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提高了声调,在班里同学的注视之下他将想法说了出来:“羽泽,咱们不妨来打个赌如何?”
“打赌?”羽泽已经大概猜到了赌局是什么,但他还是想听老师亲口说出来。
“恩”,老师想了一下又接着说,“一个好老师是应该能在学生展现出能力之前就事先发现其潜力的,而这个赌局将关乎我这个教师是否真具有能看出自己学生的潜力,所以我想将我的教师生涯赌在上面。如果我赌输了我将”,老师用很认真的眼神看着羽泽,他一字一顿地说了五个字,“不再教书了……”
此语一出,教室内一片哗然。
“哎,老师不会真的会辞职吧?”
“谁知道啊,老师不教书怎么生活啊?”
“老师不用这么当真吧,和学生打赌居然赌上了自己的生涯……”
“你这还没看出来啊,老师这么说肯定是因为自己赢定了。”
“你也太不了解高老师了吧,老师怎么会和自己的学生打那种赌啊?而且那样的话,羽泽也不会赌吧。”
“老师都赌得那么大了,那羽泽输的话又会怎样呢?”
嘈杂的教室渐渐恢复了安静,同学们都在等着看老师后续还要说些什么。
等教室安静了下来,老师才接着说道:“如果你输了,你就主动退学好了。”
与老师将教师生涯赌上一样,羽泽也将会将自己的学生生涯押上了,不过这个局对羽泽还是有些不利,因为他押的可是接近于他的整个人生。在现在这个社会上就拿着个初中文凭能去做什么,我想大家都很清楚。
羽泽虽然也看出这个赌本不太对等但他还是说:“这还算公平,那么具体要赌什么呢?”
“就赌你在下周的模拟考试中是否能考到年级第一,我赌得是你考不到,而你当然是赌你能考到。”
羽泽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师那么认真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已经将羽泽看透。那无疑是必胜的眼神,老师似乎已经看到了结果,而那结果正如老师所预料的那样。
羽泽被一种巨大的无形的压力压得似乎喘不过气来,但他并没打算退却,他用自己坚定的声音冲破了那压力,“好,我赌了!”
老师和羽泽面对面站着,坚定的眼神对着坚定的眼神,他们似乎都觉得自己必定会赌赢。突然两人的脸上同时出现了一丝微笑,压抑的气氛一下子也被打破了。
“哦,对了同学们,你们可不要放水啊,要不老师我可就必输了。”
话音刚落,教室外的铃声也响了起来。
“好了,课就上到这,下课。”老师走回讲台上一边收拾着教案一边说着。
下课了,教室又恢复了往常的喧闹,但同学们中已经没有人再在谈论刚才课上羽泽和物理老师打的赌了,因为此时每个同学心中都早已有了一个最终结局。
“小羽,你之后打算怎么做啊?”文丽在一旁关心的问道。
“啊……你看着就知道了。”羽泽向文丽坏笑了一下。
“哼,每次都是一副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
“哈哈,不是啦。看电影之前,如果你已经知道了中间内容,那不是会变得很无趣吗?所以你就先看着吧,这样才会有悬念。”羽泽脸上透出了一股自信,不,应该说是自负。毕竟在事实出现在眼前之前,一切都不可确定,一切也都不会按照既定剧本进行,即使你自身再有能力、再有才华,但客观的其他因素总是不可预知,终归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即使曾经才华横溢、踌躇满志,但最后以失败告终的话,那也将被人耻笑为“愚蠢的自信”,也就是自负。所以是说成功之前是自负,但成功后才可被称为是自信。
学校的晚自习时有值班老师来负责的,而没轮到值班的老师便可以下班了。
高老师独自在他的办公室中整理着这几天要用到的教案与一些刚拿过来的文件。
“这份文件怎么才送来啊”,高老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份还有点急……这都下班了,我还要再加会班啊。”高老师不仅是教物理的老师,他同时还是学校的副校长,所以除了日常的教学之外每天都还要处理各种各样的繁杂事务。老师也是人,也想轻松地生活。高老师常想辞掉一份职务来减轻负担,但是他还有房贷要还,还有一个刚上大学的女儿,他身为一家之主不得不挑起重担,这也正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
正在看文件的高老师,突然听到敲门声,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去。他在想是不是又有人拿要审批的文件来了。
“请进。”即使讲了一天课,老师的声音依然洪亮。
门开了,羽泽走了进来。
“羽泽,有什么事吗?”老师和平常一样和蔼,早没了打赌时的锐气。
只见羽泽突然对着老师鞠了一躬,这一躬足足有九十度之大,“老师,我让您费心了!”羽泽的语气是如此的郑重。
老师笑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真正认真的学生,他在想自己真是幸运居然能遇到如此好的学生。
“现在的你,可是我教过的最省心的学生了。努力吧,是时候去展现你真正的实力了。不用担心老师,老师会一直在背后支持你的。”
“老师……”此时的羽泽还没完全理解老师的意思,但他知道老师为了让他破釜沉舟的良苦用心。
“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要下班了,咱们明天再见吧。”老师将文件批好放在了办公桌的一角。
“嗯。”羽泽点了一下头,便退出了办公室。
“小羽,走吧。”站在楼梯旁的文丽向羽泽挥了挥手。
“哦。”羽泽快步走了上去。
“你之前去找班主任了?”
“对啊,我跟他讲了讲情况,还请了假。”
“请假?”
“我这几天要在家补习基础知识。”
“哦,用我帮忙吗?”文丽的眼神中透着期待。
羽泽则是冷静地回答说:“暂时不用,之后可能会用到的。”
“你说得这么冷漠,好像是我在求你似的。”文丽似乎有点生气。
“你……不就是在求我吗?”羽泽莞尔一笑。
“切,不帮你了!”文丽摆上了架子。
“好了,好了,来帮我嘛。”羽泽用着撒娇的口气,还向文丽的肩膀靠了过去。
“额”,文丽用手将羽泽支开,“怕了你啦。”
羽泽笑得仿佛胜利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