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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毒刺

转眼,荧虚已经走过了八十个台阶。这八十个台阶,使荧虚的修为,踏入了结丹后期,这样的进展,并没有使荧虚的心境跟不上,也没有因为快速进展而显得根基不稳。相反,荧虚的根基及为扎实。

看着眼前第八十一个台阶,荧虚深吸一口气,一脚踏了上去。刚站上台阶,荧虚就觉得春风拂面。九九八一还本元,八十一是最极之数,还本归元。这里,给荧虚展现着一种圆满,各种生机,在这个台阶上逐一呈现。

荧虚感受着生的气息,有久病初愈的生机、有刚刚孕育生命的生机、有绿草萌芽的生机、有万物茁壮成长的生机、有星宿诞生之初能量汇集的生机、有星际即将老去却最终爆发出庞大能量的生机……这些生的力量,恍若让这个残破不堪的台阶也获得了新生。

荧虚曾经有过近三百年的沉睡,虽然在沉睡的过程中,知觉完全陷入了未知。但是,如此看来,其实有感。这些生机的力量,让荧虚感受到,那三百年的沉积一丝一缕地汇集能量,给自己带来的生命之力。

荧虚又回到前世,感受到前世吸取鲛人精力,自身修为突飞猛进时,生命的每一种感受。那时身体的力量向前走了,修为提升了,可心境远远跟不上时,疲惫不堪地焦虑。

原来,不管前世今生,不管来世种种未知,一切的一切,都在积累。就算是死亡,也为了生的到来!累世堆积,终有一日会喷发。

枯木逢春,万事万物周而复始……

前世、今生……

肉身、灵魂……

荧惑、小丫、荧虚……

荧虚!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不管是肉体还是这灵魂,我就是我!

荧虚嫣然一笑,倾国倾城。

这第八十一个台阶,送给荧虚一项圆满的感知。为她积下福源。

荧虚深吸一口气,全身精力充沛。她的前方,出现一个大门,门上悬挂着一个横匾:上书“神台大殿”四个大字。

九九八十一个台阶,荧虚整整走了十七年。荧虚却没有感到时间的流逝。站在大殿门前,一切恍如昨天。现在的荧虚,灵魂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好一个倾世佳人。

荧虚站在殿门前,回头看看走过的台阶,本还有心尝试去修补那些破损的台阶,八十一个台阶,就是八十一场不同的造化。荧虚突然想明白,一切皆有命数。自己经历的那些台阶,都是自己有所不足,能够体会,也需要完善的。其他的,自己不见的能领悟。何况,若是完整的八十一个台阶,肯定不容于世。

她向着台阶深深地鞠了三个躬,刚鞠完第三个躬。台阶似乎完成了它们的使命,就此消失。

荧虚回头看看眼前的殿门,没有了台阶,殿门就这样悬空在高空上,足有万丈之高,古朴庄重。除了殿门,荧虚看不到其他具体的建筑。殿门后,真的就是神台大殿吗?

荧虚心想,这个神台大殿所表示的神台,会是传说中的神台吗?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从师父嘴里,荧虚都曾听过登神台。修仙修仙,为的就是成神,要成神,就要登神台。这个神台大殿,难道是登神台的必经之路?

自己离登神台需要的境界,还差的太远了。

荧虚想了想,既然都到这里了,还有什么好顾虑?何况,就算自己想离去,想让灵魂回到身体,似乎也没有办法。于是,荧虚往前踏出一步,推了推殿门,殿门却纹丝不动。

看来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荧虚仔细地观察殿门,殿门就像一扇普通的大门,立在这里,上面,有许多鎏金的纹饰,却仅仅只是纹饰,没有阵纹描绘。荧虚动用灵觉,仔细感知,几乎在不可能察觉的一些纹饰旁,才发现有一些微不可闻的细痕。这些细痕沿着纹饰的边缘,似乎是纹饰的一部分。

细痕里有东西?荧虚心念一动,仔细地看着其中一道细痕,用自己的灵魂深入感知,只见荧虚的灵魂,忽然幻化成一股青烟,全部被吸入这道细痕中。当最后一丝青烟进入细痕,整个殿门如台阶般消失,殿门后空空如也,天空恢复了不分昼夜的灰色,一切似乎没有发生过。

这时,灰色区域的地面上,就像荧虚灵魂在的时候一样,呆子在不紧不慢地念着经文,地面上荧虚的身体,依旧一边承受着疼痛,一边唱咏着《百字明》经,似乎并没有感知灵魂的离去。

闪电圈里,滚动的闪电越来越多,闪电圈的范围逐渐扩大,百张结了金丹,修为还在一直向上攀升,一部分的闪电,慢慢汇集,凝聚成一个虚影,盘坐在百张身后,酷似百张……

荧虚的灵魂呢?被吸入大殿的殿门后,进入了一个很大的空间。空间里静寂无声,遍布的还是让人压抑的灰色,还是初进灰色区域那种雾蒙蒙的样子。荧虚的灵魂,又开始了漫无目的的前行。

荧虚灵魂在地感知,她用自己的灵觉小心翼翼地向四周延伸。触碰一丝一毫的可能。这是一个广阔的空间,空间里,隐含着很多时间的阵纹,不小心陷入阵纹,就会传送到其他的时间或者其他的虚空里。荧虚感应到,在一些阵纹里,散发着生命的迹象,而更多的阵纹里,迷茫着死亡的气息。

荧虚选择了一个自己比较熟悉,能控把控的阵纹进入里面。周围景致一换,荧虚觉得自己,就好像回到了海门小镇。

这个阵纹里面,是一派海边渔村的日常生活场景。有人忙碌着打渔讨生活,也有人横行霸道欺压善良的人们,有人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也有人过着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日子……

世间百态,这里就是一个小小的缩影。荧虚明白,这里的幻想,应该和自己无关,那么,这里的幻像,究竟因何而起?荧虚继续仔细观察着,她终于发现,这个阵纹困住的,是一只红色的蜘蛛。

这只红色蜘蛛已经结丹,能够幻化人形,但是荧虚发现,它却喜欢恢复成蜘蛛的样子,幻化成小指头大小,在渔民家的屋檐下结网,偶尔还会捕食蚊蝇,似乎对这样的日子很是满意。

荧虚知道蜘蛛被阵纹的幻境欺骗了,有心想提醒,又担心一旦贸然揭穿幻像,蜘蛛会走火入魔。荧虚起了恻隐之心,她深知蜘蛛修行不宜,想起主星荧惑艰难的生活幻境,鲛人们只为一丝修行精进的可能而百般努力的情形。

于是,荧虚幻化成遇难的男婴儿,被海浪吹到蜘蛛结网的渔民家的渔船边。被渔民救起后,住到渔民家。

蜘蛛看着荧虚长大。荧虚每天到屋檐下,和蜘蛛唠叨,偶尔还坏心地把蜘蛛的网弄破……

日子一天天流逝……蜘蛛看到了渔民一家渐渐老去,看到荧虚成家立业,再看到荧虚走不动了……

荧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坐在屋檐下对着蜘蛛说,“我想再多陪你一段时间。”

生命无常,蜘蛛突然不愿意荧虚就这么老去,它的内心,有了不甘,这一丝小小的不甘愿,打破了幻像的平衡。一切幻像消失,阵纹失去了功效。

荧虚和蜘蛛回到了大殿细痕的空间里。几十年的光阴,原来都是一场梦。蜘蛛明白了一切幻像的根源,也体会到荧虚的好意。

其实,以毒刺的修为,完全可以轻易度过阵纹的幻像,也可以看清荧虚的幻化,可是,它被自己的心魔困扰,愿意沉沦其中。若非最后一刻被荧虚刺激,他自己醒悟过来,极有可能在幻像里面毫无精进,在漫长的幻境岁月中,最终耗尽生命。

它对荧虚起了亲近之意,想跟随荧虚,荧虚不置可否,蜘蛛就此跟在她身边。

蜘蛛幻化成人型,名曰毒刺,是一个黝黑的男子,年约二十有五,俊美异常。毒刺自小在一颗不知名的星宿的海边渔村长大,由于吸食了渔民从海底意外打捞的仙药,踏入修仙之路。这样都能成仙,荧虚真觉得运气也是一种本领。

毒刺修炼成人型后,为了突破修炼的瓶颈,和那个星宿上的很多修仙者,一起到一个叫虚神殿的遗迹寻求机遇。刚进入虚神殿外围区域,就陷入幻境,直至今日被荧虚解救。

在进入幻境前,毒刺已经修炼了四百多年,也不知道在幻境里困了多少年。

毒刺性子较冷,与呆子相反,几乎不喜欢说话,荧虚不问,他就沉默着。两个人一起在空间里游荡。偶尔,也进入一些有把握的阵纹,互相体验着阵纹中的各式不同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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