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形颀长,一头黑色的秀发整齐有序地落在齐肩的位置上。
炎上身体不住向前一倾,饱满的果香味道即刻传来。
他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躲躲闪闪始终不敢直视别人的脸庞,高挺的鼻梁,浓密的眉毛以及光滑雪白的肌肤,活脱脱一个动人的美人坯子。
炎上站在他面前,被他的美艳彻彻底底地惊到。此人的美虽与润下的美都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但两者还是有细微的差别。
润下生性冰冷,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而此人娇羞的外表包裹着一颗易碎的心,让每个男人都不知不觉起了保护欲。他的心里开始极度矛盾,像个木头人一样停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面红耳赤。
“怎么被吓傻了还是被吓死了?”
曲直见他好久没有动静,向前迈了一步来到E博士身后。她看到他正怔怔地望着人家,刚要出言讽刺,一转头看到那人清秀的五官,瞬间也如炎上一般石化在原地。
身为一个女生,她初见润下时已经想死的心都有,但没想到此人的美对她更是一个剧烈的冲击。
润下的美让她觉得亲切,虽然她平时总是冷冰冰的不苟言笑,但在她的心里她就像老朋友一样没给她任何距离感。而此人的美在冲击她的同时也让她微微心悸,她虽是一幅楚楚动人的可怜模样,但让她觉得内心一片荒芜。
“水行使者,润下。”
润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踱到E博士的身后,她冲着来人微笑友好地伸出右手。然后心里咯噔一下,猛然发觉自己竟然不受控制地主动向对方示好,可依照她的性格来说,这是万万不可能的。她讶异的同时,来人将手放在她的掌心。甜甜一笑,轻轻回握了一下后礼貌地松开了,嘴角依旧是深深的笑容,两边的脸颊凹下去,露出两个浅浅的梨窝。
“火行使者,炎上。”
炎上见状慌忙地低下头,眼睛看向别处,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木行使者,曲直。”
曲直严肃地打量了他一番,冷冷地介绍着自己,并没有友好的伸手致意,反而抗拒地将双手抱于胸前,眼睛里露出一种敌意。
“喂,这位壮士。不要因为人家比你漂亮,你就一幅羡慕嫉妒恨的嘴脸好吧?你得接受现实,虽然比较残酷,但是你也得坚强地活下去。这个世界上的确是个女人就比你好看,放轻松。来,乖。”炎上嬉皮笑脸地捏着她的脸颊放肆地蹂躏着,“不要摆张臭脸嘛。”
“滚开。”
曲直一把打掉他的手,凶狠地白了他一眼,再次打量了一下那个自称金行使者的人,然后愤愤地离开了。
“美女,别见怪啊。”炎上一幅见了美人就有爹有娘的模样,他冲着曲直的背影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然后接着说,“我们这里只有小部分怪物,大部分还是心地善良的哦。”说话的同时瞟了一眼润下,见她正深情地看着这个新人。
“怎么现在女人的性取向都不正常了吗?放着我这个大帅哥在这里没人理睬,两个美女眉来眼去的成何体统?”
他的脑海中出现的是曲直亦用同样的神情望着润下的画面,不禁气急败坏地吐槽。
“呵呵,没关系的。我是金行使者从革。见到你们很高兴。”
从革对着炎上羞涩地笑了一下,脸红扑扑的。
“从革这名字不太符合美女的气质啊?”
炎上最大的缺点就是心直口快,向来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考虑对方的感受也不给自己留余地。当然,这也是他最大的优点,给人一种透明没有秘密的亲切感。
“讨厌啦。人家根本就不是女生啊。”
从革勾起小腿俏皮地曲了一下,然后轻轻推了他一把,双手捂脸,娇滴滴地撒着娇。
“什——么——?”
睁大眼睛的同时,他像是要印证似地直直盯着人家的胸部。果然,一马平川。怪不得刚才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人家不是女生,人家是男生啦。”
从革用刚才撒娇的口气重新重复了一遍。
炎上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一些,他的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刚刚的惊讶瞬间变成了惊吓。什么东西在胃里欢快地翻涌,沿着食道管如涨潮般急速上升。润下也露出了质疑的表情。
“你——是——男——人——?”
他的喉咙吞咽了一下,脸憋得通红,眼睛里布满了鲜红的血丝。
从革看着他充血的眼球,害羞地点着头,又好奇为什么他的表情会如此夸张。
“呜……不行了,我要吐了。”
捂着嘴巴,一把推开E博士又绕过J博士直奔卫生间。
“炎上,你怎么了?”
J博士在卫生间外面敲着门,里面传来抽马桶的声音。
“额,一定是我听觉的方式不对。”
他猛地打开门,嘴角还残留着呕吐的排泄物。喝了一大口水,仰头嘴里吐着泡泡,含糊不清地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回答J博士刚刚的问题。
“你没事吧?”
从革站在卫生间的门口,关切地看着炎上,满脸焦急。
“我又要吐了。”
一口水喷出来,再次趴到马桶边痛苦地干呕起来。他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从革将焦急的目光移到J博士的脸上,着实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事。别管他,我们还有要事做。”
J博士拍拍他的肩膀,将他从卫生间里拉出来后轻轻带上了门,一脸平静如往常。
“从革是我们在攻打欧斯帝国时发现的。当时我们正在对欧斯帝国的类人进行围剿,在一条路边发现了昏倒在草丛中浑身是血的从革。待他醒来,我们问他的家人在哪里、住在什么地方,他都摇头说不知道,只是一直重复着他杀人了。后来我们把他带回去,等他情绪稍微平复一点才慢慢知道他是木行使者从革。再后来我就开始联络你,接下来的你们也知道了。”E博士向大家陈述他发现从革的经过。
“真是太感谢你了。”
J博士挤出一丝微笑,上下打量着从革,脸上却是一种既复杂迷惑又烦乱不已的表情。
银河世纪实验所外的草地上,炎上、润下、曲直和从革站在太阳底下,你看我,我看你。
银河世纪实验所内J博士和E博士还在窃窃私语或是争论着什么,不时传出他们拍桌子、踢椅子以及有意低声争辩的声音。
“壮士,你们是来自一个国家的吧?”
炎上悄悄移到曲直的身边,附在她的耳畔疑神疑鬼地问着。
“滚。”
曲直压低声音只赏了他一个字。她看向从革的眼神都能喷出火来,凶狠的表情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与此同时,心底响起的一个声音让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凭什么说自己是金行使者?”
曲直冷冷地问道,她突然说话倒把身边的炎上吓了一跳。
“对啊,你凭什么说自己是男的?”
炎上用同样的口吻模仿者曲直不屑一顾的样子质问着从革。只不过,他模仿的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
“可人家真的是金行使者啊。”从革疑惑地看着曲直,不知她这个问题用意在哪里。他大大的眼睛里翻滚着晶莹的泪花,让每个人都有了于心不忍的感觉,“而且,人家真的是男的啊。”同样的目光转向炎上,那滚烫的泪水就要决堤。
“你们别这样。”
润下看着放佛受了极大屈辱的从革孤立无援,对它强烈的亲切感再次作祟,不自觉地挡在了他的前面替他出头,眼神里的倔强有着不容小觑的坚决。
“单方面说自己是金行使者未免太敷衍了些,总该给我们证明一下吧。”
见润下冲到从革前面,炎上的鼻子一酸。他果断地加入了曲直的队伍,暂时搁置争议结成同盟。外人看见他迫不及待与曲直并肩站立的坚定都能误以为他俩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呢。
曲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他以火热的目光回应她,还微微点点头,大有一种为朋友两肋插刀荣辱与共的气节。
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依旧不友善地盯着低下头不说话的从革和挡在他前面浑身散发着母性光环的润下。
“那要怎么证明?”
过了好久,从革抬起头委屈地看着不依不饶的曲直和炎上。
炎上被他看得差点打起了退堂鼓,就在进退两难之际,润下回过头去再次满怀深情地看了他一眼。从革亦可怜兮兮地回望着她,那感人的场面就差鼻涕横飞、抱头痛哭了。
“打一架。”
愤愤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跟一个伪娘眉来眼去,一丘之貉,卿卿我我,他大有一种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从革浸猪笼的冲动。但是转念一想,为了借此彰显自己的男人本色,打一架或许能让润下看清伪娘的本质继而投向自己的怀抱。
当然,这也是因为看着从革柔柔弱弱的样子,从心里就认定了自己必胜的信念,并对此深信不疑。
“我不会跟你打架的。”
从革唯唯诺诺地说着,双手的食指不安地绕在一起画着圈,一滴泪水已经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
“为什么?你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
见到美人落泪,他的内心开始慌乱和纠结。
“因为——你是男的。”
就在众人不解地齐齐看向他时,他竟然说出如此一个令人喷血的理由。
“那我跟你打。”
曲直深呼了一口气,往前站了一步。风吹起她的红色短发,露出俊朗清瘦棱角分明的全部脸庞。此时,她的内心澎湃,血液倒流回心脏孕育出激越的兴奋。
“不行。”
从革像个耍赖的小孩子,势有一种将耍赖进行到底的坚决。他摇着头,摆着手,眼睛里是一片无辜的泪光。
“那又为什么?你也看出他是个男的了?”
炎上不怀好意地看了曲直一眼,只见她的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的,惹得他哈哈大笑,完全抛弃了盟友的守则,并且乐此不疲地进入到关于她是男是女这个没有意义但是给他无限乐趣的问题上。
“不是。”从革见曲直脸上露出来的尴尬,连忙解释,“不是这样的。”
“那是为什么?”
曲直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她愤恨地斜视着炎上。“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果然自己不该对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心存幻想和希望的。
“因为,因为——”
……
“你爱信不信。”
只见E博士气势汹汹地从实验所里夺门而出,一脚跨上那拉风的F-222。一转眼的时间就消失在天的尽头,大家纷纷不解地转头望着实验所里面,不知道好端端的两人为什么如此大动干戈。
“我就不信,你滚!”
J博士追到实验所的门口,双手叉腰,头发凌乱的像骂街的泼妇一样,完全失去绅士风度地对着已经空荡荡的蓝天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意味深长地望了炎上一眼,转身带上了实验所的大门。
阻挡住众人的目光,他背靠着大门像滩烂泥一样滑落下来,目光空洞地说了几个字“不可能,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