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办呢...真伤脑筋耶..."
脑袋中除了一些支离破碎的词语外,甚么都不记得。
真要形容的话...
"啊,就像张影印到一半结果碳粉用完印的乱七八糟的文件吧,太棒了!我竟然还记得这个!"
...
"为什么是记住这种完全没鸟用的事情啊啊!"
他叹了口气,跌坐在地上很伤脑筋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一定要淡定,好家伙,一定要让心情平定下来才行,要当就要当淡定哥,也不要当个惊慌失措任人宰割的逊咖。换句话说-
"就是死也要死的帅一点吧,向某些电影的主角最后都死的很帅,那只能用淡定来形容啊。"
啊啊,又记起一件完全没用的记忆了,那些演员是谁倒是不记得了。
"真可惜,要是记得的话就可以借用他们的名子了呢~但总有种会犯法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名子啊...先不管这个了
"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一个可以睡的地方啊。"
无限的平原好归好,但没有床还是很伤脑筋的,而且这个地方也不知道会有一些甚么样的生物出现
他大概的判定太阳落下处为西方,便朝向太阳的方向前进
天空逐渐转为深蓝,大地逐渐变暗,他却还是没见著半点人烟的迹象
"这草原到底有多大啊..."
走了那么久却还是找不到人,让他紧张了起来
阳光消逝的越来越快,周遭开始转黑,他仿佛夸父追日一样拼命的朝太阳奔跑,心中不断的祈祷能赶快遇到人,但他依然没见到半个人影,草原仿佛真的没有尽头,不管跑多远都离不开
太阳即将要沉入了地平线,他跑得喘不过气来,却又不敢放慢脚步。
突然脚底一悬,整个人掉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碰一声,他撞到了地面,一边的手臂可能折断了,传出了剧痛
他吃力的爬起来,他掉进了一个很深很窄的岩洞里,往上看可以看到已经变暗的天空
"这下惨了...好痛!"
左手臂大概是不能用了,但周围连能够包扎的东西都没有,难道自己就要被困死在这里了吗?
"嗯?"他发现身后有一条至少能容下一个人的狭长岩缝
"太好了,这条路说不定能够出去!"
他努力的挤进狭窄的通道中
约莫过了一刻半钟,他终于看见了出口
他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从那狭窄的洞里爬出来后,他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岩洞里
岩洞的顶端有一个开口,皎洁的月光透过开口从上面射下来,照亮了整个巨大的洞穴。而月光的中央,有一个人背靠大石头坐在那里
"这里竟然有人!?"
那个人似乎是没有看到他,一直保持著同样的姿势坐在那动也不动
他鼓起勇气往那名神秘的人靠过去,这才看清楚它的样貌
这个人全身穿着银灰色的铠甲,其突起处都向刀刃一般的锐利,散发出森冷的寒光,却同时有种流畅的线条美感。他的头盔由于是那种只露出眼缝得全罩式头盔,并无法看到它的样貌。在他的头盔上插了一搓凌乱不堪而且脏兮兮的红色的盔缨,简直跟抹布没两样。他的手边放着一面画有美丽花纹的盾牌,但上面有很多的裂痕,甚至还插了好几只箭矢。他的剑也同样惨不忍睹,原本应该充满光泽的剑刃上如今也到处是龟裂,好像轻轻一碰就会断掉一样。
这名骑士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会出现在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他这个情况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被別人攻击了吗?
"看来得仔细观察一下啊..."
为了给自己壮壮胆,他用力的吸了好几口气,学大猩猩敲了敲胸脯,还比手划脚做了些不知道是甚么鬼的动作后,才蹑手蹑脚的靠近,打算要好好看看这这名不知是死是活的骑士
他眼前寒光一闪,银色的骑士不知何时已经用他那把快断掉的剑指著他的喉咙。
他竟然还活着!
"死定了..."
骑士用一种颇虚弱却又不失威严的口气缓缓的问道
"你是谁?跟那些人是同一伙的吗?"
"哦...你说跟谁?"
"从刚刚就看你一直在做一些奇怪的举动,是在举行甚么仪式吗?你最好从实招来,你到底是来做甚么的?"
老实说连他自己当时都不知道自己脑袋里到底在想甚么,他竟然回答
"我,我只是来买醬油的!"
...
一阵沉默,一阵寂静到诡异的沉默
骑士没有讲话,只是直盯盯的瞪着他
那一刻他真的是恨死自己为什么要回答这么白痴的答案,但脑袋里不偏不倚就是想到这句话,只能怪自己歹命了
"...没想到,"
骑士竟放下了剑,用一种半是苦笑半是怀念的口气说道
"没想到,在过了这么多年后,还有机会听到这句话,这是命运的玩笑吗?呵呵呵呵..."
他完全听不懂这名骑士到底在讲甚么,只觉得他八成是发疯了
"原本以为再也听不到这句话了,其他人我看也早就忘了这些烙印在自己脑袋里的东西了吧...都在盲目的往塔上爬,完全忘了原本的目标到底是甚么...呵呵呵呵呵...孩子,你是刚来的吗?"
听到骑士这么一问,他连忙点点头
"恩,这也难怪你为什么一直光着身子,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变态呢。"
"啊!"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没穿衣服!因为都没看见半个人结果也就自然而然的忽略掉了...
"看你这种反应,应该是一个刚来的甦醒者不假,所以你不是那些人的同伙了。"
"你...愿意相信我?"
"恩,在这世界混了这么久,甚么样的人都看过,所以也就比较能够判断出人的好坏了...咳!"
骑士突然用力的一咳,从头盔的下方隙缝流出来鲜红的液体
"你,你受伤了!"
"没事,只是被那伙人的一个枪骑士贯穿了胸口罢了,虽然也已经足够要了我这条命..."
骑士用手撑起逐渐滑落的身子,改回严肃的口气对他说道
"孩子,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就当作我这名骑士在临死前最后的要求。"
:咦!?"
骑士努力的缓和了自己的呼吸后,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在这个世界,有很多很多和你我一样的甦醒者,我们失去了自己的记忆,只记得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我们刚来到这里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在看到那座塔后,我们一致性的认为只要爬到那座塔的顶端,就能找到我们在追求的答案。"
"你们怎么会这么肯定呢?"
骑士仰望着美丽的月光,很苍凉的说道
"一方面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到达过那座塔的顶端,那座塔在我们已知的历史,约数千年前都没有半个人成功过。但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已经没有甚么能够当作依靠的东西了,若不给自己定下一个目标的话,我们是没有那种毅力去挑战那座可怕的塔的。"
"因此,我希望你,替我去攻陷那座塔,爬到顶端,代替我找到那个"终极"。我知道这十分的蛮横无礼,所以我并不强求你一定要去达成,但你若愿意接受这个要求,我也自然有奖励会给你。"
听到这名骑士的要求让他很犹豫,首先他和这名骑士素昧平生,才第一次碰面,他完全不知道这名骑士背后到底有哪些秘密;第二,这座塔似乎是一个非常难的关卡,就像是记忆中的某些书中写的内容,里面一定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恐怖难关,这就等于是要他去送死;第三,也是最主要的一个原因,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去承担这样的一个重大的使命。但骑士又说只要他答应就会给他奖赏,这让他很苦恼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决定。
"那为何不假装答应拿到奖赏,到时候不去做就行了呢?"
对啊,又不一定一定要完成他的要求,反正他都要死了,又没办法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但这么做有点缺德...
"你一定在想到时候要不要不履行诺言吧?"
骑士平静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很惊讶这名骑士竟然读出了他的心思,他到底是有多牛逼啊?
"算了,我并不在乎,要不要履行诺言是你的决定,我也想不到能用甚么方法来约束你。你知道甚么是骑士吗?"
"婀...像你一样吗?"
"不,我还不算是一名真正的骑士,我太过愚昧,太过无知,才会落到如今这种下场,更重要的是,我太胆小了。"
他很吃惊的看着这名骑士,连你这么牛逼的人都说自己胆小了,那自己算哪根葱?
"勇气这东西,是无法硬装出来的,那充其量只是青蛙鼓起自己胸膛一样,是不真实的。我很后悔自己没有鼓起勇气,去做那件事情,而成了往后我这近100年来的悔恨。"
"等等等等等!你说100年!?你到底几岁啊!?"
骑士摸摸下巴,以猜测的口气说道
"大约快120岁了吧,那不重要,骑士的道路现在跟你讲你也未必会懂,我的时间也所剩不多,只能跟你说这条路你要自己慢慢摸索。"
庄严的开头,草草的结尾,好随便啊~...
"我接下来要讲我的第二个要求,我希望你把这面盾牌交给北部王国的一个人,你不用去记他的住址,只需要把盾牌放在广场雕像的脚下就好了...咳咳咳!"
骑士再度咳出血来,看来已经快要不行了
"最后一个要求...我希望,你能够用我那把剑,亲手杀了我。"
"啥?"
他完全没听懂骑士在讲甚么
"我要你亲手了结我,懂了吗?我的第三条命已经用完了,在丧失了感觉和感情后,如今我最后的东西"灵魂"也要消失了,我将会变成一具活尸,漫无目的的在这世界永远的活下去,那不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结尾。所以我希望你能亲手用那把剑替我送上最后一程,"只有愿意接受临终最后之讬的人,才能够结束一个传奇最后的故事",若你愿意接受委托,就要亲手了结我。"
"这..."
"回答吧,汝是否愿意接受在下临终的请讬?"骑士的用词变得相当严肃庄重,看来这不是能够开玩笑的事情
他慌忙的摇头想要拒绝
"我,我..."
他从来没有杀过人,他从未接受过一个人临终前的请讬,这对他来说实在太沉重了...
但,若不答应,这又是对这名骑士见死不救
"在下部会勉强汝,汝是否接受,就由汝自己来决定!那是汝自己的意识!没有任何人事物能够干扰汝!决定吧!"
他,咬紧了嘴唇。
他,握紧了拳头。
他,做出了决定。
"...在下,愿意接受汝尊贵骑士最后的嘱讬。"
骑士没有答话,虽然头被面罩给遮住,但他不知为何却看得出来头盔背后骑士那安心的笑容
"在下将己身的尊号,己身的荣誉,传承给汝,接受在下请讬的尊贵之人。"骑士努力的举起剑,用剑尖点了他的右肩一下
"以名誉之名,"接着点了他的左肩一下
"以上帝之名,"最后将剑轻轻的交给了他
"以自身理念之名,在下将称号"ArgentKnight(银辉骑士)"交与给您,汝愿意背负这个名号,走向终极之路吗?"
"愿意。"
"即使要历经众多磨难?即使会可能被杀死?"
"愿意。"
骑士松了口气,笑了
"那,我就安心了..."
骑士没有了声音,他知道时刻已经来临,便拿起骑士的剑,刺进了头盔底下的细缝
替这名素不相识的骑士,结束了传奇的一生。
...
走过了屈折的小路,穿过了大大小小的洞穴后,他终于走出了洞穴。此时黎明已经升起,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
他依然没有穿衣服
除了那把盾外,他甚么也没拿走
传说,就应该以传说的方式来结束。那名骑士的躯体,如今背靠在大石头上,一手拄著他的爱剑,像沉睡般坐在晨光之下,想必他将在那永远的沉睡吧。
如今,他接下了一名骑士临终的请讬,这份责任将跟随着她直到完成为止。
"唉,猜刚开始就把自己搞到水深火热的地步呢~"
不知道为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也无所谓了~
"该出发了。"
他,银辉,他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子好不忘记这名骑士
展开了他那未知的,不知尽头在何方的旅程-
"只有愿意接受临终最后之讬的人,才能够结束一个传奇最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