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送走周老爷子的时候,刚好听到挂在墙上的闹钟响了六下!
二叔一个蹿跳从里屋蹦了出来,说实话到了他这个年纪身体还能这么灵活,真是一个奇迹!二叔走到窗前,看到周老爷子坐车走了,问
“这个虚情假意满脸伪善装腔作势的老头是谁啊?”
若说我二叔的特点的话,还真有一个,那就是看人特准,眼光贼辣!
“POL集团总裁!W市首富,全国排名第三!”
银云一把抄起茶几上周老爷子喝剩下的龙井茶杯,一甩手,只见它在空中划起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然后‘咣当’一声栽进了垃圾桶!
这个败家的娘们!
“哎!我说,你爸这天天和商家巨富打交道,可是违背了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当心到了下面可没法交代!”
“交代?”
银云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嘴角绽放了一个颠倒众生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二叔!你干的营生才更让地下的老爷子们不安生吧!”
“呃……”
“什么啊!”
我立马不愿意了
“二叔这叫节能环保废物再利用,那些东西放在那,那才叫暴殄天物,从某些方面来讲,也是为了国家民族人民乃至世界人民做了巨大的不可估量的贡献。要是没有二叔,你以为他们能随随便便屁都不放一个的从拍卖市场上,不是买个罐,就是买个瓶的!扯吧!”
“我勒个去!”
银云一翻白眼,进了厨房
“晚上吃什么?”
“随便!”
“厕所里面有!”
“唉!要不说还是亲侄子好啊!”
二叔感叹一声,一把搂住了我,嚯!那个味啊!就像是太平洋暖流遇见了大西洋寒流似的,天上掉下来的全是沙丁鱼,活蹦乱跳的。
我一把推开了二叔,并且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二叔白眼一翻,再一次一屁股蹲在了我家的沙发上,抬手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爱是什么?”
“爱是可以让你忘了痛楚,忘了悲伤,忘了自我,心里一心一意念的是他,想的是他,你可以什么都忘了,但是惟独忘不了他。你明知道他是毒药,可是吃起来却是心甘情愿。”
……
电视里正在播放当红花旦白富美的一部新戏。两男一女,年度悲情往死里虐大戏。
不知道白富美是怎么火起来的,仿佛是一夜之间突然红了。不过长的确实漂亮。
当我余光撇到二叔的时候,见他一副入迷如痴如醉的表情,只差没流哈喇子了,心内忽然涌起一股好笑
“哎!哎!你个中年猥琐大叔还好意思盯着人家青春小萝莉看!”
“我好像在哪见过她!”
“什么?你和我开国际玩笑吧!哦!”
我突然想起二叔的职业
“你可能见得是她奶奶或者大姨妈!也不对啊!现在都流行火化啊!”
“不是!就是她!当时还有一个男的!挺亲密的样子!”
“怎么!现在明星地下情真跑到地下去了!真够下血本的!”
“什么血本?”
银云从厨房里面走出来,先是一眼瞥见了电视上的那个哭的梨花带雨的白富美,上前一步就把电视给关了。
在银云的思想里面,这些明星在出道之前应该全部去拍恐怖片,惊悚片,而不是动不动就哭的偶像剧,伦理剧。她认为,哭的好不如演的好,演的好不如叫的好。在她认为,在某个岛国的一个民族只有在恐怖和性的角度上能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顶尖行列。其他的全扯淡,这个变态的小魔女。
“你的好东西呢?”
银云满脸希望的望着二叔。
二叔嘿嘿一笑,又从怀里掏出来他那个黑不溜秋的青铜盒子。
我也感兴趣的将脑袋凑了过去。这全得益于二叔每次回来都能倒腾些稀罕价值连城的玩意。
没办法,谁让这些玩意儿早出生几千年呢!
盒子打开之后,是一个白色的石头。
一元硬币大小,不过不是圆的,略扁。表面有一些灰色和黑色的纹路呈波浪状,绵绵起伏,还有的纹线凝作一团,好像是一副画,但是画的内容实在是不敢恭维。
银云小心的拿起来对着客厅窗户透过来的光线,左右上下看了看,不透明但是明显的能看出里面有东西,晃了晃,然后就听见一股近似液体流动的声音。
“琥珀?!”
我大叫一声
“有小虫不?”
然后我就看见二叔甩给了我一个白眼,充满鄙夷。
靠!老子又被鄙视了!
“这是?”
银云不确定的看了看二叔
“白眼灵睛?”
白眼灵睛是一种古代墓穴主人用来‘保护’眼睛的措施,有点类似咱们现在夜光镜之类的东西。相传在酆都鬼界,常常是阴风密布灰暗异常伸手不见五指,若是在死者的尸体眼睛上做一对白眼灵睛,那么在另一界会更好的快速的适应那一界的环境而且也是身份的象征。毕竟制造这一个白眼灵睛价格可是不菲的,再加上成功率极低,材料的加入比例更是苛刻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有时候我就说这死人比活人可挥霍奢侈多了。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为什么只有一颗,往往这白眼灵睛的出现可是成对成对的。除非……
“哎呀!”
二叔激动的使劲拍了拍大腿,感情那腿不是他的似的,那叫一个响。
“我早就说了,你适合我们这一行!”
银云轻轻的把那块白眼灵睛小心的又放了回去。拍了拍手,说
“吃饭吧!”
“哎!你考虑考虑!哎……”
二叔在后面扯着嗓子喊,直接目送银云进了厨房。
“哎!二叔,你省省吧!”
不得不哀叹二叔欺骗拐诱无知纯情小萝莉的手段之低端,方法之弱智。
还记得那年银云七岁,二叔刚刚光临了一个古代的钟鸣鼎食之家,将人家祖宗三代上下全逛了遍。回到家看到银云第一眼,便惊为天人,直吼着‘天纵奇才,后继有人!’
当天夜里便带着银云到了乡下和那些作古之人聊天叙旧去了。
那时候一些贫困乡下还有一些乱坟岗子,当我爸我妈赶过去的时候,据说二叔正给银云讲解人体骨骼走向和开坟下铲的正确使用方法及注意细则。那家伙,银云的面前摆了一大堆的骷髅架子,零零散散的比赶集还热闹,估计它们平时也捞不到晒晒太阳,其实晒晒月亮也不错。
据老妈回忆,银云当时的脸色煞白煞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二叔还拿着一根人体的大腿骨讲的眉飞色舞口若悬河唾沫星子满天飞,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
自那之后,银云和二叔的关系不是特别好,但是后来随着年龄的长大,二叔也时常拿些新鲜的老玩意贿赂银云(醉翁之意不在酒),才慢慢改观过来。
但是不可否认,银云在盗墓方面的天赋。往往急的是二叔上蹿下跳抓耳挠腮,就像一条狼,明明看到肉摆在他面前的却吃不到一样。
“吃饭了!”
厨房里传来银云的声音
我同情的拍了拍二叔的肩膀
“同为男人我能理解你的不易,但是我会记住你那段可歌可泣的历史的!加油!生命不息,奋斗不止!我看好你呦!”
二叔面目纠结的看着我,像喉咙里面卡了一个槟榔。
好吧,我承认。如果银云在盗墓方面的天赋是A++的话,那么她在厨艺方面的修养可以直接转世投胎了。
我们草草的吃完饭,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说实话这顿饭直到吃完我也没有尝出来是什么味道。但是我不得不歌颂银云的伟大,可以将饭做到这种境界,绝对无人可以出其右。
二叔耸拉着头进了他的房间,我看着他萧索孤寂的背影真想叹一句
“伤不起!真的伤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