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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那时候我们年少,并不懂得生活待我们如此宽容,我们没受过伤,不懂温柔,不懂包容,不懂迁就,可我们却懂表达与宣泄,尽管方式看上去不如人意。

寒假来得不经意。叶清的英语还是长进不大却终于及格了。

“叶清!”

“叶清!”

这天一大早,叶清刚洗完脸就听见有人叫自己,跑去阳台一望,黄里、李君于、王嫣当然还有少不了的余乐阳正站在自家楼下朝她招手。

干嘛呢,这扰民的。叶清跑回屋拿起电话打给黄里

“小姐,都等你呢,快下来吧。”

“干嘛呢,这是”

“看不出来呀?出去玩啊”

“怎么没早和我说啊”

“惊喜啊”

“可我只感到了惊吓!”

“别贫了,快点儿啊。”

迅速收拾完自己,叶清屁颠屁颠的跑下楼,原来这是昨晚上才计划好出去玩的,他们几个商量了下,这天气太适合去雪山看雪了,窝在家多没劲儿啊。

“雪山!”叶清上了车才知道这是要去哪儿,“你怎么不早说啊,我不去!”

“早说你现在就跟家待着了。”余乐阳斜眼,一副早就想到你要干嘛的表情。

“我什么都没准备呢!”叶清嘟囔着嘴,又是委屈又是气。

“没事儿没事儿,我把要用的都备好了,他们把酒店也订好了,你就别着急了。”王嫣温柔的安慰着叶清

“算了,你们想怎么就怎么吧,我睡觉了。”叶清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闭着眼靠着后背不动了。

“叶清,你别慌睡,你给你妈说一声,一会儿到雪山信号不一定好,找不到你,你妈该担心了。”黄里提醒道。

“要说你说去,反正是你们把我拐出来的!”叶清从兜里掏出手机扔给黄里,继续睡。

黄里看她耍混的样儿没办法,只能拿着手机编了条短信发过去。

大巴车摇摇晃晃走了4个多小时终于到了,下车便是景区。叶清跟着人下了车,山就在眼前,不同于图片带给人的感觉。当这山就在你跟前时,其实感觉不到什么高大啊巍峨的,因为你感觉你仿佛是它的一部分,而不是一个个体。

这里的冷和城市是不一样的,这里的冷是清冽,城市是干冷。

“想什么呢”余乐阳一个雪球朝叶清砸来。

“shit!”叶清随手抓起一把雪回击,然后几个人东西扔一边打成了一团,疯了大半个钟头,衣服都湿漉漉的,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这才作罢,回了酒店。

回酒店吃完饭收拾好差不多也快晚上了,外面下起了大雪,叶清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雪,站在大厅的窗边,挪不开步。

这是顾岩第三次见到叶清,偌大的落地窗前,小小的人影,熟悉的感觉。

“顾总,已经安排好了。”刘秘书过来,顾岩收回目光,朝电梯走去。

“叶清,上去了,快点过来!”黄里朝在窗边看雪叶清大吼

叶清这才回过神来,往电梯跑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耽误大家时间了”叶清跑进电梯,忙给电梯里的道歉。

顾岩面无表情,叶清?挺有礼貌的。

“叶清,明早上,我们上山,你别赖床啊。7点半集合。”李君于一边翻着手机一边给叶清说

“嘁!”叶清撅撅嘴,和大伙一块儿出了电梯。

“那几个学生查查,哪个学校的”顾岩在电梯门关上后,幽幽的朝刘秘书说了句。

“有什么问题吗?”刘秘书不解

“先查。”

“好的。”

第二天醒来,阳光已经打在雪上了,晶莹剔透,很是好看。

“出发!”

一行人坐缆车上了山,滑雪,观云,拍照,打雪仗,看阳光下的雪堆闪闪发光,就这么一天很快就结束了。傍晚,天空开始飘起零星的小雪。

“得下山了。”李君于看了天色后,严肃的说。

“行。”大家看天色不早,天气也有恶劣的迹象,开始往乘缆车的方向走。

顺利下山后,大家在餐厅热闹的吃了晚饭,山里的寒气早早让大家进入了睡梦。叶清爱雪,想着明天就要走,便自己出了房间到酒店的花园里看雪。虽然穿了防寒服,却还是冻得发抖,就算这样她也还硬撑着想再待一会儿再回去。

“不冷吗?”陌生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叶清吓得跳出远远一步,回头看见一个高高的穿长黑风衣的男子站在自己身后,肩上落了不少雪。

“还好。”叶清小心警惕的盯着面前这个人。

“早点回吧。”顾岩说完便离开了。

叶清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奇怪的男子消失在视线里,“呀!”叶清抖抖肩,“光顾着看他了,衣服都湿了。”叶清嘟啷着嘴回了房。

顾岩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过去说那样的话,从来他都是不爱管闲事的,但这个姑娘却让他不由自主的想接近想照顾。疼惜?顾岩抬头看着电梯内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柔和,让他一时迷茫,这是谁。换上冷峻的面色,顾岩才觉得这确实是自己。

“我回来了。”叶清进门习惯的喊了一嗓子。

叶母听到声音从厨房出来,看叶清鼻子冻得红红的,心疼的说:“出门在外的也不知道多穿点,口罩也不戴,看你那鼻子冻得。”

“今晚上吃什么好的啊。”叶清揉揉鼻子,移开话题。因为很少与父母同住,很多时候,叶清并不知道怎么去对待父母的关心。

“给你炖了鸡汤,暖暖身子,驱寒气。”

“噢,好啊。”叶清躺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这一天的山路晃得她实在难受。

“清清啊,你给灵雪回个电话,打了好多个电话来家里了。”

“噢。”

“喂?”

“找我什么事儿啊?”

“你去哪儿了啊,手机也关机,短信也不回。”

“我们班几个同学出去玩儿了,山里信号不太好,我又没带充电器,怎么了啊。”

“明天同学会,挺多人都要来,就在我妈店里,你早点过来呗。”

“同学会?我怎么不知道啊。”

“你老人家就跟人间蒸发似得,QQ不登,短信不回,电话不接的,怎么知道啊。”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明天起床就过来。”

“不准睡懒觉!”

“不睡不睡。”

结果,第二天叶清醒来的时候已经11点半了。

紧赶慢赶在12点半之前赶到店里,杨灵雪什么都没说从厨房端了碗粥出来给她,一脸的“知道你没吃早饭,赶紧吃吧。”

“叶清。”叶清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胡珊珊瘦得叶清差点没认出来,她的颧骨比较突出,眼睛又大,现在瘦得脸上几乎没肉,就看着大大的眼睛和高高颧骨,让人觉得心疼。“珊珊?”

“看看你这脸上的肉就知道你日子一定过得不错。”胡珊珊捏捏叶清的脸,用宠溺的口气笑着说。

“她那是婴儿肥,不过确实她也挺肥的。”余乐阳欠揍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好久不见呀,胡珊珊。”

“听说你现在挺厉害呀,在一中排名都是相当的显赫呀。”

“一般般一般般,天资聪敏,想不考高分都难。“余乐阳开玩笑说着。

“得瑟的你“叶清白他一眼,不想再搭他话。

“喝你的粥,吃都堵不住你那张嘴!”

“管得着吗你!要不让灵雪给你也来一碗,看你羡慕那样儿。”叶清朝他挤着眼的说。

“你以后学法好了,当律师,你看看你这嘴能说的,不和你贫了,我要去看看我多年没见的老同学了”余乐阳说着进了包间,胡珊珊笑着在一旁看着,这才是高中生应有的样儿,活波可爱,而自己却因为过早了解到生活的艰辛而显得老成沧桑。

“姗姗,我们都多久没见了啊。快过来坐。”叶清一边喝着粥一边招呼着胡珊珊。

“你还知道呀,我还以为你得把我给忘了。”胡珊珊笑着揉了揉叶清的头,顺势坐在她旁边。

“你这两年都干什么了啊,你看你瘦的。”

“没干什么”胡珊珊低头勉强的笑着“叶清,”

“嗯?”

“我没读书了。”

“为什么?”叶清吃惊的瞪大眼

“我家出了事,我实在不忍心看我爸妈那么累,就没读了。

“可是···”

“好了,难得见面不说这些了,你怎么样,看你的样子就过得不错。”

“你就知道笑我!”叶清看胡珊珊不愿意提,就不再追问,顺着她转移了话题。

“对了,林城怎么样了,”

“干嘛问我啊。”

“你们不走得挺近吗?”看叶清的语气,应该是没和林城在一起,胡珊珊心里默默的松了口气。

“近什么啊,一般吧。”叶清不愿意多谈。

“哎哟,胡珊珊!好久没见你了!”王睿一进门大声嚷嚷起来,“你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你说说过去咱们一起关系多好啊,你这一消失,就再不回来看望我们这些老同学了,你太绝情了吧!”

“王睿,你这话多的毛病还是没见好呀,我现在不坐这儿吗,这不是回来看望你这老!同!学!呀”胡珊珊边说边起身,狠狠在他肩头拍了三下。

“一回来就欺负我!过来给哥哥摆摆这两年追你的小男生。”王睿说着便勾着胡珊珊的脖子把她带进了包间。

叶清好笑的看着这些同学,熟悉的陌生人,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大家多多少少都发生了变化,但很多习惯性情却并没有改变,让人总有一种幻觉,感觉现在还是在初中教室里,而这几年所发生的不过只是一个梦罢了。叶清低下头来想到了林城,自从上次见了他不欢而散后,便没联系了,加上高中学习任务重,叶清把心思全放在学习上也没想太多,今天被胡珊珊这样一提,才发现真是好久没见了。叶清盯着饭店门口想着他会不会来,转念却又觉得自己不该想他,这样反复着心思,弄得心里很是毛躁。

“干嘛呢?”杨灵雪远远就看见叶清自己在那儿坐立不安的,一会儿抬头盯着大门,一会儿又使劲儿摇脑袋。

“啊?没,没什么。”叶清敲敲自己脑袋,让自己别想了。

“你···”杨灵雪话还没说完,便被玩儿嗨了的余乐阳打断了

“叶清!你俩别搞小团体了,快点进来和大家玩儿”说着就把这两人抓进去了。

“余乐阳,你别拽我!”

“余乐阳!你死定了!”

大家开开心心的吃完饭,也不过下午两点,随后便去了附近的好乐迪包了一个大包,在里面玩儿了一下午。唱的差不多了,班长点了一首《朋友》,虽然只有两个话筒,但几十个人一起吼,却也比音响来得大声。想到这一别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和这些同学见面,不少女生开始掉眼泪。

叶清要强不愿意掉眼泪,猛灌了自己三大杯酒。然后起来给自己点了首《那些花儿》

“安静!”叶清借着酒劲儿拿着话筒大吼“这首歌,送给我可爱的初2009级3班的同学们,不管以后,我们永远是过去那个团结勇敢的整体。”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他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她们都老了吧?

她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啦……想她.

啦…她还在开吗?

啦……去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她们都老了吧?

她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啦……想她

啦…她还在开吗?

啦……去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她们都老了吧?

她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

后来是怎样的,叶清不记得,只记得那天直到最后也没见林城出现,最后

是余乐阳把迷糊糊的她给背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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