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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分 渔村与海 七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却难挡如同节日般洋溢着的快乐,交流活动在这一天开幕了。场面是如此隆重,不单市里来了领导,而且更上头也来人了,各企业与商家更是云集。本已不大的广场,哪又能容得下这么多人,但村民热情甚高,即使下着雨,也有打着伞站山腰观望的,周围房子和港湾停留着的渔船上更是不用说了。

会议由市领导主持,在这开幕式上,由上级领导致辞,各代表发言,接着是文艺演出,在接下来活动安排上,渔民交流经验,专家给予专业知识上的指导,由政府出面,建立和完善包括渔业,水产加工与营销,旅游观光业及相关产业的联系与发展。这可谓全面发展,是一个契机,大步阔前,小渔村摇身一变可成集水产与旅游的胜地。

但在这欢乐海洋的背后,却隐藏着很不寻常。如同一个巨大黑洞,无从察觉,但确实存在,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深陷其中,万劫不复。

这天他们也挺高兴的,也要凑过去看热闹。可人多的怎么能进去,下着雨都不好挤,身上也被弄了好些水。青青笑着说:“小凤,你爸应该也来了,看能不能去他那,人肯定不多还能看得多呢。”小凤说:“我爸没来。”青青说:“那你妈妈呢?”小凤说:“我妈也没来。我爸和我妈也都忙着其他的,他们来了也是公事,哪好叫我们。要是他们来了,也一定会来看我们的。”青青说:“可这么多人,我们还看不看啊,快文艺表演了,在雨中表演也难为人家了,但一定很好看。”赵飞说:“没办法,要不我们也去个高一点的地方看?”忽听陈文说:“看谁来了。是那个记者。”青青说:“她肯定能进去。只可惜咱没跟她好过。这会儿看是躲还是搭上点。”陈文说:“这会儿可有她忙的,我们那事也早过去了,怎么说我们也算是认识了,这回脸皮厚点。”刘艺英和同事一路叫着请让路开路过来,见到他们,停了下来,打了个招呼,笑着说:“上回跟你们聊时就听说要来渔村,还以为你们这几天过来的,看你们都晒黑了这么多,在这玩些什么?都玩的开心吗?”上回是小凤和青青跟她说的,这次又想让她帮忙带进去,也就不好意思多说了,可还有他们呢。陈文说:“我们是来了有几天了,在这逛,看落日啊,出海捕鱼,玩的很开心。”刘艺英说:“这回碰上这场面,怎么又不进去瞧一瞧呢?”陈文说:“刘姐,不好意思,那个……现在,你看,人这么多,我们也很想进去又进不了,能不能由你……带带我们?”刘艺英笑了起来,倒也爽快的说:“原来是这样啊,好啊,没问题,跟着我们吧。”赵飞说:“谢谢你了,你还是个大好人。”刘艺英说:“这又说到哪里去了,我看你们也确实想进去,为什么不进去见识一下呢。到时候采访他们时你们也跟上,和他们多接触,对你们也有帮助。好了,不说了,演出快要开始了,我们又要进去了,一起走吧。”于是刘艺英把他们带了进去,在舞台边有个为舞台工作人员和记者搭建的雨棚,就让他们在那看。离得那么近还真是一清二楚,而且很快又跟旁边的工作人员搭上了,竟然十足体验和参与了一回。

演出表演完后,刘艺英赶紧去采访那些领导,也又叫上了当小助理的他们。多是谈下感受,有的还提了建议和祝愿。在采访县长时,县长看到了后面的他们,其中还认识小凤,其他几个也多知道,但却是吃惊不小。小凤赶紧叫了:“刘伯伯好。”小凤打了招呼后县长也笑着说:“小凤也来了啊,你看你们这几个县里的骄子也都来了啊。刚才看演出的时候我就看记者棚里怎么像你们呢,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又跑到记者棚里了?看你们在那也有说有笑的还以为是电视台的,没想到还真是你们啊。”小凤说:“刘伯伯,我们都来好几天了,在同学家。今天的开幕式进不来,刚好碰上刘姐姐,是她带我们进来的。”县长一听,脸色有些微妙的让人不易察觉又难以理解的变化,说:“你们是不该来的。”小凤说:“我们只是来凑热闹啊。这里的确挺热闹的,我们都增长了许多的见识呢。”县长说:“哪的热闹不好凑,你们也赶紧回县城去,不然也可惜了。”小凤惊愣的看着他,县长意识到又突然笑着说:“这下雨天不方便嘛,也小心感冒了。再说下起雨来也开始变天了,什么时候要是来台风了怎么办?不管怎么样,你们也别往海边去,要注意安全啊。”小凤笑着说:“谢谢刘伯伯,你也要注意身体。”县长以前不管是因公事还是私事,也去过小凤家,小凤乖巧又懂事,深受县长的喜爱,所以对小凤很好,但这次似乎有着其他的事。笑了笑,小凤又说道:“差点忘了,说那么久话了,刘姐姐还等着要采访您呢。”县长更是笑了起来,刘艺英便开始采访了起来。

在采访中县长讲了一下渔村的发展,说道:“我们县,现在最有大发展可能的当属渔村,但发展的同时,环境也至关重要,尤其要注意保护当地生态。怎样做到这一点呢?这就要充分利用好渔村的优势地理位置和现有资源,看我们也请来了这么多专家和企业家,目的是要发展和完善这里的产业链,以最小资源,也可以说是成本,带来最大效益,充分利用资源及更多其他的资源带动发展是我们所追求的,在完善后小康社会结构的同时必须秉持文明与社会科学发展观,这样才能建设好进步社会。”……“应该说来,渔村算是一个试点镇,如何要做好把这个试点做成示范作用,是我们经过长期论证后大胆试行的,因此一定要成功。”……“我们要做的是功在千秋,绝不能跟子孙后代抢了饭碗还留下后遗症啊,也不急于一时。因此,若是出现了问题,我们会马上叫停,重新审视。在发展的过程中一定会面对到许多的新的问题,但我们一定会把问题解决好,即使等解决好了再发展,我们就是希望渔村的这个成功例子,带动整个县的发展。”短短几分钟采访,县长说的可谓让他们听了意味深长,不住的点头。

县长临走时又再一次叮咛他们离开,他们莫名心非的应着,看着他的背影离去,消失在烟雨霏霏中。又要和刘艺英告别,但刘艺英好像不舍他们一样,一听说要分别,呆呆的站着,看着他们,说:“难道你们就这样走了?我们好不容易又再次相见。”小凤说:“你是在工作啊?”刘艺英说:“可以不谈工作,能和你们多呆一会儿吗?想和你们交个朋友。”大伙吃了一惊,都看着她,刘艺英说:“我也大学毕业不久,如果可以的话,就真心叫我姐姐。”青青问:“为什么?”刘艺英说:“采访你们中产生的想法,跟你们的谈话就是采访内容。”青青说:“可我们也没怎么啊,上次采访也弄成那样。”刘艺英说:“不谈采访,除非你们愿意。我们真的可以好好的相处的来。”小凤说:“青青,算了吧,这也难得,我们不也是觉得她亲切才叫她带我们进来的吗?她也带我们进来了,我们也早叫过姐姐了,不是吗?”刘艺英和同事说了几句,同事离去。刘艺英说:“快到中午了,我请你们吃饭吧。”大家你看了我,我看了你,还是都点头了,就这样跟着刘艺英去了一家饭店。

吃饭时,刘艺英问他们都有哪些有趣的事,他们也都七嘴八舌的说着。刘艺英表现的也很亲切,慢慢的他们开始拉起了家常。等到说起往事时,刘艺英话不多了,只一个劲的喝酒,大伙儿这劝也劝不住。刘艺英虽然喝多了,但头脑还是清醒着,这反倒像是在喝闷酒。待到吃完结账,刘艺英连起也起不稳,陈文和赵飞赶紧过去扶住,然后两人背上她手臂上肩。小凤见她喝成这样,就要自己去结账,没想到她说话还很清楚,叫住小凤,说:“这餐都说是我请客,感激着你们陪我吃饭,怎么能叫你们付账。我没醉,只是喝多了站不大稳,扶我过前台去,让我把帐结了。”无奈,陈文和赵飞背她到前台去。刘艺英把账单拿来看了,看着数目,叫小凤再算一遍,无误,付账时又叫把零头去了,这才了结。刘艺英说:“看我一个人,你们能把我送回房间吗?”小凤说:“那当然了,你一个人怎么回去?我们也不放心。告诉我们怎么走吧。”

刘艺英还真行,虽是满口酒气,但还是能叫着还指路。在门口,刚好她同事看到,要帮忙接过来扶进房间,刘艺英也婉言谢绝了,说是由他们都扶到门口了,只要扶着进去睡着就行了。叫小凤从她包里掏出钥匙,进去后又叫关上门。青青和云雪帮忙着让她上床,小凤便泡着茶,陈文给她倒了热水洗脸。喝了口茶,刚涮洗了口,突然就要呕吐,陈文赶紧拿盆过去接住,小凤和青青帮她捶着背。好一会儿才停了,小凤又让她涮洗了口,用毛巾替她擦干。陈文把脸盆上的东西倒了洗了一遍,小凤和云雪扶刘艺英躺下,盖好被子,看安息好了,才说要离开。

起身就要走了,刘艺英拉住小凤的手,说道:“小凤,陈文,青青,你们别走,陪我再说会儿话。”小凤又回去坐床沿上,刘艺英叫他们都找座位坐下,又叫小凤扶起自己来靠着墙。刘艺英说:“我有话想跟你们说。”小凤说:“说吧,我们都听着。”刘艺英说:“说了你们别笑话,想和你们谈谈心。”陈文问:“你有什么心事吗?”刘艺英说:“其实,我很羡慕你们。”小凤语气缓和的问道:“羡慕我们什么呢?”刘艺英说:“羡慕你们很多。”小凤说:“哦,有什么说给我们听一听,好让我们自己也知道。”刘艺英笑了,说:“你们的成功。”又看了看他们,继续说道,“我毕业时,找工作是多么的难,后来好不容易有了一个面试的机会。面试是在一间房间里,进去就见一张桌子,对面坐着五个考官,面前一张空椅子。刚开始一切很顺利。为了这次我做了充分准备,很顺利的回答了各考官的问题,自我表现的也很好。我一直保持着微笑,考官一番考查后也没为难我了,听我陈述时也会问着一些有趣的问题,聊天似的,后面好像要说的话都说的没什么话可说了。但问题出现在最后一刻,很难让人想的到。在中间坐着的,很年轻,年龄上不会大我多少,突然抓起我的简历,揉成一团,面无表情的盯着我把纸团扔一边。当时对我来说确实是一个晴天霹雳,从我进来就一言不发的他,突然以这种方式跟我对话,很容易就想到这是否决,当时没有想到最后会是这么突然粗暴,不过,事实上不是这样。这一切就当没发生,我起身来向主席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向纸团处走去,在旁边站住,弯腰捡起,摊开整理好,放回自己文件夹,回头再一鞠躬示意,走向出口。就当我走过几步,身后突然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回头一看,就是中间的那个人。我微笑着向他点了一下头,扭过头来还是要走。‘当我秘书。’说着他就从我背后跑到前面,第一句话就是向我道歉,又说:‘忘掉刚才的不愉快,就当是一次考验。我承认刚才这一做法有些极端,但对这件事的反应和处理是我预设岗位的心里期望,有的人吓哭了,有的人黯然离开,当然还有的人义愤填膺。你的表现就是我在等的感觉,从容,有礼,不失尊严。你好,我是新任总经理,你被入取了,做我的秘书。’于是我就进了他的公司,当了他的秘书。但接下来的工作不是很顺利。他虽然是家族安排,但是不负盛名的,精明能干,还很具有亲和力,在公司里很受女孩子的喜欢。我作为一个刚从学校走出来的毕业生,能进公司直接当秘书,工作本身上对我来说也充满挑战,但人情世故还是让我应付不及。因为我的年轻,经验上存在很多不足的缺陷,从一开始就陷入羡慕和嫉妒中,更多的是中伤。在这种处境中,更为致命的是,不知不觉自己也为他的魅力所吸引,然而,他在工作上并不投入情感做事。感觉自己很脆弱,想要得到保护,只是很可惜,更陷入漩涡中。后来我提出辞职,他挽留我的是提出他的年轻作为的理念,最后一刻我没有表白,就这样离开了。没过多久,我重新坚强起来,对自己充满信心,决定从起步开始做起,脚踏实地,因此回到出生的城市,求得一份本职,做一名记者。但当我采访你们时,我发现,你们的成功,不是我自信所能及的。”大家像是上了一堂课一样的,小凤赶紧说:“对不起,其实那不是我们自信,也不是说我们就不想接受采访,只是,还没有准备好,我们懂的也不多,想过正常的生活一种考虑。”刘艺英说:“不管怎样,还是失败了。”停了停,又说,“其实,最让我羡慕的是你们的快乐,你们能够在一起,如果我能和你们也在一起,难道不也是有快乐相伴吗?”于是刘艺英又开始说起来:“不管怎样,我还是一个新来的。虽然凭借我对那次失败的教训而变得谦虚谨慎多做实事赢得了台长的器重,但单位里同事多有不服我,我感到很孤单。就关于对你们的采访报道毫无进展,我的能力开始受到质疑。努力争取到这次来渔村的采访,又被告知禁止播放。我很失败,我能察觉到同事们异样的眼光,我感到空前的孤立。”说着说着越来越感到心伤痛,不禁落下泪来,他们听着都很感动,同情她,但她又说:“但是,能和你们在一起我很快乐,看到你们的快乐同样能传染到。”陈文突然问道:“你刚才说对这里的采访禁播,这么大的事,又是好事,怎么会被禁播?”刘艺英说:“不知道。听同事说上面跨级直接下的指令,又听台长说这些录像资料有待观察剪辑。”陈文一听,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有这怪事。”小凤说:“这样做有这样做的道理吧。也许是这次活动本身上面没批准或是哪个环节出了错。”陈文说:“那第一排坐着的可还有市以上的啊。”小凤说:“不是说也许嘛,还说不定好事多磨,要包装一下呢?”赵飞说:“就不知道是不是有部门不协调,各级之间没处理好关系?”说着说着,知道这不是他们能理解的了,大家都说着不说这事了。

逗留把刘艺英安抚下来,她的心情也有所平静下来,他们这才要离去。青青对刘艺英说:“你喝那么多还是先睡一睡吧,我们不能打扰你了。”小凤也说:“要不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我也把我的写给你。等我们回去了给你打电话。”刘艺英见也不好再留他们了,于是便也不强留了,说:“好吧,我们以后多联系。谢谢你们照顾我,陪我。”他们起身都出门去,小凤突然回头,神秘的一笑,说:“等我们回来肯定接受你的采访,姐姐。”刘艺英点头微笑着,和他们挥了挥手,他们便也挥着手走出房间,顺手把门关上,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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