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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小丫鬟爬床记(修)

端午将至,忙起来的不止是大夫人林氏和下人,还有家里的姑娘们。

端午节有将五彩线系于手腕上的习俗,针线房早早将五彩丝线准备妥当,一部分留作自用,另一部分按照份例分发给各院主子。

莫府家规,无论嫡庶,男子七岁分院而居,女子十岁僻院独住。

姑娘院子里规定教养妈妈一人,一等丫鬟两人,二等丫鬟四人,三等粗使丫鬟六人、粗使婆子两人。

如今知府府里只有三位姑娘,大姑娘梓嫣年初已满十二岁,却至今未分院单住;二姑娘梓绮于今年二月也已满十岁,却仍与大夫人林氏住在一个院子里,三姑娘梓淳才不满九岁,倒还未到分院的年纪,仍住在老太太的福安堂,因此针线房只需将五彩丝线分给两院主子,再由两院各自分配即可。

虽说如此,可分到梓淳手里的五彩丝线还是不少,满院子的丫鬟双手双脚都缠上两圈还有剩,不过梓淳不喜直接用五根彩线缠到手腕上,便用五彩线编了许多手链,有的是打了一串蛇结叫做好运连连,有的是用五彩线编的凤尾结,有的是中国结样式……

梓淳将上辈子编过的手链样式想了个七七八八,编了好多出来,自己挑了几样喜欢的带上,让丹枫分别给莫老太太、大夫人、两位堂姐各送去了一些,自己身边的几个丫头也一人给了一条。众人见这手链精致新颖,比那单缠于手腕上的五彩线不知好看了多少,都羡慕的不行。

端午节流行佩戴香囊,梓淳的女红得自谢氏的真传,平日里也没少做香囊、荷包、绣帕之类的小物件,这个时候就用得上了,梓淳瞅着下午的空当让瑾兮将她的针线篓子拿了过来,和前儿个学成归来的瑾兮和浅茗一起挑了四个做工精细、图案新颖的还未装熏香的香囊出来,把香囊里面装上冰片、麝香、薄荷等物缝好,又做了穗子亲手串上去。

大伯母一家的香囊自由大伯母操心,梓淳做的也只准备给自己、莫老太太和两位堂姐用,莫老太太自来喜爱牡丹,因此送给她的是一个花开富贵的香囊;给梓绮的是绣了卡通图案HelloKitty的香囊,给梓嫣的则是绣了美羊羊的香囊,自己留了一个流氓兔骑单车的……

梓淳手里正把玩着几个香囊,就见丹枫捧着一个双掌大小的木屉到她面前。

“姑娘瞧瞧,这是刚刚老夫人让景玉姐姐给姑娘送来的,说是从姑奶奶送来的节礼里头找出来的,叫什么玫瑰茄的,喝了还能美容养颜呢。”

玫瑰茄,又叫洛神花,花朵的药用、食用价值极大,这东西在前世的时候很受女性欢迎,那时她上网查了不少关于洛神花的信息,洛神花具有清热解渴、帮助消化、利尿消水肿、养血活血、美容养颜的功效,还能消除消除宿醉、清凉解渴、振奋精神、食而有味,对抑制喉咙发炎也有显著的效果,她还记了几种洛神花的食用配方,都是比较不错的,像金莲花玫瑰茄茶、玫瑰茄冰菊茶、山楂洛神蜜、玫瑰茄排骨汤、玫瑰茄酒等。

“这可是好东西呀,大伯母、大姐姐、二姐姐那里都有送去么?”桌上的小木屉制作的很精致,看上去小巧可爱。

丹枫点头:“景玉姐姐说都送过去了,老太太自个儿留了一罐子,剩下的就给姑娘送来了。”

梓淳点头,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祖母她老人家知不知道怎么用这洛神花。”转身让浅茗端了红泥小火炉来,找来前儿个老太太开胃用的山楂,洗净去核,和玫瑰茄一起丢到砂锅中煮,待煮开三分钟后,晾凉了调入蜂蜜,倒入茶壶里,瞧着差不多是吃晚饭的时间了,便与丹枫端着去了莫老太太的屋里。

**********

临近端午,衙门里的应酬就多了起来,一连几天大老爷都是早出晚归,今日难得府衙公务不多,便将应酬都推了,早早回了府里,回到锦琉院却不见大夫人,便问了给他端来茶水的碧玉。

大夫人身边的四个丫鬟迎春、连翘、素馨、木槿都是大夫人陪嫁过来的丫鬟,十分忠心,从来不会主动往爷们身边凑,也常常被大夫人安排盯着锦琉院里不安分、多心思的丫鬟,可今日谁也没料到大老爷会提前回府,迎春和连翘两个跟着大夫人和方妈妈去了库房,帮忙挑选给靖王妃的端午节礼,素馨去了针线房交代做香囊、百岁索、艾虎的事,木槿则被指派去了大厨房,监督下面管事采买糯米、荷叶等事,就这样,倒给了别人钻空子的机会。

碧玉是府里的家生子,老子娘原本在老太太院子里侍候,是个三等婆子,后来喝酒误事,被扁到庄子上,正是梓淳呆的梨园,曾服侍梓淳的曹婆子,后来因碧玉被调到锦琉院而弃梓淳回到莫府,被安排到了厨下做个不起眼的小管事。

半个多月前曹婆子便知道四姑娘被接回府的事,当时她还不以为然,可哪知四姑娘也是个争气的,一回府就能得老太太的疼爱,有了老太太的看护,又有莫府的嫡长孙这个亲哥哥,将来造化定然不凡!因曾经伺候过四姑娘,知道她品性纯善,很好说话,便盘算靠着往日的情分要将自个闺女碧玉调到四姑娘身边伺候,将来跟着四姑娘做了陪嫁,也能有份好前程,当然了,曹婆子也不是没想过让自个儿闺女做了陪嫁,将来侍候姑爷,可掰着手指头算了又算,四姑娘如今才八岁半不到九岁,等她出嫁还要过上个五六年,可她闺女眼瞅着就及笄了,再等上这么些年,岁数大了姑爷指不定能不能看上呢,所以在跟碧玉说的时候,也留了余地,碧玉却是不同意,她自个儿心里正打着小算盘呢,听她老子娘说了那事,一通好坏利弊讲下来,竟将曹婆子说得有了动摇之心,只道让她再想想。

这一想,就没了音信,碧玉也就安心呆在锦琉院,时时刻刻注意寻找机会往大老爷身边凑,可怎奈大夫人看得极紧,一直没有适合的时机。今日本不是她当差,不过是曹婆子让她送东西来,想着既然来了一趟就去锦琉院碰碰运气,却不想她真正的机会就来了。

大老爷回了锦琉院,没见着大夫人,屋子里也没个上茶的丫鬟,碧玉知道大夫人和她身边的几个丫鬟都不在,就瞅紧了这个机会,端了茶上来。

大老爷本来在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只道是丫鬟上茶来了,眼也没睁就问道:“你们夫人去哪了?”

碧玉生了一把好嗓子,声音温柔婉转,“回老爷的话,老太太使人找了夫人去商量送给靖王太妃的端午节礼,怕是不到晚饭的时候不能回来。”

她这话里就有水分了,这会儿才酉时初,离着晚饭还有一个时辰呢,这么长时间什么事办不成呀?

大老爷听到那清亮的嗓音倏地睁开了眼,就瞧见眼前立着一个俏生生的小丫鬟,不由仔细地打量了起来。

十四五岁的年纪,苗条的身段,清秀的五官,灵活的双眸,穿着件碧绿色薄棉对襟小襦,碾白挑线裙,头上插着银簪,耳朵上坠着琉璃坠子,像朵静静开在水边的小花,娴静而温婉,自有一股小家碧玉的风情。

大老爷生的稳重儒雅,脾气和善,从不跟下人红脸,最是吸引像碧玉这样情窦初开的小丫头,因此这一打量,碧玉脸颊瞬间绯红,倒给她清秀的五官添上了一抹娇媚,她见大老爷只直直盯着她瞧,却不说话,就大着胆子向前迈了一步,双手托着茶盏往前一送,娇声道:“老爷请用茶。”

大老爷盯着她去接茶盏,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摸了她的小手一把,碧玉也就是刚及笄的小姑娘,自小在府里当差,虽然有些小心思,长这么大却是从未被调戏过,这样一来就下了一跳,手一抖,一盏热滚滚的茶全数泼在大老爷身上,见自己犯了错,一时间吓得哭了出来,在大老爷看来端的是梨花带雨,好不怜惜。

“好了,爷又没怪你,不要哭了,你且擦了眼泪,进来服侍爷换衣。”大老爷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碧玉一眼,碧玉一愣瞬间明白过来,羞红了脸随着大老爷进了里屋。

大老爷今年也不过才三十七岁,正值身强气盛之时,最近这段时间大夫人忙着准备端午事宜,常常晚上上了床倒头就睡,被冷落了好几天,去了姨娘通房那里吧看着她们三十多岁的面容,兴致就提不起来,如今这么一个娇嫩如刚刚绽放的桃花般的小丫头送上门来,一下就来了兴致,进了屋子没多大会儿就传出嘤嘤的小声啜泣和混乱的粗喘声。

院子里当差的丫鬟婆子都吓得不敢做声,主子想要谁伺候就要谁伺候,没了大夫人身边的四个丫鬟和方妈妈,剩下的人里头哪个敢吱声,又不是嫌差事太好当,因此能避开的都避开了,避不开的也都敛声静气,一副专心做事两耳不闻其他事的模样。

当天晚上,大夫人去福安堂给莫老太太问安的时候,脸色就不大好看了,莫老太太瞧着有端倪,就瞅了个空挡问大夫人,大夫人也只说是最近劳累了,半个字都没提大老爷的荒唐事,莫老太太心知必定有什么事,可既然大夫人不肯说她也没必要刨根问底儿,就这么含糊过去了,却不知这事在不久的将来又被揭了出来,反而将府里闹了个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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