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感觉到体内开始不停地凝聚一股热气,随着时间点滴流逝,从体内各个地方凝聚而来的热气,开始汇聚集成一个小小的火点,忽明忽暗在闪亮,又过了一会,火点开始越变越大,原本被汇聚在一起的热气,在火光的跳跃下,逐步开始扩散,此时天佑顿感体内有种要被燃尽的感觉,可越是惊恐,那火光跳跃越厉害,正等他感觉浑身非常难受时,忽然火光一熄,人随之惊醒。
“醒了醒了!大家快来看啊,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按住天佑那乱晃乱动的手,小六的脸上露出满满的喜色,听到小六的声音后,一群小伙伴们如旋风般席卷了进来,众人拥在天佑床前,个个脸带笑容,内心激动。
“天佑,感觉怎么样?好点没?”
小六的声音唤醒脑袋仍是晕晕沉沉的天佑,看着自己身缠白色绷带,天佑有些迷茫,他动了下身子,从各处传来的疼痛让他嘴角抖了几下,连皱眉头。
“不能动,现在还不能动呢!咦,老师来啦!”
正当天佑在小六的帮助下吃力挪身并半靠在床头时,铁师忽然闯了进来,望着铁师那张比以往还显苍老的脸,天佑恍然间有种错觉,老师为何忽然变得如此憔悴?
“老师,您来啦!”
听闻天佑略显疲倦的声音,铁师原本绷紧的脸终于有些松弛,他微露一个笑容,快步上前盯着天佑,伸出他那双长有老茧的大手,左右爱怜抚摸下天佑的双肩,连连点头说道。
“没事了,没事就好了!”
这话让天佑的心里十分感动,眼前这个年纪与他爷爷相彷的老人,此时就如同自己的亲爷爷一般,面对这种细微贴心的关爱,天佑眼眶开始有些泛湿,他想对铁师说些什么,可因过度激动,半天也没能开口。
以不打扰天佑休息为理由,铁师驱散围在四周的小伙伴们后,在床沿处坐了下来,由于距离再次拉短,天佑此次才发现铁师的头发里竟然夹杂着一些白发。
“老师,您好像非常疲倦?出什么事情了?”
“傻孩子,老师没事!对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没?”
“就是有些地方还会有点发疼,我想过几天就没事了!”
“那就好…”
师徒两人说完这些话后,只是沉默相对而坐,便不再吭声,过了一会,天佑忽然支支吾吾开口说道。
“老师,真对不起,没有在新秀预选赛中取得好成绩,辜负您的期望,请您原谅我!”
“傻孩子,你有这份心老师就很开心了,不用难过啊,唉,以后啊,不要那么傻,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帮就能帮得了啊!”
“老师,对不起!”
“不提这些,天佑啊,老师想了很久,决定还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可得好好听哦!”
“好消息?坏消息?”
望着老人那张熟悉的面孔,天佑眼角一抖,认真点点头。
“先说好消息,你啊,已经被录取啦!”
“录取?什么意思?”
天佑脑袋发涨,一时没有明白铁师所说的意思,直待铁师脸上显露出一丝笑容,他才恍然大悟,咧开嘴惊讶地问道。
“老师,您说的是真的吗?我?我可以去中都参加正赛的吗?”
“哈哈,没错,正是这个意思!”
“真的吗?老师,我真的被录取了?”
望着依旧笑意盈盈的铁师,天佑此时才确认这消息是真的,虽然他不知道为何结果忽然发生如此大的回转,但真心为这个消息的到来感到无比开心,诚然,比赛中能得到最终认可,任何人都会从心底里感到欢悦,更何况,天佑还只是个率真的少年。
眼见爱徒如此兴奋,铁师也被天佑所感染,他眼中带着慈爱,一手拿拈着下巴那稀少的胡须,久久仍不见他脸上笑意消失。
兴奋一会后,天佑才慢慢平静下来,他挠挠头,脸上那欢快的表情忽然全部消失,代替是他吞吞吐吐的问话。
“老师,那…您说的坏事…又指什么?”
帮天佑整理下一头乱杂的头发,铁师又恢复以往的严厉,他的锐利眼光让天佑感到一丝害怕。
“坏消息是,你的伤一旦好,就不能呆在铁房里!”
“啊?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呆在铁房里呢?”
犹如晴天霹雳,天佑被这个消息所惊,他全身颤抖几下,牵动身上的伤口,一阵阵疼意如潮水涌了上来,让他感觉全身麻木,几欲倒在床上。
眼见脸色惨白的天佑,铁师感到一丝痛心,他万没想到天佑反应如此强烈,当下他只能硬挤笑容,伸手扶了下有些摇晃的天佑,开口劝道。
“傻孩子,老师能教你的东西不多,走出去,能学到的东西远超老师所会的,你应该要高兴才对!”
“老师,不,我不想离开您!”
发自内心的真话,夹杂着哭泣声的表白,轻抚着天佑头发的铁师听后倍感心酸,他夹巴下眼睛,像哄小孩子似了对着天佑再次劝道。
“傻小子,你又不是不可以再回铁房,离开是为了让你跟其它老师学点东西,等你在中都正赛取得好名次,还是可以再次回归铁房来,听明白了吗?”
“真的?老师,您不会是骗我吧!”
“老师什么时候骗过你?”
铁师略带生硬的反问反倒让天佑有些不好意思,他偷偷抹下眼角,心中稍感一丝安慰,在铁房度过一年半的时间,虽说其中有些酸苦,但举世唯有爷爷这一个亲人的他,如今迟迟不见他老人家来,放眼而去,能称得上有点亲情关系,也就是铁房里那一群小伙伴及眼前这个老人,如果真被赶出铁房,那足以让他陷入崩溃中。
眼见天佑渐渐恢复冷静,铁师老眼转了几圈,一把站起来,沿着屋内来回踱步几圈,冷不防开口问道。
“如果这两天身体恢复差不多,你就马上起程!”
“起程?去哪里?”
望着天佑愕然的表情,铁师并没有再次开口,反而一转身就离开屋子,留下天佑空睁着茫然的眼睛,半天才听他从嘴角处忽然冒出一句话。
“唉,铁老头这人呐,依旧喜欢把事情搞得神秘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