他不禁,悠悠出了汗。
“千寻,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小时候的那种感觉?”紧随着以陌的凌水逸忽然幽幽的问着千寻。
“什么?”千寻不懂,从何以陌的肩头回过头来。
“小时候,你哥哥萧漠也是常常这样背着你走路的,难道不是么?”水逸小声地说着,“现在,你是否找到了一点点小时候的那种幸福的感觉?你以前对我说过,你哥哥萧漠背着你的那种感觉,你说幸福得简直可以冒泡泡,现在,是否也是一样的,可以幸福得冒泡泡?
可是,你要弄清楚,以陌和你哥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你心里不要把他们两个弄混淆了。”
千寻明显感觉到以陌的脊背微微有些僵硬,托着她的双臂似乎有些乏力,像是不堪重负,差一点把她掉下来。
“水逸,我心里当然清楚,以陌和我哥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我哥是我哥,以陌是以陌,我怎么可能弄混淆呢?”
萧千寻有些言不随心。
刚刚那种轻飘飘可以幸福得冒泡泡的感觉,她心里分不清楚到底谁给她的。
她哥萧漠,或者是以陌。
以陌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每走一步就像在地上写下一个叹息。
刚刚心里某个被填满的地方正在被一只无形的手一点一点的掏空。
从教学大楼到女生宿舍,原本两三百米的距离,此刻,他竟然感觉到他走了好久好久,好似前方根本没有尽头,没有属于他的归宿。
这一刻,她的呼吸就在他的头顶,她的心跳就在他的耳边,她的小手清凉,透过他的衣服冷却了他身上每一个细胞。
203寝室。
以陌还是第一次走进女生寝室。
一抬眼,他就看到靠窗的上铺小床。
洁白的蚊帐下,露着浅紫的床单,浅紫的被子整整齐齐的叠在枕头上,旁边,几本书安然的放在那里。
整张小床干净的不可思议,床单平整,就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那是千寻的床。以陌看第一眼就猜到了。
他把千寻小心的放下来。
千寻咬牙想要爬到上铺的床去,却被以陌冷着脸制止了。她的膝盖上,手腕上都缠着厚厚的纱布,实在是不能进行那么【激烈的】运动。
凌水逸拖着千寻的手,将她摁倒自己的下铺小床上,嗔怪的说道:“还是睡下铺吧,你这样,怎样爬上去?万一把伤处弄到了,痛的还不是你。”
“可是,你又不喜欢睡上铺。”千寻有些不安。
“谁说我要睡上铺了?我要和你一起睡。”凌水逸看一眼旁边的以陌,脸上无端的飞上两片红晕,“我们也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
也是,在冬季最冷的那几天,怕冷的千寻总是窝在水逸的小床上,和水逸同枕而眠。
在同宿舍的姑娘们的眼里,千寻和凌水逸就是双生花,是彼此的影子,她们时时刻刻都在一起,走哪儿都是出双入对的。
在离开203室的时候,以陌无意间看到了挂在墙壁上的【读书的凯蒂啊】,那橘色的背景,一个宁静的少女,那是晚霞滢滢里,一股干净纯净,清爽淡雅的味道,干净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