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杨母谢绝了所有友人的邀约,即使要出去也会带着女儿一出去,时刻都防着龙君寒接近自己的女儿,只想尽快分开他们,却也让杨家的气氛一直处于一种低气压状态,令处于其间的人都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卿儿,我知道你怨妈,可是以后你就会知道,妈是为了你好。”杨母苦口婆心地劝着自己的女儿,最无法接受她一不满意,就用不吃饭来表现。“你听话,先吃一点东西。”
“我不要,吃不下!”杨卿一扬手,阴沉着一张脸,起身准备回房。
“好,你饿死算了,就算你饿死,我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杨母也火了,扬言道。
杨卿因为母亲的话而停了停脚步,胸口的怒气在瞬间凝固,双手紧攥着,觉得讽刺的一扬嘴角。“那你就等着,等着你所希望的结果,希望你到时会开心。”
“你这死丫头,翅膀长硬了,居然敢这样威胁我。”杨母让她的口气中的凄然骇到了,有些不安地骂道。
“我的性格一向这样,你最清楚的,我没错的事,是不会轻易屈服的。”杨卿漠然表示,脸色因为这一阵子的精神折磨与食欲不振,显得有些苍白虚弱。
“你真的要反了,为了他,你连妈也不要了,是不是?”杨母看她连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心里也急,可是一心认为自己所做的也是为了女儿好,所以她不肯轻易妥协。
“老套,无理取闹!你是生我养我的人,我怎么不要?他是我好不容易才爱上的人,我又怎么不要?”杨卿苦涩一笑,实在没有力气再跟母亲争论这个,这几天心情影响食欲,所以她几乎没怎么吃过东西,身体也变得虚弱了不少。“妈,你电视剧看多了,才会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你这个臭丫头,我打死你……”杨母被她的嘲笑激怒了,怒不可遏地抬手想打她,却很快让人给拦住了。
“阿姨,你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龙君寒一听到争吵声,马上意识到不对劲,赶紧上楼看看情况,生怕杨卿的刚烈性子,会更加惹怒杨母。果然,他一上楼便看见杨母扬手欲打杨卿,吓得他倒抽了一口气,忙上前护着杨卿,忧心忡忡的看着心上人苍白的小脸。
“龙大哥,你别拦她。”杨卿倔强地想推开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妈,你已经很久没打过我了,如果你今天真的敢打我,拾得打我,你就打吧!”
“你是不是料定我不敢打你,我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不可!”杨母这一回更是怒发冲冠,可是龙君寒已抢先将杨卿护在身后,让她接近不得。
“阿姨,你等一下,卿卿只是在说气话。”龙君寒夹在两个女人中间,有些为难地劝道,转身看着杨卿。“卿卿,你别再惹怒阿姨,有话好好说。”
“那也要她肯听我说啊,我就快要被她逼疯了,”杨卿的眼眶里忽然溢瞒了泪水,感到异常混乱地看着他,难受地低喊道:“我受不了每天像犯人一样,被人看着,我讨厌明明跟你每天都见面,却感觉是那么遥远……”
杨母看着女儿簌簌掉下的泪水,被震撼住了,不知从何时起,她就没见过女儿掉过泪,感觉似乎已经陌生得快被遗忘了,可是现在她的女儿却为了一个男人留下了泪水……
“我知道,我知道……卿卿,你别哭!”他的心里有何尝不是备受煎熬呢?每天看着她被杨母管得死死的,而且一天比一天憔悴,他的心也跟着揪痛着。龙君寒看着她伤心难过的样子,一个想法涌上心头,强忍着心里的不拾看向杨母。
“阿姨,我认输了,我保证不会再接近卿卿,所以请你放过她吧!”
“你说什么?”杨卿感到无法接受地拉着他的手臂,看着他的侧脸,声音有些颤抖。
“你说算话!”杨母一听他这样讲,自然松了一口气,可另一方面看见女儿那失望的神情,又觉得怪怪的,心里很不舒服。
“是的,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再接近她了,请你不要再逼她了。”龙君寒不敢去看杨卿受伤的眸子,心里也抽痛着,可是她不可以在这样跟杨母斗下去了,他真的很担心她的身子会吃不消。当感觉到她原本拉着自己的手,无力地垂下后,他的心也跟着一沉。
“那好,小龙,阿姨相信你。”杨母又换上了笑呵呵的那副嘴脸,得意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卿儿,你也不要再犟了,你看小龙多懂事,你也学学人家。”
杨卿挣开母亲的手,抬起幽怨的眸子看了一眼一边的男人,紧握成拳的双手微微发抖着,一言不发地旋身,走进自己的房间,随即用力将房门甩上。
龙君寒杵在原地,整颗心因为她甩门引起震响而撼动,他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准备下楼,却让杨母叫住了。
“小龙,你放心,卿儿自己会想通的,至于我们以后还是跟以前一样,阿姨会……”杨母本来是想好心地安抚他几句,去让他锐利的眼神给骇住了。
“如果没什么事,我先下去了。”龙君寒将紧握成拳的双手放进裤带里,俊脸上平日潇洒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很敷衍地说了一句,扭头往楼下走去。
晚饭过后,龙君寒独自一人坐在铺里抽烟发呆,突然看见杨卿似一抹游魂一样,自楼上飘下来,看起来似乎要出去,可是她的脸色憔悴得令人担忧,让他不放心的站起身来。
“你要去哪儿?”
杨卿充耳不闻,绷着一张脸,不答腔甚至不抬头看他,径自转身准备出去。
“卿卿,你就不能……”龙君寒知道她在生自己的气,感到无奈地蹙眉低吟一声,伸手想拉她,却让她给躲开了。
“别忘了你对我妈的保证!”杨卿冷冷地说了一句,看了一眼站在楼梯口的母亲,越过龙君寒,跑了出去。龙君寒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理会杨母投来的不悦视线,木然坐回自己的摇椅上,又开始吞云吐雾。
“妈,你不觉得你现在这样子,很讨人厌吗?”杨苜坐在客厅,看着似二十四小时监控器一样,盯着自己姐姐的母亲,连他都觉得无法苟同。
“臭小子,你说什么?”杨母走回客厅,瞪向没大没小的儿子,斥道。
“是你太过分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比电视上演的那些顽固大妈还让人讨厌。”杨苜吃定母亲不拾得打自己,坐直身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指出。
“你闭嘴,你小孩子懂什么?”杨母扬扬手,不理会他。
“拜托,我已经二十岁了,身份证也领了,代表我已经成年,不是小孩了。”杨苜知道母亲其实也已经开始心软了,不忍心看见姐姐再日益消沉,决定帮忙劝劝。“况且龙大哥,我比你了解,所以我有资格发言。”
杨母警告式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却并没有开口喝止他。
“龙大哥以前是风流,可是他从没有一个固定的女朋友,所以那些女的都不算数。而这一阵子他的改变,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足以证明他的认真。姐她瞒着你跟龙大哥在一起,是不大对,可是她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她早猜到你会这样。”
“你说完了没有?”
“没有,其实妈你知道吗?姐跟龙大哥早就对彼此有意思了,只是一直没点破而已。”所以他在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时,并没有太多惊讶,只是好奇龙大哥是怎么让自己那个迟钝的老姐开窍的。
“什么?那个死丫头!”
“妈,你先别骂。姐她自己比你更清楚,龙大哥是什么样的人,她平时是呆了一点,可她不是真傻。龙大哥虽然是情场高手,可是他对姐是真心的,连我都看得出来。”
杨母将信将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讶异他居然知道这么多事,心里也有些动摇了,嘴上又说道:“他已经说过,不会接近你姐了,如果是真心的,会那么容易就妥协吗?”
“我都说你笨了,龙大哥他比你还疼姐呢!”杨苜双手环胸,摇头指出。“姐这几天被你逼成什么样子,你自己也看到了,死气沉沉的,我都看不下去,更何况龙大哥?”
“你是说他是为了你姐才答应不接近她的。”杨母垂下眼帘,做沉思状,眼前浮现出女儿苍白憔悴的脸孔,还有下午那令她至今仍心疼残留眼泪。
“妈,电视剧你看不少了,你越反对,他们就越坚持。姐那个倔脾气,你拗得过她,以前也不会每次冷战都乖乖认输啦!”杨苜再接再厉,觉得有些希望了。“还有……除非你打算不要这个女儿,就继续坚持好了。恐怕等你如愿时,我姐不是疯掉,就是饿死了。”
“大吉大利,你胡说什么?我也是为了你姐好,小龙他来历不明,我怎么可以把你姐交给他这种人。”杨母虽有所犹豫,可是她也有自己的顾虑,那就是龙君寒的身份不祥。虽然他说过,家人全死了,可是这个说法很值得怀疑。一个连来历都交代不清楚的人,她怎么放心将女儿交给他?
“龙大哥的确有我们想不通地方,可是姐的幸福她自己会掌握的,因为姐一向都是自己掌控自己路的人。”诚如三年前辍学不读,有时候她顽固起来,每个人都得认输。
“哗”的一声,一场大雨不期而至,下得又凶又急,让杨母忙起身关好窗户。关好窗户,自己也已溅了一身雨水,她一边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手臂,忆起自己女儿外出时没带任何雨具,不放心地嘀咕。“卿儿那丫头,不知道去哪儿了,会不会淋到雨?”
话音刚落,楼下传来铁门被拉上的声响,让她跟杨苜互望了一眼,走到楼梯口,这才发现楼下灯火已熄,人也不见了踪影。
“看吧?他坐不住了,要出去玩了!”
“错了,他应该是去找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