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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孩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人慢慢睁开眼睛,在他面前的是一双眼睛,一双大眼睛。

半响,老人终于忍不住了,大叫一声,道:“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盯着我,大眼瞪小眼很好玩是吗?盯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大眼睛的主人是一个长的很好看的小女孩,她鼓着腮帮子,道:“因为我没见过死人会复活呀,难道你见过吗?”

老人道:“当然见过啦,你真是没见过大蛇拉屎,乡下妹!”

大眼睛愤愤道:“那你有听过那诈尸跟你说话吗?你有被那诈尸骂你乡巴佬吗?”

老人一脸惊恐道:“什么,诈尸,你小呆瓜在想什么,世上那有什么诈尸啊”

大眼睛道:“你不相信吗?本来我也不相信的,但是你就在我面前”

老人突然一拍自己的脑袋,似乎想起了什么,道:“我,我睡了多久了?”

大眼睛道:“不多不少,刚刚七天”

老人又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大眼睛道:“我拖你进来的”

老人奇怪:“你怎么会拖我进来”

大眼睛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看见那些人走了就想挖个坑埋你,但是你太大个了,我挖了很久才挖出一个大坑,想不到当我把你拖进坑时,你的尸体又有了温度”

老人正听得出神,大眼睛却闭上了嘴巴,老人焦急道:“后来呢”

“后来,我就等啊,等到你有了心跳,再等,等到你有了呼吸”

“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就帮你包扎了伤口”

“那再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怕他们回来就在那片地上帮你简单造好一座坟,后来我就把你的拖进这破庙啦”

“哎呦,姑奶奶,你能不能一次把结果说完啊”

大眼睛想了一会才道:“然后,你还是昏迷,吐了一大滩黑血,我听说过以毒攻毒的道理,所以我就把蜈蚣,蝎子,毒蛇什么的放在你身上,还有灌了你一些砒霜,鹤顶红,孔雀胆那些毒药”

老人听到这里一颗颗豆大的冷汗从他头上滚下来。

大眼睛怯怯地接着道:“然后,我发现你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虚弱,我……”

老人道:“你倒是说下去啊”

大眼睛道:“最后,我试过很多药都不行,就想死马当做活马医,连在你身上找到的那些药丸也给你喂了下去,你就醒了”

老人终于缓缓呼出一口气,怒道:“幸好,你把那些药丸给我灌下去了,要不然我这条老命早就被你折腾死了!你那是在救人还是在杀人啊!”

大概是被老人的声音吓到,大眼睛泪汪汪的缩到墙角,老人看到小女孩明明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就是有办法不让它们掉下来,她只是瞪大一双泛红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老人。

老人忽然觉得自己刚刚的脾气的确是太过分了,柔声道:“小姑娘,我刚刚的确是火气太盛了,唉,你别介意啊”

这时一阵“咕咕”的响声从老人肚子里传出来,大眼睛姑娘破涕为笑,道:“我去熬粥”

大眼睛从背篓里取出米,洗过后,生起火,慢慢熬了起来。

老人小心翼翼问道:“刚刚是不是吓着你了,你刚刚为什么忍着不哭出来”

大眼睛淡淡道:“别人打你,骂你就是想让你哭,你哭得越厉害,欺负你的人就笑得开心,如果迟一点再哭,别人反而觉得无趣,下次说不定就会对你好一点了”

老人道:“迟一点再哭?”

大眼睛得意洋洋,似乎在教授什么大知识一样,她道:“你可以找个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再哭,那样别人就不知道啦,他们不知道,就笑不起来了,你说对吗?”

老人心一酸道:“是谁告诉你的?”

大眼睛道:“一个人他能知道的事情,有时候是不需要别人告诉的,就像吃饭,睡觉一样”

老人道:“你是不是常常被人欺负?”

大眼睛道:“人生在世又有哪个人没有被人欺负过的”

老人奇怪,这个孩子有时候天真单纯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婴儿,有时候又老气秋横得像一个老太婆。

老人不禁问道:“小姑娘,你多大了?”

大眼睛道:“十岁”

老人又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大眼睛反问道:“那你又叫什么名字?”

老人道:“我先问的,你先答我”

大眼睛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把锅里的米都捞进老人的碗里,自己只是喝了一些米汤。老人也只是默默地把这些看在眼里。

要是一个人七天都没吃过什么东西,那他的吃相肯定好不了哪去。老人一口气把那些粥都喝光了,他只觉得从来一辈子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可过后,老人脸色尴尬的问道:“小姑娘,能不能弄点烧鸡,最好再加点酒?”

大眼睛摇摇头,道:“不行,我们素不相识,你既然醒了既可以照顾自己了,我要回去了”说完就背着背篓走出了破庙。

老人还想说点什么,还想问点什么,但是大眼睛已经走远了。

老人暗自笑道:“大难不死,必有厚福,可是过了今天,明天是福是祸也不知道,只要自己不死,被人还是会找上门来,清净日子又远咯”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老人动了动腿,好像还不太严重,他歪歪斜斜的走出庙门,想找条拐杖。可他却远远看见几个小孩子用泥巴砸向一个小女孩,一边砸一边骂道:“你这个野种,天天和那个老头占着那破庙,我们都没地方玩了”

大眼睛争辩道:“才不是,我有爹的,我有爹的!我不是野种”

那个比较大的孩子一把推倒小女孩,狠狠道:“你有爹,那你爹是谁?你爹怎么不来救你呢?看在荆府的面子上放你一马,哈哈哈”说着那些孩子们抢走了她手上的一包烧鸡。大眼睛急急道:“你们还我烧鸡,最多我下次再给你们带,小千子,小狗子,你们还给我!”但回答她的是他们一哄而散的笑声。大眼睛远远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才慢慢的哭起来,那瘦弱的身影不住地颤抖,一边哭,一边小声道:“我不是野种,爹,爹,呜呜呜”

老人等那大眼睛哭完,等她小心的擦完眼泪和身上的泥巴,等她脸上又装出笑容时,他才慢慢走回破庙,从新躺好。因为他知道有时候保护一个人的自尊,比保护一个人难太多了。

不一会,就听见那清脆的声音:“爷爷,爷爷”

老人欢喜道:“唉,小姑娘,怎么又是你啊,你怎么还记得我这老头子呀”

大眼睛道:“我只是路过来瞧瞧而已,我可不是特地来看你的啊”

老人暗笑,到底只是一个连谎话都不太会说的小孩子。

大眼睛从背篓拿出两瓶酒,又装作吃惊的样子道:“哎呀,我忘了买烧鸡,不过我把我最喜欢吃的东西带来了”小女孩从身后抽出一串冰糖葫芦,道:“为什么,有人那么喜欢吃那些山珍海味,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世间最好吃的东西就是冰糖葫芦吗?”

老人只笑不答,他从小女孩手中接过酒和冰糖葫芦,不得不承认,他一辈子也没有用过糖葫芦下酒,而且他只能满嘴道:“好吃好吃”

大眼睛果然很欢喜,道:“那以后我天天给你带糖葫芦好不?”

老人怀疑自己没听清楚,因为他听到这句话后吓得把一整颗糖葫芦吞进去了,在他看来他的确觉得糖葫芦不是很好吃。

但第二天大眼睛带来的下酒菜不是糖葫芦而是卤肉。

老人从她那清澈的眼睛里断定她并非歹人,只是有意隐瞒了她的故事。毕竟从前是素未谋面的两人,谁也不必去揭开谁的伤疤。

转眼,几天过去,老人的伤已经痊愈,他仍然每天在破庙里等,不是等那瓶酒和糖葫芦,而是在等着大眼睛,等着知道她的一切。十多天的相处,他们之间就像无话不谈的爷孙俩。他觉得那么古怪的小姑娘应该有个爷爷的,应该是被保护的。倘若当初他没有去招惹那个人,现在也应该儿孙绕膝,尽享天伦之乐了。这天,老人准备走了。

老人道:“小姑娘,你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

大眼睛歪着头想了一会道:“我叫大眼睛”

老人道:“你叫大眼睛?”

大眼睛道:“不可以吗?那我问你别人平时都叫你什么是不是就是你的名字?”

老人答道:“是啊”

大眼睛道:“那就对了,别人平时都叫我大眼睛,所以那就是我的名字”

老人反问道:“那平时别人都叫我老头子,是不是我就叫做老头子呢?”

大眼睛道:“嗯,所以你的名字是老头子啊”

老头不满道:“小姑娘,你做人也特小气了些吧,连名字也要遮遮掩掩”

大眼睛听后笑了笑,淡淡道:“我没有名字,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姓什么,别的人即使没爹没娘,但他们至少都有一个名字,都可以有自己的姓。”

老人心中雪亮,任何孤儿都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世,因为人们对孤儿只有两种态度,一种是厌恶,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另一种是怜悯和施舍,而这两种,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是个倔强的孩子。

一个人即使什么都没有,至少名字是谁也抢不走的,一个人的姓是打从娘胎里带来,一辈子只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但是她却是一个连自己名字都没有的人,也没有人会为她取。

大眼睛抿了抿嘴唇,低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摆弄着她背篓里的草药。

老人看她手中的艾蒿,青青绿绿的,就像一棵野草。

老人道:“华之蒿”

大眼睛不解道:“为什么?这个明明叫艾蒿”

老人道:“你的名字”

大眼睛道:“为什么是姓华?”

老人道:“因为那是我的姓”

大眼睛道:“为什么是蒿?”

老人一捋胡子缓缓道:“蒿,菊科,二年生草本植物,叶如丝状,有特殊香味,开黄绿小花,可入药,青蒿味苦,性寒,治虚热盗汗,除骨蒸劳,清热解毒。蒿草也会用来比喻草野百姓,你不就是像它一样常常淹没在草丛里吗?”

她的存在的确如蒿草一般平凡,老人希望她能平平凡凡的长大,即使是一棵野草,在别人需要时,她也会尽心尽力去帮助。

老人却不知道她以后的路就像那根青蒿一般,味苦,性寒。

大眼睛不再说什么,她一边飞快地收拾好背篓里的东西,一边道:“爷爷,明天再来看你”

老人奇怪:“哎哎,你这么快赶着去哪?”

大眼睛回头匆匆道:“我要回去告诉他们我的名字”

她很高兴,很高兴,毕竟是个孩子,毕竟是十年来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

老人笑了,他觉得那么古怪的小姑娘应该有个爷爷的,应该是被保护的,他还觉得洛阳荆府应该是个很好的藏身之处。

华之蒿兴匆匆的回到荆府,可她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因为老人就站在她面前。

华之蒿高兴道:“华爷爷!”华之蒿拉起他的手就往荆府转悠。

当他们累了,坐在草坪上时,老人道:“蒿儿,我在这里你怎么不觉得奇怪吗?”

华之蒿道:“我为什么要觉得奇怪?”

老人一怔,慢慢道:“你不问我吗?问我怎么进来的?”

华之蒿道:“这天下奇怪的事多着呢,我总不能每一件都问吧”

华之蒿眨了眨眼道:“既然你要我问,那我就问了,爷爷,你怎么知道我在荆府的,你怎么会走得比我还快,你的伤全好了吗?你是不是用轻功了?你是怎么进来荆府的?你是怎么爬过那么高的围墙的,你又是怎么躲过老爷的三百门客的?”

老人呵呵笑了起来,明明是藏了一肚子的疑惑,她却硬憋在心里。当一个人有事情想炫耀时,往往希望别人先出口相问,但华之蒿的伎俩岂不是更高明。

老人道:“我没有靠其他手段,我只是想当荆府的御用大夫,结果他们就让我进来了”

华之蒿翘起小嘴道:“你是荆府的大夫,我只是荆府的小丫鬟,那你的地位不是高过我了吗?这我可不干了”

老人本该叹气的,因为他知道在整个荆府,至少在荆阳候的眼中,她的地位恐怕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老人道:“这倒是,那这样吧,在别人面前我是荆府的大夫,在没人的时候呢,我当你的丫鬟,怎样?”

华之蒿摇摇头道:“你又不是女人,怎么当丫鬟,何况你这么老了,我勉强要你当我的师傅吧”

老人道:“好吧,你个小丫头片子想学什么”

华之蒿道:“医术”

老人道:“为什么想要学医术?”

华之蒿道:“你既然是大夫,跟着大夫不学医术学什么,能让荆府看得上眼的大夫没有几个”

老人意味深长道:“只怕你是为了某人”

华之蒿道:“哦,那你说是为了谁?”

老人道:“荆阳候荆远,也就是你家老爷,他当真是个英雄,名列江湖十大剑客之一,江湖上传闻他的剑早已出神入化,他师承黄山派掌门景无暇,尽得黄山派真传,但是在他年轻时为了救一对母子受过一次伤,伤得并不重,但却是伤在肺上,所以他的咳嗽,一直没有根治的办法,每到深秋之后,也会咳不能寐。”

华之蒿奇道:“你怎么知道的呀?”

老人笑眯眯道:“一个人想知道些什么,他有时候也总能知道,你每天背篓里的草药告诉我一些,荆府的其他人也告诉了我一些”

老人又郑重地问了一次:“你当真要学医术”

华之蒿点点头。

老人又道:“那你问过我的名字了吗?”

华之蒿道:“我以为,你想说的时候我就会知道,如果你不说我又何必问?”

老人笑着摇摇头道:“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这世上人心叵测,如果我有心害你你怎么办?”

华之蒿道:“如果你是坏人,我早就死千百次了,一个人如果注定要死,他躲到天涯海角也避不开”

老人觉得这个小姑娘有着满脑子的花花肠子,但她说的每一句话却又让人反驳不了,老人缓缓道:“我就是华元化”

华之蒿大笑。

老人道:“你觉得老头我多少岁了”

华之蒿道:“花甲?”

老人摇摇头。

华之蒿道:“古稀?”

老人摇摇头道:“我也不是很记得了,也不知道是两百岁,还是三百岁了”

华之蒿突然觉得自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清楚记得霜儿小姐上课时夫子教过的东西。

华佗,汉末沛国谯(今安徽亳县)人。一名旉,字元化。精内﹑外﹑妇﹑儿﹑针灸各科,外科尤为擅长。行医各地,声名卓著。又仿效虎﹑鹿﹑熊﹑猿﹑鸟的动态创为"五禽戏",用以锻炼身体。后因不从曹操征召,遂为所杀。

华之蒿失声道:“你,你就是华佗?”

老人反问道:“你又怎能知道华佗原本就叫华佗?在我成为华佗之前已经活了很久了”

老人看着她不可思议的眼神,像是准备讲一个故事一样,缓缓道:“我一生中只想救死扶伤,当一名大夫,但天不遂人愿,我无意中治好了曹操的头疯病,后来,事情就像世人所知道的那样,他执意要留我,可我习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也不愿插足政权纷争,他便起了杀心,是狱中一位狱卒救了我,瞒天过海,我才得以逃脱,可是曹操生性多疑,他最终还是发现了。当时三国混战,他恐我为他人所用,他暗中成立了一只暗杀部队,追魂。追魂里面的成员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子承父志,两百多年,我一直在躲。直到,那天,你见到的那群黑衣人就是追魂的手下。当时,情急之中我服下了还阳丹,为了让他们以为我真的已经死了,我事后已经找了一具骸骨放在我的那座坟里面。我也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怕这毕生的医术将后继无人,还好,现在有了你。追魂当年连我全家老小都没放过,我本想亲手杀了他们,可冤冤相报也并非我所愿,原来,我一生行走江湖,救的人多了,也丧失了杀人的能力。今后……”

华之蒿神色严峻环顾四周,连忙打断他的话:“爷爷,别说了,你不怕荆府里面有别人听到吗?你的处境会更加危险的”

华老头道:“他们不会听到”

华之蒿道:“为什么?”

华老头道:“因为我不想让他们听,他们就听不到,我想让你听到,所以你就听到了”

华之蒿点点头,她知道他的话不用怀疑,这世上会有一种人,你只能相信他的话。

华老头道:“我只留在荆府三年,这三年里,就看你的造化了”

华之蒿突然跪了下来,向华老头深深磕了一个头。

华之蒿淡淡道:“除了午娘,你就是我最亲的人了”,她笑了笑,走开了,因为她还没有告诉午娘,她从今天起有了自己的名字。她身上的那身粗布麻衣到底遮不住她的满身的笑意,她的嘴角在笑,眼睛在笑,连她身边的草坪似乎也在笑。

可谁又知道她没笑的时候,是不是在哭?

她自小只有一个午娘,但她不是她的亲娘。

五岁起,她就已经拿起碗蹲在街头乞讨。

十岁,她们一路乞讨到洛阳荆府,看见从来没见过的那朱红色的大门,雕龙画栋,环宇楼阁。只是当她低低叫了荆阳候一声爹时,她就被赶出荆府。为了救高烧昏迷的午娘,她整天跪在荆府门口,看见荆府的马车出行,她只能不停的磕头,可是里面的人从没看过她们一眼。

以前乞讨时,她也曾这样跪下来求过人,也曾被很多人拒绝过,但这一次,她竟然觉得很丢脸,心里很痛,从来没有这么在乎过她的膝盖。

第一次,仁义传江湖的荆阳候,拒绝一个小姑娘的要求,拒绝去救治一个垂死的病人。

她不知道除了跪还能做些什么,她已经求过很多个大夫,但是他们都不愿意帮一个没钱的人,洛阳城是一个繁华的都城,在繁华的城市里,有钱的人很多,但人心确实是越有钱越硬。

第三天的夜里下起了大雨,她终于哭了起来,然后她就像一头发狂的小兽,不停地拍打着荆府的大门,那么用力,连拳头都磕掉了皮,渐渐她累了,倦了,蜷缩在门角里睡着了。迷糊之中她好像被人抱起来了,放在一张暖暖的床上,她一辈子也没睡过那么好的床。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她醒过来就看见午娘握着她的手,喂她喝很苦很苦的药。

她以为那是地狱或者天堂,她对午娘说,她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她问午娘,是不是人死后就不用吃饭了,她很高兴,以后再也不用去讨饭了,再也不用吃别人的冷饭剩菜了,再也不用被人骂被人打了。可她却哭起来了,因为她觉得死后再也见不到爹了。午娘紧紧抱着她,只是哭。

当她发现那是荆府时,她惊呆了,她有饭吃了,有衣服穿了,有结实的木床睡了,生病了也有人给她们看病了。所以她很卖力干很多活,洗衣,做饭,烧火,劈柴,虽然有时候也会有人骂,有人打,但比起以前好太多了。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有点贪心,她会每天等没人的时候,悄悄地在老爷房间外面,对着他在窗户上的影子默默地叫一声爹再睡觉。

荆府里面有一个人叫荆若霜,很巧,她也是荆远的女儿。她的刁蛮任性早就出了名,下人们对她都敬而远之。一年之间,侍奉她的婢女就换了四个,华之蒿却很高兴地接下这个差事,呆在她身边可以学到很多先生教授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可以经常见到她朝思暮想的爹爹。荆夫人很喜欢这个乖巧的小姑娘,因为只有她能坚持下来,可她却不知道她只是为了每天都能见她爹一面。

下面,我们要讲的故事就是那名叫沈渊和华之蒿两人的以后的故事。因为一开始就有故事的人们,他们的故事多数都是精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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