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和铁雄白手打江山的人物,刀哥虽然平日也是个雷厉风行敢恨敢拼的性情中人,但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能很快缓复了情绪,摆脱弟兄们的手,往前站了一步。
“靓虎,你的嘴巴是一直泡在茅坑吧?臭不可闻!今天是铁哥安息的日子,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但是我今天话先撂这里,靓虎,你最好求求菩萨拜拜神仙,不要让我查出铁哥的死跟你有关系,不然,我肖林贱命一条,万一做出什么不好把控的事情,可得请您,见谅了!”重重的“您”字,带着一股冰冷刺骨的敌意。
“啧啧啧,肖林,你什么时候学会搞威胁这一套了?这个世界上,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随便乱讲。你们铁哥挂了,就怀疑是我做的?那我家昨天花狗怀孕了,我能不能问问,是你们谁给亲自播的种啊?”靓虎得意洋洋地深吸一口雪茄,伴着浓浓的烟雾,大声说道,“曹局长,这你可得替我做主啊,不然我今天可走不出这死人地方了。”
声音里,充满了戏谑和嚣张的味道。
WG市公安局的局长曹阳,一位国字脸型大腹便便的实权者,此时蹲在铁雪菲身边,低声安慰着,突然被靓虎这么一点名,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这不摆明着拉自己垫背么!
没办法,虽然自己是WG名义上的白道话事人,但是眼前这两位爷,自己谁都得罪不起,只能唱红脸做个和事佬。
“肖老弟,杨老弟(靓虎本名杨靓),今天我们来这里是祭奠铁老大的,二位怎么说都是一方龙头,这种场合,在小弟们面前拼嘴皮子,有损身份!来来来,给我个面子,一人少说一句,好不好?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好,今天我就给曹局长面子!”刀哥咬牙恨恨道。
“哼——”靓虎高调地一声哼,伸手往门外招呼道,“来人呐,把花圈送过来!”
马上,一位虎帮的成员拎着一个早已备好的花圈,一溜小跑进来了。
对,就是拎着!因为这个花圈居然无比之小,摆在其它的花圈旁边,简直有种婴儿配大汉的感觉。
“不好意思了刀哥,今天去晚了,只有这种。唉,你瞧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呀!”
靓虎挠挠头,故作叹息,可一点也看不出哪里不好意思了。
“虎哥,摆好了。”小喽啰把花圈摆好,便回来向靓虎复命。
“啪!”靓虎一个爆锤落在小喽啰的脑袋上,“什么叫摆好了?你TM眼睛瞎了!挽联都没挂上去就叫摆好了?滚,丢我们虎帮的脸!”
“哦。”小喽啰哭丧着脸,奔跑到门外,又带了一对挽联回来,轻手轻脚地挂在花圈上,都不敢再向靓虎汇报了,直接跑回了一同来的虎帮阵营。
刀哥乍一看,不屑,再一看,顿时肺都快被气炸了!
“黑面无私,青史长存!”
看起来本没什么,可是由靓虎送过来,就显得意味深长了。刀哥突然想起了被白起恢复前铁哥的尸体:全身发青,唯脸部焦黑一片!
可问题是,铁雄因为这种怪异无比的病态,不便向外透露,就在铁帮的兄弟中都属于秘密,这靓虎怎么会知道了?!
大概是感受到了刀哥无边的愤怒和疑惑,靓虎满脸无辜地耸耸肩:“刀哥,干什么,写错字了?没有啊!我知道了,你就是嫌我花圈送得小!算了算了,狗咬吕洞宾,好心当成驴肝肺,铁帮的二当家就这点肚量?走了走了,兄弟们,这里不欢迎我们,我们换个地方喝茶去!”
靓虎振臂一呼,便在一群虎帮成员的簇拥之下,摇摇摆摆地往大门外走去。
“靓虎——你给我站住!”刀哥面色黑得都快滴出墨来,一口钢牙咬得嘎嘎作响。
身边的曹局长刚想说什么,刀哥扬手直接打断:“曹局长,这不关你事!靓虎!你给我好好解释,你这挽联是什么意思!”
一字一顿,愤怒之意全场都听得分明!
“瞧你说的,这挽联我可是花大价钱请名家写的,有什么不对么?你看这笔走龙蛇的,多有气概!难道配不上铁哥的身份?”
“我呸!靓虎你个杂碎!你放心,我会找你的,你给我等着!”刀哥此时心里被无边的怒火充斥:自己再是个粗人,也能琢磨出来,铁哥的死,绝对跟眼前的靓虎脱不了干系!
“曹局长,你听到了?这刀哥,铁老大尸体还没凉就开始耍老大的派头了,威风啊!大家都听好了,如果我靓虎不幸有个三长两短,一定、跟他、脱不了关系!哈哈哈……我们走!”靓虎头也不回,招摇地晃荡了出去。
走出铁帮的视线之外,靓虎嬉笑的脸瞬间变得阴狠无比。右手一摆,一位神色阴鹫,身形瘦如枯竹的男人会意地走了过来。
“我要让肖林那混蛋和他大哥一样,黑——面——无——私!”
“明白!”
作为铁雪菲心里当仁不让的大哥,白起自然也以私人的名义,前往灵堂吊唁。
站在灵堂门外,看着里面越来越多闻讯赶来吊唁的人们,白起暗暗点头:灵堂里,明显有大部分的人是普通平民,居然都来为一位黑帮老大送行,看来,这铁雄还真是挺得人心的。
刚准备走进灵堂,白起突然敏感地发现,空气中传出了一丝诡异的波动,朝着灵堂内激射而去。
“咦?有点意思。”
白起伸手虚空一抓,再摊开手心——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一颗透明的小圆球正脱离地球引力地漂浮在白起的掌心,滴溜溜地转个不挺,圆球之中,一只似蝇非蝇似虫非虫的怪异生物,正在猛烈地四处撞击,似乎想要寻个出路!
“又是——青獠蛊虫!”白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看来,这铁雄的死还真的不是个意外!铁帮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居然三番两次地被这种阴毒的蛊术陷害?
白起兴起地凑过脸,仔细看了看手中的蛊虫,然后面露嫌恶之色:“这东西,长得实在是太恶心了,毁掉也罢!”
说完,手掌一握,一丝轻不可闻的破灭声响起。再摊开手,已经空无一物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走在靓虎身后的黑衣人突然血色涌面,紧接着,一口猩红的的血爆喷而出。而就站在他面前的靓虎完全没有准备,被血雾上上下下扎扎实实地淋了一身。
一向身有洁癖的靓虎,真真被这突来的状况吓到了,也顾不上形象问题,当即心惊地问道:“廖大师,你这是怎么了?”
刚才一口鲜血,仿佛喷尽了浑身精血,这位被称“廖大师”的阴鹫男子面色白得瘆人,沙哑的声音透着深深的恐惧:“遇、遇上高手了!”
“高手?”原本有恃无恐的靓虎,突然间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