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法村’外的小树林,略带温和的阳光透过瘴气,投射到树林里芬香的泥土上,预示着新一天热浪的冲击。
萧云今天穿着短裤麻衣,一身十分清爽的打扮,站在‘龙湖’边上。
萧云感受着清晨,湖边,这一丝丝迎面而来的凉风,身心一阵偷凉。他光着脚丫子拨了拨湖面,用唯有自己才能听到的音调,道:“舒婉,我都在这里站了半天,你也应该出来指导一下吧。”
“哈~,小云云你卯时就闹腾着,把姐姐吵醒了,还刚补了个回笼觉呢,咱晚点再训练吧。”舒婉用一种极度缺睡的口吻,道。
萧云听后,立马大急道:“不行,我已经等你近半个时辰了。如果你还不出来指导的话,我就,我就......用头撞树,让你也不能安稳。”
舒婉心头一颤,睡意被萧云这番话惊得烟消云散,无奈,道:“你这孩子。那你就先挑一担水,绕着‘龙湖’跑一圈,活动一下筋骨。”
萧云听后,四处张望了一阵,像是自语般,道:“周围也没有水桶呀,这得怎么挑啊......”
舒婉自然听到了萧云的话,立马敲了敲懵懂的脑袋,但话都已经放出去了,又不能叫萧云回去拿。百般无奈下,舒婉只有强打精神,召唤出她的粉色小精灵,口里默念了一个‘引水’的咒语。
这时‘龙湖’里的水,都像一道引力般,骤起停在,微离萧云肩膀位置的半空处。
舒婉见此,又默念了一个“定”和“凝”字,只见湖水缓缓下降,如同胶水牵黏着般,稳稳地压在了萧云的肩上。
萧云将肩膀略微勾下去了点,回头看了看肩上那一团湖水,诧异,道:“我就扛着这一大团跑?这也太沉了点吧。”
舒婉听到萧云的话,心里一阵暗爽,心想你这磨人的小子也知道叫苦了。她立即理了理语气,无所谓道:“这抗不抗由你,嫌重就放下来,我正好睡.....一觉。”
萧云也就随意说说,自然不会真就停下来歇坐。只见他撇了撇嘴,心想,这懒龙就知道睡,让它在我意识海洋里住久了,没准会把我也带懒,赶她走,已经迫在眉睫了。
萧云显然忘了某人是住哪里的。这时舒婉是一字不落地偷听完,她马上便不干了,刁蛮地叫道:“喂,小屁孩你叫谁懒龙了,暗地里算计人,小心屁股长痔疮。姐姐我得好好罚罚你。”说着又引起一道水柱,灌注到萧云背后的那一团水中。
这时萧云的腿膝盖微微下弯,骨头被水压得“咯咯~”直响,心头的苦水直冒,没有想到自己的心里话都被舒婉窥探,于她而言,自己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呀。萧云也不再抱怨了,在脚踝都微微有些颤抖地情况下,扛着肩上的水,如蛇行般的盘进。
这时舒婉还不解气,挑刺般的说道:“你这也是跑?等你跑一圈下来,太阳都要下山了。”
萧云听后,虽然心头有万千咒骂舒婉的欲望,但却不敢在脑海中生出这样的念头,极其憋屈。咬了咬牙,做了个跑的姿势,略微比刚才快了几分。
萧云还没‘跑’几十米,就已经汗如雨下,双脚注铅。但等他晕晕沉沉,快要累趴下的时候,身体里突然涌上一股清流。萧云的脑子立马清醒了一些,感觉身上的湖水都变轻了一两丝,萧云咬了咬牙,拖着步子继续向前跑。
如果有人在‘龙湖’边上看着萧云的话,必然会发现他身体里一道金光明暗交叉闪现。其实舒婉在萧云背上加压这么重的湖水,一方面固然有几分恼怒,但也并非尽然,她可是知道自己血脉的力量不可能静坐着就能开发出来,只有通过一次次地超越极限,方能将龙血运转于全身各处。再者说,接来的苦头更加难熬,如果这样就承受不了,舒婉可不建议萧云留下来,叫苦连天。
别人跑步,双脚是越来越厚重,而萧云跑了一阵,却发现自己愈加的轻快。只见他满额的汗水尽数消散,微喘地气息慢慢平息了下来,萧云甚至有几次还略带怀疑地转头,看向背后的湖水,发现反而没有减少,甚至有点增加,他百般费解,又不好意思询问舒婉,只有归结到体内时不时外冒出来的清流上去了。
其实萧云背上的湖水还真有增加,每当萧云突破了一层极限后,舒婉就在萧云背后加重一点,如果还是刚才的重量,萧云早就可以健步如飞了。
萧昊天曾说过‘方圆几百里’都是‘法村’的管辖范围内,所言非虚。萧云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看见山叠着山,树木一圈一圈地往后飞射。而‘龙湖’的边界好像是无穷无尽样的。
太阳直上了头顶,萧云才绕了一圈,他停在湖边,看了看天际,暗自琢磨了一番,觉得自己应该跑了一两个小时。但出奇的是,他并没有筋疲力尽的感觉,反而比刚才更加有力气。
“啾”地一声,萧云背上的水层突然抽离了一道出来,并幻化成舒婉龙身的影像。萧云看到前面舒婉的影像,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接下来怎么做吧。”
舒婉见萧云这“赌气包”的样子,也没有急着应他的话,口里脆念了一个“开”字。
“哐当”一声,萧云背上的湖水突然散开,很无情地浇灌了萧云一身。
萧云全身都淋得跟个落汤鸡样的,他舔了舔鼻尖的湖水,手猛地抬起,伸直食指,指向舒婉的水龙幻身,咬牙切齿,道:“你......”
但还没等萧云说出口,舒婉就抢过了萧云的话,道:“我什么我,你有意见?”说完,两颗龙眼还直瞪着萧云。
萧云想到现在还要依仗面前这位,硬生生地将口里的话咽了下去,狠狠地摔了下手臂,带起了一串水珠。
舒婉见萧云妥协,心头暗暗窃喜,也没有表露出来,整个龙哥在半空中慢悠悠地游到萧云身边,小声道:“正好浇醒你那秀逗的脑子”说完也不等萧云的回话,留下了一句“我去拿点东西来,你在这里稍等片刻。”就‘嗖’地一声,于萧云身旁消失不见了。
萧云双拳猛地握紧,心头气愤难耐,对着平静的湖水,一声怒吼道:“啊!舒婉等我萧云功成名就的一天,非要拔了你的皮,狂饮你的血不可。”说完就慢慢软坐了下来。
一炷香的光景,只见舒婉左爪拿着一根浇油的鞭子,右爪圈着一条粉色的绳锁,乐哉乐哉地游行了过来。
等到舒婉走近了,萧云才转过身来,当他看到舒婉左右两手拿着的东西,心里一凸,小声忐忑道:“舒婉,你想干什么,别乱来哈,伤了我,我爷爷不会放过你的。”
“啾啾”舒婉阴笑了两声,道:“等下,你自然会知道,现在嘛......”说着就将幻身转了过去,只见一碗热腾腾地面条悬于半空中,又听舒婉接着道:“快点吃吧,这可是姐姐花了好大精力才帮你偷来的。”
萧云难以置信地接过面条,仔细打量了一番,似乎害怕被投毒一般。舒婉像是知道萧云心中所想般,很人性化地揪了揪龙须,略带生气,道:“你怕死,就倒了,爱吃不吃。”
萧云自然知道舒婉不可能会做出投毒的傻事,但心中依然不含感激,撇了撇嘴,道:“我又不是没钱吃饭,谁需要你偷了。”说完,也觉皮厚地狼吞虎咽起来。
舒婉见萧云这般摸样,也不计较他说的话,“咯咯”地笑了笑。
萧云一上午训练,对于食物自然是极为饥渴,一碗面很快就见底了,而肚子还只是半饱,他十分不情愿地将碗放了下来。
舒婉见萧云吃完了,口中默念了一道咒语,控制着水流,带动手中的绳子上去捆住了萧云。
萧云见自己被捆,立即死命地挣扎了几下,但自然是徒然的。只见他涨红了脸,瞪着舒婉,道:“破龙,早就知道你图谋不轨了,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舒婉用爪子敲了萧云一下,道:“小屁孩,想什么呢。我可是跟你缔结了‘平等合约’,等下你就知道,姐姐都是为了你好。”
萧云又挣扎了两下,抬起头,语气里透出一股可怕的冷静,道:“放开我。”
舒婉没有理会萧云,摸了摸手中的鞭子,然后猛地向萧云挥了一鞭过去。
“呯”的一声,其胸口的衣服向两边裂了开来,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淤青,萧云忍着火辣辣的疼痛,怒瞪着舒婉。
“乒”“乓”“乒”“乓”
萧云上身穿的麻衣,已经裂开了四五道口子,而萧云硬生生地没有疼呼一声,两颗嗜血的眼睛直瞪着舒婉。
舒婉被萧云盯着头皮发麻,本不想解释的,但还是细声道:“低头看看你的伤口。”
萧云虽然这时极其不情愿听舒婉的话,低下头来,但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止不住心中的好奇,将眼睛顺着鼻子,向下看去。他这时才发现,自己被鞭策的伤口闪过一道道金色的流光,再静静感受了下,竟然发现一丝丝清凉往伤口处凝聚,将那火辣辣地生疼都驱散了。
舒婉见萧云感受到了伤口的变化,接着说道:“雏鹰要想飞翔,尚且需要经历跨崖之险,更别提我们龙族的血脉传承了。我共享的血脉力量都凝聚在你‘丹心’周围,通过这鞭策之法,激发你身体里血液的流动,这样才能将凝固的血脉冲散,运到全身各处。但是,即便这样尚且只能将你身体里凝聚地龙血扩散开来,而真正你今后能发展到哪一步,还需看你自己的造化。记住每一份别人羡慕的力量,都是忍受无尽痛苦,以及不懈坚持换来的,收起你的眼神,如果你新生不满,现在吱一声,我必然忍着虚弱地龙身,离开你的意识海洋。
萧云被舒婉说的,脸上一红一白的,当听到舒婉说要走,赶忙将头抬起来,道:“你这么大条龙了,我就和你开个小玩笑,你可别走了呀。再者说,你仇家那么多,你又能走到哪去?”说着,又将头低了下来,小声道:“大不了,我说声对不起就是。”
舒婉说走,自然是吓吓萧云的,听到他服软了,嘴角很人性化的,牵扯出一丝得逞的笑意,也不再多言,扬起鞭子,毫不心疼地挥了下去。
只见一鞭又一鞭不停息地挥舞下去,狠狠地击打到他身上。萧云脸上尽是坚毅之色,虽然疼痛地又辣又麻,但依然挺胸抬头,不“吱”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