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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改名

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众人立刻噤声,聚精会神地听着,待到说书先生报完章回,下面就爆出一阵喝彩。很显然众人等到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

“话说雄主赢无胤,在长垣城下,被自己手下五大将军硬是穿上了黄袍,然后强推上主位。然后边带领着自己手下的将士们荡四野灭诸侯。刚开始的时候,赢无胤并不是最强大的,因为还有……”

说书先生说的这个故事叫《瓦诺然英雄传》,说的是瓦诺然帝国的开国皇帝赢无胤,从布衣出身,然后凭借着重义气讲道义名声和自己的拼搏和努力,获得了一批实力强悍,又重义气的兄弟们的拥护,然后扫变天下诸侯,结束了四野之中诸侯割据的现象,然后建立了瓦诺然帝国。

瓦诺然帝国本就没有什么娱乐放松的地方,像曲晨县这样的小县城,甚至连勾栏瓦肆都没有。所以听说书人说书就成了他们最大的娱乐活动。这个故事是李大成最喜欢的,他听了不少于三遍了。他觉得像瓦诺然开国皇帝那样的男人才是最真的男人,他的生活才是叫最精彩的生活。

瓦诺然的大帝君赢无胤,天生也没有真力,他也算不上是一个武者,就像自己一样,甚至连自己都不如,因为自己好歹还有九级的真力,而赢无胤却一点没有,是世上最脆弱的那一类人。

不过赢无胤有雄心,他不甘平庸。他抛弃了一切,然后去寻求变强之路。赢无胤是幸运的,他遇上了世外高人,世外高人欣赏他的拼搏之劲,所以对他倾囊相授,并为他找来天材地宝,帮他淬炼体质。终于赢无胤体内开始有了真力。

通过世外高人的指导,和他自己孜孜不倦的学习,赢无胤终于在修炼上有所成就,真力等级一破在坡,成为了当世的一位强者,恰逢当世天下大乱,诸侯并起,赢无胤凭借着自己的实力,也加入了一方诸侯之中,然后结识豪杰,仁义致信。

最终,他成就了霸王之野,建立了不世之功。

故事照我们看来很普通,但是对于李大成来说那是相当励志的。他觉得他跟赢无胤其实都是一类人,他有抱负不甘平庸,他有朋友仁义带人。可是他时运不济,他没有世外高人现身指教,他不能抛弃老母独自漂泊,再看看他的朋友,和实力强悍那根本挂不上边。

现实很残酷。

闲话少叙,且说再平凡的故事也火起来,就看说故事的人如何来说,听故事的人怎么去听。那说《瓦诺然英雄传》的说书人自然没话说,语言不像原书里面那么生硬,再加上声动的表情和口技的表演,说的人仿佛身临其境,别人不好说,反正李大成此刻就觉得那骑马挥刀的人就是他,自己的战马在万军从中呼啸而过,敌人闻风丧胆,好不霸气。

“赢无胤,带领麾下五员大将,一路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挡。当赢无胤最后在陈国的朝堂之上,将自己的战刀架在陈国国君罗世武的脖子上的时候,罗世武举着陈国的玺印,弯下的骄傲的双腿,向赢无胤投降了。赢无胤高举陈国玺印,仰天长啸大呼‘天下舍我其谁!’雄壮之声在陈国朝堂之上久久回荡。至此天下十八路诸侯全部被赢无胤征服。历时二十年的统一之战自此结束,这片大陆上再也没有各自为王的诸侯,有的只是一只仰天长啸‘舍我其谁’的庞然大物,它叫‘瓦诺然’。”

“好!”

当说书人将故事说道这里的时候,围成一圈的听众,无不鼓掌高声叫好。这其中又以李大成为最,好像那仰天大吼的就是他一样。

“话说帝国已经统一,可是天下英雄又是如何,那些随着赢无胤这位大帝王征战的兄弟们又是如何?欲知详情,且听下回再说”

好过后,迎来的不是激情,而是说书人冷酷无情的“下回分解”。说书人就是说书人,他有他的生存之道,给你高潮,但是不让你过瘾,一次过瘾了,下次怎么办?

“吁……”

观众们的不甘,被一声长长的“吁”表达的是淋漓尽致。

“先生,你就再多说点吧,大不了我们加钱就是了。”李大成真心受不了这样的被吊胃口,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冲着真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人的说书先生央求道。

对于李大成,这位说书先生自然是认识的。每场说书都来听的人,能不脸熟么。说书先生呵呵一笑,极其世故地说了一句:“李亭长这不是为难我么?你都听了这么长时间的书了,能不知道规矩?想听还是下回再来吧。”

李大成心有不甘,刚想再说点什么,但是看到周围的人,都在说书先生的桌子上放下铜板各自散去,他也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走上前去放下了铜板,然后和吴缺一起离开。

没想到李大成这坐下来一听便听到了中午,刚来的时候还是太阳初升,此时已经是骄阳当空了,散掉的人都各自回家准备吃饭,然后再想着下午的奔头。李大成不行,今天跟老娘吵了架,现在回家她的气铁定没消,不去肯定又是一顿大骂。

提溜了一下手里那捆已经有点蔫吧了的青菜,李大成摇了摇头,决定还是不回家了,于是便看了一眼身边的吴缺,道,“一会你去把杜闻书叫来,中午我请吃饭,宋二娘那,我先去等你。”

吴缺一听有人请吃饭,二话不说,立马点头答应,然后转身就消失在了街角。留下的李大成一个人拎着一捆菜,朝着宋二娘的小酒馆走去。

曲晨县县小,人也少,就是连这酒馆也不大。两间,前面是大堂,后面就是厨房加卧房,宋二娘一个人既是掌柜又是厨子。

这个小酒馆平时人也不怎么多,只能勉强维持着不倒闭。但是这对宋二娘来说这已经够了,身为寡妇的她没有儿女牵挂,自己的老母亲也在去年死了。所以对已经快五十了的宋二娘,这样每天打理着小酒馆,迎迎客人,烧烧菜,其实很满足。

李大成来到这里的时候,酒馆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宋二娘在堂前,擦着桌子。李大成走到门前,冲里面大声叫唤了一声,道,“二娘今天生意不错啊!”

宋二娘闻声就知道是谁了,头也没抬便接道,“有李大亭长来了,我这小店当然就满了。”

“嘿嘿,二娘真会说话。”李大成嘿嘿一笑,然后提起手少的青菜,“给你,去帮我炒几个菜吧,老规矩,我约了人在这喝酒。”

宋二娘倒是不客气,直接接过青菜就往厨房走去,只是临走前丢了一句话,“别老拿这些小恩小惠给我,把酒钱给我倒是真的。”

李大成面色一阵窘然,这话他无话可接,好像自己在这里吃东西一向都是赊账来着,所以除了满口“一定,一定”外,李大成还真不好意思说什么。

李大成刚坐下来没有多久,吴缺就领着一个身穿绸料子长衫的读书人模样的男子来了,那人就是杜闻书,是县太爷的二公子。刚一进门就听杜闻书的抱怨:“记得找我了?这些日子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记了。”

李大成则一脸悠然,丝毫没有被嗔怪干扰,道,“你老子管你管的严,望你成才,特地给我打过招呼,叫我别找你瞎混。你说他是我上司,我能不听他的么?”

“屁话!你会听我老子的?再说了成不了武者,念再多的书又有什么用。”杜闻书穿的儒雅,但是说话却粗暴的多。

李大成赶紧打趣道,“别介公子,别糟践了你那身衣裳,脏话我我们这些穿麻衫的人说的,是吧吴缺?”

吴缺来回跑了两趟,都没顾上歇,现在真喝着水喘着气,听了李大成的话,只是大笑地点了点头,其实他也不会打趣别人,没事跟着笑笑就够了。

“你,算了,吴缺今天你不要当班么。”杜闻书自知说不过李大成,转而攻向喝水的吴缺。

吴缺生性木讷,不会说话,听了杜闻书的话,老实地点了点头,表示不用,然后就又倒了杯税接着喝。看的杜闻书是直摇头叹气,心想自己怎么会认识这样一根连玩笑都不会开的木头呢,生不逢时,生不逢时啊!

三人说话的当儿,宋二娘的菜也做好了。三道菜,加了一壶酒,用托盘端了上来。看到又来的两个人,她客套地打了招呼,然后,又到旁边继续擦她刚刚没擦完的桌子。

日过中午,此时三人都已经饿了,看着酒菜上来。便也没再说什么,各自斟上酒,先胡乱了地吃了一通。待到三人都已经脸色微红,肚中已饱的时候,李大成打了个头,道,“今天听说书先生说的《瓦诺然英雄》传听的真带劲。”

杜闻书,正准备喝口酒,听了李大成的话,便停了下来,用瞪怪物的眼神瞪着他,惊道,“你又去听那东西了?有四遍了吧?背都能背下来了。”

“我也去听了,跟大成哥一起的。”吴缺打了个酒嗝,喷着酒气说道。

李大成不理会杜闻书看向他两的怪异眼神,自顾自地说道:“那又怎么样,赢无胤那才是男人,做男人就应该像他那样!”

“嗯。”吴缺也点头表示赞同。

“那又怎样,你又成不了他。”杜闻书,端着酒杯浅酌了一口,表示对李大成的话并不感冒。

对于杜闻书的态度,李大成不干了,道,“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他有理想,我也有理想。凭什么我不行。”

杜闻书笑了一声,然后不紧不慢道,“因为你是李大成。”

“啪”李大成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猛地站了起来,吓旁边的杜闻书一愣,吴缺也被吓到了,道。“大成哥你干嘛?”

李大成没有回答,他将目光缓缓地投向了远方的天空,看着湛蓝如宝石,白云悠悠地天空,他缓缓地说道:“从今天起,老子不叫李大成了,老子叫李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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