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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渐去的青春

有人说高中生活枯燥无味,但是却占据着回忆的一大部分,我并不这么认为。我希望能一日三秋,早点结束,早日踏进朝思暮想的大学校园,邂逅一位捧着书长发飘飘的美女,体验浪漫到死的爱情。

可是现实往往是事与愿违,当你希望时间飞快流走的时候,它却用力的扯着你的衣服;而在你不经意间,它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记得那天,地理老师让我跟圈子做了两道高难度地理题,结果我猜了一个选项,圈子似乎很认真的计算着,不过结果是一头汗水。圈子很喜欢地理,最有力的证据就是每次地理考试,圈子的分数总是出现在最高点,因此圈子似乎成了地理老师的一宝,爱护有加,平时甚至还会在一起探讨那些不易攻克的地理界难题。

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很可怜,因为我不清楚我到底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像圈子喜欢地理,小水喜欢文学,小李子喜欢音乐,夏薇喜欢玩,我呢?虽然成绩不错,但是没有一科是我发自心底喜欢的,或者说我在一直在应付,应付学习,应付考试,应付人生。从来没有试着去喜欢上学习,只是机械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去学,要拿到好的成绩,要考上大学。但是我没有真正的去想过,我为什么要去学?考上大学后我要学什么?我的理想是什么?突然,我感觉到自己的内心一片漆黑,没有一丝温度,感觉不到一丝生机与活力。理想,我的理想到底是什么?原来我一直傀儡般的上了这么多年的学,更像是没有思维的机器。

我到底喜欢什么?一时间仿佛天地万物都离我而去,我的生命中没有任何东西,空空一片,混沌纪元,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时空中,任凭时间从身边流走,看着亲人慢慢变老,看着自己停止呼吸……

正在我感慨万千的时候,一个影子突然出现在了我的混沌世界中,伴随着影子出现的是一连串爽朗清脆的笑声。夏薇慢慢朝我走来,对我伸出双手,然而当我伸出手尝试着握住夏薇的手的时候,夏薇消失了,化为虚无。我到处寻找,但是却一无所获,就在我颓废无神的时候,一个冰冷的眼神出现在我面前。小李子恨恨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似乎走进了一道大门中。石门随后紧紧关闭,周围慢慢的起了浓雾,我呼喊着,咆哮着,寻找着,突然,我感觉身体在下沉,由慢到快,自由落体一般,落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一直飞速的下沉着……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觉全身是汗,好在是梦。寝室呼声四起,似乎还有人在磨牙。对啊,我的理想到底是什么?科学家?没希望了。艺术家?可惜没那么多艺术细胞。政治家?大脑还不够发达。文学家,似乎还有那么点希望,不过机会渺茫。那我上学干什么?突然,我一阵冷颤,难道,难道上学就是我的理想?或者说,我的理想就是找一个理想?你妹的!

我叹口气,实在很打击人的一件事,算了,先睡吧,明天再继续想吧。

那晚,我又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又成了孩子,光着膀子捉知了。

第二天,迈进教室的刹那,我觉得似乎有些难以名状的感觉,于是我看到了小李子,小李子也看了我一眼,不冷不热,仿佛看陌生一般,又好似带了一点淡淡的哀伤。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小李子的时候我总会觉得自己很自私,很对不起她。想跟她重归于好,但是却找不到我们分离的那条路,只知道我们已经在相互平行的路上越来越远了,想回头,却已看不见对方。

夏薇在早自习前也回来了。夏薇还是那么开心,但是我却觉得夏薇脸上的表情是做给自己看的。

很奇怪的事情,小水在早自习的时候给我传来一张纸条,大体意思就是让我多安慰安慰小李子。我很奇怪,为什么他会突然关心起我们的事情,当我回信追问原因的时候,小水只是简单的告诉我说,看我跟小李子似乎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了,自从那次调桌后。

仔细一想,小水说的不错,加上暑假的话,已经三个多月了吧。不是不想联系,只是找不到仅存的那一点熟悉,就像在我生命中骤然出现而又紧接着消失的路人甲乙丙丁。

不过我知道,如果再拖下去的话,我跟小李子就真的形同陌路了。

拿起笔,可是却不知道应该称呼什么,在撕掉四张纸后,我终于把称呼给定了下来。

小白,还记得这个称呼吗?刚认识你的时候,一听到你的名字就会让我想起李白的《静夜思》,所以就称呼你小白了,不过好像你不太喜欢这个称呼,就跟着别人喊你小李子了。那段时间真的很快乐,感觉无忧无虑似的,从来不会想到我们之间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也许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但是我始终当你是我的哥们、死党。很抱歉一直没有联系你,我找不到借口,更找不到一条回到过去的路。估计你应该很恨我吧,我看的出来,我不会为自己辩解什么,如果我真的做错的话。

我们还有机会回到以前吗?那个曾经帮我盯梢睡觉的的小李子,那个会帮我打水的小李子,那个熬夜帮我记笔记的小李子,还有那个在我生病的时候帮我擦桌子的小李子……

折好以后,我在上面郑重的写上了“李静”两个字,感觉很难看,甚至有点侮辱这个名字,不过我还是让圈子传了过去,等待着小李子的回信,等待着她对我的审判。

思念的日子很长,等待的日子很苦。如同老李公布成绩一样,感觉那段时间长的让人发疯,又好似病人等待医生的诊断一样,心里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但是依然会幻想自己没病,只是普通的感冒一样。

小李子的回信,让我整整用了一天的时间来等待,坐立不安的期待,甚至在上语文课的时候,我把外语书拿了出来。终于在我等待的近乎遗忘的时候,小李子的回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信的表面只是淡淡的写了一个“余”字,虽然班里只有一个人姓余,但是我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已经被宣判了死刑。

浩子,错的不是你,是我,你不用太过内疚,是我有些情不自禁而已。忘了那个称呼吧,你不提的话,我已经忘记了。

谢谢你还记得我们的过去,我也很开心,能遇到你这样的哥们,也许我们的相遇就是一场错误吧,或者是上天导演的一出悲剧吧。很抱歉让你这么自责,我果然还是应该离开。刘水应该跟你说了吧,算了,反正迟早都会知道的,只是早晚而已。

夏薇人不错,挺可爱的,的确很招人喜欢,听说你还为他打过架?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在这里先祝福你们了。替我向她问声好,毕竟我们以前也是好朋友,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能不能答应我最后一件事情?看过这封信后,把我忘了吧,就当我们没有认识过,我知道我的要求有点过分了,希望你能答应。

不多说了,你成绩好,相信你一定能考进自己梦想的大学,拥有一个异常辉煌的人生,祝你顺利。李静

果然是死刑,而且执行的这么迅速,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我不懂为什么小李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段时间我的确没有怎么跟她联系,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小气吧,更何况夏薇是她的好朋友,也许我跟夏薇联系的过于密切了,但是我也没有忘记她啊,只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罢了。

说实话,我很伤心,一个原本以为是知己是红颜的人,到头来却这么静悄悄的跟我说了声再见。

下课铃声刚响,我拉着小水就冲出了教室。站在四楼的走廊上,小水很奇怪的看着我。怎么了?是不是跟李静有关?小水似乎已经猜到了我的疑惑。

我点了点头,说,李静到底跟你说什么了,还说你会告诉我,到底什么事情啊?

小水想了一下,吐出口气吹了吹额头上遮眼的头发,小声说道,她不让我告诉你,所以早上我就给了提醒了一下,那个,她报了专业班。

什么?我大吃一惊,你再说一遍?我看着小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李子虽然成绩不是特别的好,但考个大学应该不成问题,而且她曾经告诉过我,她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走进大学校园。

小水耸了耸肩,说道,我不说了,你自己去问她吧,你们两个是不是闹别扭了?她特别叮嘱我不要不告诉你,我猜你们肯定有问题。算了,你自己解决吧,圈子出来了,我们先去吃饭了啊。

小水招呼着圈子下楼去,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四楼狭窄的走廊里,看着从身边经过的同学,悲、喜、哀、愁,还有像我面无表情的。小李子背对着我,走在另一个方向,不知道是想躲避我,还是故意想绕远路。难道我们两个真的已经走到了一条直线的两端,并且在向相反的方向无限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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