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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梦中红衣女

这个深冬终于还是过去了,地面渐渐有了春天的气息,中原辽阔的大地上万物开始苏醒。可是,有谁知晓,在那个已过去的寒冬日子里,又有多少露宿街头的穷人冻死在大街之上,他们在饥饿交寒之中,含着百般痛苦离开了人世。

这天清晨,阳光依旧明媚,洛阳城内,一列列整齐的士兵开始出来收拾那些冻死在街头路边的尸骸,将他们的尸体集体掩埋在城外十里远的乱魂岗。

“这年头,冻死饿死的穷人一大堆,大家手脚麻利点啊,埋完了这些人,我们还要去城西那边!”一个领头的士兵站在乱魂岗上吆喝着。

这时,却见乱魂岗处飘来一位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子,她格肩披发,眉深目秀,仙姿佚貌,却又妖艳无比。也许是刚才那个吆喝的人不经意间撞见这一幕,还以为来了一个女鬼,胆丧魂惊的喊道:“天啊,大白天的撞见鬼了!”大伙被他这一叫也弄的一惊,集体张眼望去,个个吓的大惊失色,丢掉了锄头和铁锹,拼命喊道“鬼啊!”,往山下跑去。

那红衣女子却一脸的吃惊与无辜,向她身后的另一女子说道:“雪儿,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些人看见我都要跑的远远的啊?”

雪儿笑道:“露儿,呵呵,大概是你衣服颜色的缘故吧!你想啊,在这个葬尸的地方,加上你这一身红色衣装的打扮,大家还不都把你当成妖艳的女鬼呢,哈哈哈哈!”

“不要取笑我呢,”露儿反常的脸一下子变得正经起来,反问道:“我们来洛阳都一个多月呢,却仍不见白莲教上官九叶的踪迹,白翼神剑真不知道何时才能得到,我看我师父的仇,还真得缓一阵子啊!”

雪儿望着万般失望的露儿,安慰的说道:“不要担心,妹妹,我听我老乡说,现在那把白翼神剑好像在上官狗贼的二徒弟欧阳海文手里,上官狗贼此时正在闭关修炼,他二徒弟比较好应付,还有,到时候我那个老乡会和我们来个理应外和的!”

露儿疑惑道:“雪儿,你那个老乡可靠吗,到时候他不会出卖我们吧!”

“放心吧,露儿,我这个老乡叫赵全,和上官九叶有不共戴天之仇,上官九叶以前杀了他父母,之后他偷偷混进了白莲教,忍痛当了上官九叶二十多年的徒弟,一直等待一个机会替他父母报仇。”雪儿转过身来,眼睛开始通红,又对许露儿说道:“露儿,其实赵全是我弟弟,我原名叫赵雪,我弟弟这些年跟着上官狗贼吃了不少苦楚!”

看着在一旁悄悄落泪的冰雪儿,许露儿也开始同情她的遭遇,说道:“雪儿姐姐,好吧,我相信他,那我们就一起对付上官狗贼,替你父母报仇!”

雪儿用手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抱着许露儿感动的说道:“露儿,我觉得我们说话挺投机的,不如义结金兰吧!”

露儿点点头笑着应了一声:“我也觉得我们一见如故!”

淡淡的凉风吹过两人的发梢,她们对着乱魂岗的死尸发着誓言,“今天我们俩女子对着这些死去的亡灵发誓,今后我们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

露儿刚准备念道下句,却被冰雪儿话打断了:“妹妹,接下来的誓言你就不许念了,我比你大十多岁,按时间顺序,我肯定是死在你前面的!”

露儿听着这话有些好笑,捂着嘴巴说道:“总之以后你就是我姐姐,谁欺负你,就是欺负我许露儿!”

黄昏时分,冰雪儿带着许露儿来到洛阳城附近的一家客栈包厢内。当她们走进那间包厢时,屋内却早已备好了一桌酒菜,露儿惊讶的问道:“姐,这是怎么回事?”

雪儿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们还要再等一个人?”

突然,包房的门“龇”的一声被推开,瞬间又被那开门的人紧闭着。却见一戴斗笠和面具的男子朝屋里面走来,他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留有浅胡渣的瘦脸,望着坐在一旁的许露儿奇怪的问道:“姐啊,这位是谁?”

雪儿向那个戴斗笠的男子介绍道:“弟弟,这是我结拜的妹妹许露儿,也是仙居派现任掌门人,都是自己人。”

露儿早已察觉到他就是赵全,便笑着附和道:“哦,原来你就是赵全啊,上官九叶的大徒弟,白莲教的左使者!”

赵全的大名似乎早已在江湖传遍了,于是,他略显调侃的说道:“原来姑娘对我的认识还是源自于我师父啊?额?”

雪儿无空搭理他们的对话,催着赵全,问道:“弟,先谈正事,我们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动手,那个欧阳海文听说也有那么两下子,你有没有好的计策?”

赵全用狡黠而不安的眼神朝屋外四周扫了一翻,一脸谨慎的说道:“姐,你明天和许姑娘要快马加鞭的赶去信阳,欧阳这家伙早已带好了白翼神剑去大悟那边攻克你们仙居派,三天之后,他会带着百余教徒扎营在信阳,而上官九叶的两个义女和我的小师弟魏湛湛也会带领千余人马暂住孝感,给欧阳的人马补给,他们这些人已经计划全面围剿你们仙居派!”

“哼,哪有那么容易,他们就算到了大悟,也不会找到我们的地盘,他们以为我们仙居派的位置是这么好找的吗?”许露儿气愤的说道。

“那你们教派的营地在哪啊?”赵全突然看似好奇的问了这么一句。

许露儿没有搭理他,摇了摇头。冰雪儿朝赵全撇了一眼,说道:“弟啊,你不要有太多的好奇心,到时候我们抢到白翼神剑后,自然会带你去仙居派的!”

赵全意识道自己的语言上的失态,故作无声的笑着。傍晚时分,他给她们讲述着他的计划和地利优势,很晚的时候,却见他又带着面具离开了那间包厢!

许露儿和冰雪儿这一夜没有打算睡觉,她们早早牵走了客栈外的两匹快马,快速奔向仙居派。

她们用了两天两夜的路程,终于赶去了娘娘山。之后,她们要穿过一片密布的树海,又要经过一个叫仙人河水湖,由于仙人河的河水是自南而北的流动,所以她们利用着自身的内功逆水向上游位置游去,到了上游,却见一片茂密的高峰,她们从高峰下的水池游了进去。

那天,仙居洞的瀑布下方突然间游来两位女子,一位身穿红衣,一位身穿白衣。这给当时在河边练习武功的胡潇波吓上一跳,于是,他朦胧般的笑道:“耶,今天真奇怪,这水中怎么突然出现两条美人鱼呢,你们是、、、?”

两人啼笑皆非,那穿红衣的女子似气似笑地向胡潇波撇了一眼:“我还想问你是谁呢,你怎么会跑到我们仙居派来,我们仙居派一向不准留男弟子的!”

经过女子这么一说,胡潇波已察觉到这两位就是洞内女孩子常提起的许露儿和冰雪儿。他回过神来说道:“哦,原来是两位姐姐啊,刚才多有得罪啊,我这就去禀告花前辈,说你们回来了!”

谁知那红衣女子还没等胡潇波转身,又对他大声喊道:“你给我回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怎么会居住在我们仙居派?”

胡潇波百口难辩,正在这时,从洞内听到外面吵闹声的花瑶瑶走了出来,望见露儿和雪儿,她一阵庆幸,心里暗自感激道上苍保佑她们的平安归来。甘草儿用手去扶她身边的露儿,而许露儿却一直用一种奇怪而又疑惑的眼神死死盯着胡潇波,胡潇波被许露儿那双美丽眼睛盯的即害怕又无辜。

换上一套粉红色衣装的许露儿气愤的从她的房间走出来,与站在一旁的胡潇波擦肩而过,她身上散发的那种咄咄逼人的香气,实在让人诱惑。胡潇波瞬间脑海中再次出现那场梦,那个穿红衣的女孩,只是此刻他已不清楚女孩的样子,只是回忆起梦里的那种朦胧美。美女还是只能出现在梦里,现实中的美女还是发起了飙,她大声责问道,是谁弄乱了她的房间。胡潇波被这严厉的责问声,吓得立马从白日梦中惊醒,恢复了神态。他已经预知到接下来是一场气势宏伟的火山爆发,他打算调头逃跑,可是,他还是站了出来承认着自己的错误,许露儿睁大了眼睛愤怒的看着他,心里早已憋起了一团火,准备一起向他扑来,于是,她生气的指着他说道:“又是你这个讨厌鬼!”

花瑶瑶看见这闹人的一幕,从后屋走了出来,急忙说道:“露儿,你瞧我这老糊涂,忘了跟你说这事,这位少侠是你师父先前故人的徒弟,名叫胡潇波,应山魁星派的,前些日子他落难至此,被我救了过来,可是没地方住,我这才腾出你房间给他暂住,你不会责怪师伯吧!”

露儿恢复了平静,立马换了脸色,强忍着微笑地对花瑶瑶说道:“不会的,应该、、、应该的、、、”

她吞吞吐吐的跟花瑶瑶讲完这句话,又拉着胡潇波的衣服说道:“你给我进来,我有话当面问你!”

露儿快速用手托着胡潇波手臂往她的房间拽去,然后关上门。大家都在一旁议论非非,准备躲在门外偷听,却被花瑶瑶一个个赶走,花瑶瑶看着那扇关闭的石门,有些好笑,便又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许露儿的屋内一片宁静,半响,胡潇波终于发言了:“露姐,我得收拾我东西了!”许露儿笑了笑,没有说话,用手暗示他暂时不要动。

胡潇波不知道许露儿是啥意思,有些紧张,又向她讨好的说道:“我这半个月一直借睡了你的床,真是不好意思啊,你以后要是遇到些什么困难,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舍命相助!”

“呵呵,舍命相助,我还不知道你能帮我啥呢,”许露儿上下打量着他,冷笑道:“不过,你弄脏了我的床,打算怎么补偿我,誒,不过,我有个建议,你跟我比划一下武功。”

“比武,我当然不是您老的对手,说比吃饭还差不多!”胡潇波捂住肚子示饿的意思。

“原来你是个油腔滑调的小子,难怪师伯他们会被你的鬼话蒙蔽!”说完,许露儿张开手掌向胡潇波打来,潇波见这阵势,不知怎么去抵挡,便开始用花瑶瑶教自己的‘千里追魂步’来躲避。

露儿停了手,惊讶的叹道:“原来你学会了师伯的‘千里追魂步’,这种武功修炼起来一般要上三个月的时间,没想到你武功底子会这么好!”

“露儿姐见笑了,其实是花前辈教导有方!”潇波笑着答道。

“你还是别给你自己扣低帽,我以前听我师父说你们魁星派的人,都会‘弧星十三剑’这种剑功,你待会在大厅外使出来给我瞧瞧吧!”露儿问道。

潇波摇了摇头,说道:“弧星十三剑的剑法,我们魁星派弟子一般都不会,我师父也才会里面的几招,因为师父常年要座轮椅,也就没有教我们师兄弟练这种武功。”

“既然是这样的,好可惜啊,算了吧,你以后还是住我的房间,我搬到雪儿姐那边住去!”许露儿有些失望,她还是露出了笑脸对潇波说:“没想到你虽然是个滑头,但说话还是蛮真诚的,其实刚才我只是想见识一下你的弧星十三剑的剑招,才假装拉你进屋的!”

“啊,吓死我呢,我还以为你非得把我暴打一顿呢?”胡潇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许露儿收拾她了衣物,胡潇波把她的衣物搬到了冰雪儿那里。

等他们整理好了一切,许露儿开始召集女弟子们商讨这次的行动:对付欧阳海文,抢回那把白翼神剑。花瑶瑶安排他的二个徒弟百花儿和冰雪儿协助许露儿对付欧阳海文,而她则带领其他弟子攻克欧阳海文带来的那些教徒。

等他们商讨完了事情之后,站在一旁被冷落的胡潇波问了一句:“掌门人,花前辈,那你们怎么安置我啊!”

花瑶瑶笑了笑,说道:“你不是我们仙居派的人,报仇的事我不希望牵连到你,明天你和我们一起出去后,我就送你出谷,以后最好是不要再进我们仙居洞了!”

这句话虽是好意,却让各位在坐的女弟子个个感到惋惜,她们用不舍的眼睛望着胡潇波,舍不得这半个月来和他在一起的欢乐与友谊。

胡潇波也有些不舍,双腿跪了下去,说道:“花前辈,你其实也是我师父,我不会一个人走的,让你们去冒险,那样的话,我岂不是一个不忠不义的人,我想和掌门人她们去对付欧阳海文,帮你她们抢回那把神剑!”

许露儿理解师伯话的意思,她用严厉的眼神望着胡潇波,说道:“对付一个欧阳海文,我们仨人已经绰绰有余,你武功又不好,弄不好,到时候我们还要护你!”

每当别人说到他武功,胡潇波十分自卑,因为他曾经面临那几次惨淡的败战,加上现在仅学会的逃跑式的轻功,基本上什么厉害些的攻击性武功都不会。

第二天清晨,仙居派的女弟子除了几个留守的外,其他全体出动,她们带着胡潇波沉入河底,随缓缓流水浮到河下游,河水也由刚刚起伏的温水变成下游里的冰水。她们褪掉那层雨衣,拿好了兵器,准备匆匆赶去河南信阳。

临走前,许露儿对胡潇波说道:“希望你离开我们仙居派后,能够保密这里的一些,如果日后你暴露了我们的位置,我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望着远远离去了她们,胡潇波有种强烈的不舍,他没有打算这个时候离她们而去,而是远远的跟在她们身后。

临近午后的时候,欧阳海文带着几百人的队伍到达了信阳,这一路走来,他有种久违的兴奋和欢快,因为上官九叶承诺过,如果他能灭掉仙居派,便将上官蓉许配给他。他想着以后能和上官蓉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他又一阵窃喜。

已落山的夕阳让周围的空气变的寒冷,欧阳海文手里握着的那把白翼神剑已经变得冰凉了。忽然,落叶飞飞,他的前方迎来了三个向他挥剑的女子,他迅速跳下了那匹马,拔出那把早已阴寒的剑,剑的光芒直射她们的双眼。而这时他的后方也出现一批二十人左右的女子组成的队伍正厮杀他的教徒,他暗自骂着“可恶!”。

不得不说,欧阳海文的莲花剑谱还是十分健全的,和许露儿她们大战一百回合还是精力旺盛。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三个女人个个武艺高强,招数形散神聚,飘浮不定,于是他心底渐渐认定了她们就是仙居派的人。白翼神剑的威力果然无穷,花瑶瑶的大徒弟百花儿被欧阳海文的剑刺中了腹部,她慢慢的停止了呼吸。

冰雪儿抱着闭上眼睛,奄奄一息的大师姐痛哭道,“花儿姐,你醒醒!”百花儿就这样轻松的被欧阳海文的剑刺死了,冰雪儿擦干了眼泪,发狠似的向欧阳海文一阵狂击,欧阳海文一面用剑抵挡冰雪儿的强招,一面抗衡沿侧面向他袭来的许露儿。

这时,这条道上又多了一个坏人,刚路过信阳边界的唐门独眼龙左兆撞到了这一幕,他很快认出了那个曾经在白莲教给他倒过酒的欧阳海文,于是,他大声笑道:“海文贤侄,看你打的这么费力,要不要叔叔帮你忙啊!”

“能有左叔叔的帮忙,当然最好不过喽,呵呵!”欧阳喜道。

许露儿和冰雪儿见状,立马停止手中的剑,许露儿问道:“你是谁,这是我们今日和白莲教的恩怨,请你不要多管闲事!”

左兆用色迷迷的左眼打量着眼前这位美女,对着欧阳笑道:“这丫头长得标准啊,今天你可不要跟我抢,我要她做我压寨夫人,嘿嘿!”

许露儿被左兆这一调戏,气的两眼直冒火花,长剑直向他那边刺去,左兆早已拿出他的绝门武器--铁扇子,向许露儿扔去,两股内力相撞,周围的暗光逐渐变得强光通明。而另一旁是冰雪儿和欧阳海文在激战。

从力量悬殊上看,许露儿武力明显不足左兆,她被这一种力量击退了十几步远。左兆又对她色迷迷的笑道:“小美人,你还是从了我吧!”

左兆准备再扔扇子过去,却被空中突然飞来的一剑给震住了,口中念道:“弧星十三剑的招数,孙近然来了!”他大脑中回忆起二十年前的那个画面,自己用暗器孔虚针打到孙近然腿上,却被孙近然发出的飞剑刺瞎了他的右眼,于是,他带着当年的那种阴影捂着剩余的左眼,仓皇逃离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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