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来了"
气氛有些怪,许是我的脸象哭过似的原故,在风下盯着他的帆布鞋发怔,我是嗅到一拨浓烈而安静的忧伤不同于别的什么,所以也没太过计较。毕竟睹物思人是常人之情。我们同时沉吟着。
良久。
他隐晦的告诉我:"我来这,见些事,见个人,所以就来了"
“爷爷,他,他也来了,找伯父商量,商个事,工作上的。"当时,我搞不懂他为什么说这些,我悟性不高,个头也不高。站在镶石边上也只能比到他那块温润而光泽的下巴以下,颤动而悠扬的喉结以上的部位。他这个傻瓜一样的人,我有预感,他会围着"他爷爷"说个透底。现在想来,他傻,我也傻,我和他那天纯属就是…,唉!整个就是"乌龟遇见王八"的一个事。
我预备改个话引子,才短叹道:"宝刀未老啊",照片里老爷子手臂上青筋的暴露像幅多少年来得以经世流传的古典美学艺术让我可以很好的装作看直了眼。不由的,"啧啧啧"称奇一会,他低头来看。
挨着近,我有些不自在,现在想来怕是当时他分明是怕我看出什么来,才匆促而鲁莽地自说自话:"你…,你还不知道吧老爷子,他拍片呢!你说的不错,的确,宝刀未老。"
我见他改了话语态度,不禁洋洋道:"哦,是吗"
他以为,我察觉到老爷子的端倪?
可当时我看的其实不是楚谨儿他爷爷的照片,照片上的那条胳膊事实上就一街头趣味性老爷们在一个写字楼附近练太极。想想他当时是有多恍惚,心绪是有多冗杂、匆惶,才以为是我在说那位行事风格——威风凌厉、四面八风,劲道老练的老爷子啊。
"听来也有这回事,不过打太极的这大爷,也一样"我指指照片。
"呵呵呵"的笑起来。而他在一旁自顾自地说道:"唉!唉!我还…",闷着气儿说的,声音轻的如发,
"什么",我不确定地问。
他分明是好不容易松下的气又被轻易的提上来,好歹是灵光一闪,找了个脱辞:"跟我来,我拿样东西给你瞧瞧,好玩的"他兴味的笑着。
"不了,我得上楼,叨陪鲤对了,今天我做错了一个事儿,爸爸等在书房了"他跟着盯着楼上的灯望了望。
"对了,老爷子不是在我家嘛,你怎么光坐在车子里,干嘛,不进去坐坐,"我见他神色蓦地忧忧郁郁起来,便杵了杵他的胳膊试探着问:"嘿,张墨,张墨你不要紧吧?!"
"什么,你说了什…"他晃过神来问。
我一笑,道:"走了,一道上我家坐坐?"
但其实我也没真想让他到我家去,这小伙子先怔了一怔,但最后到底也推的委婉,嬉笑着,"车上有爷爷拍的武打片"
"瞧了它,我保管你今天明天后天…都亢奋的睡不着,"心道:嘿,这,敢情是邀我陪你呀!呵呵,不好意思:"呶,我有这个,虽然呈像效果比你的原版差个十万八千倍了,不过,不过凑合凑合呗,一样,没差"我扬起单反,"走了,拜拜"我作势要走,他却惊急地拉住我的相机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