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理分科结束了。由于新转来的学生身材高低不齐,所以,座位的调整问题很快被提上了日程。调整的过程很简单,依据“高的靠后,矮的前移;女生在前,男生在后;视力差的在前,视力好的在后;成绩优者在前,成绩差者在后”的原则,杨锐被安排在倒数第二排。而且更加巧合的是,许洋不仅被安排在倒数第二排(身材高挑,视力又好且成绩一般),而且从南排被调到了北排,与杨锐恰好成了“邻居”。遇到这种事儿,杨锐的心里那是说不出的高兴。
但是,还有一个无形的障碍是杨锐始终都很难逾越的——内向的性格。由于性格内向,起初的一段时间,杨锐总是不好意思主动与许洋搭讪。尽管自己心中已经填满了那种冲动和欲望。正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当时许洋前面的女生薛琴课间常常与许洋说笑,杨锐每到这个时候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听到两人说到好笑之处就跟着顺势哈哈大笑。杨锐偶尔的时候,也会跟着插一两句,但每次都会羞的面红耳赤。渐渐地,时间久了,杨锐和许洋开始熟悉起来。两人常常聊天聊到上课,甚至有时候两个人会以课本为掩体凑到一起聊天。
两人明目张胆的聊天,自然躲不过各科老师的法眼。很快,班主任韩雪就得知了这一情况。起初,她并没有采取太明显的行动,只是时不时的向正在聊天的杨锐和许洋的方向投去警告的目光。但此时的杨锐和许洋却并没有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自然,他们也就不会过分的在意班主任向他们发出的这种危险的信号。他们依旧像往常一样肆无忌惮的聊着,笑着。终于,班主任韩雪再也无法容忍他们这种行为了。在她看来,“早恋”这种触碰“高压线”的行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允许发生在自己班级中的。当然,她更不希望这种“不良之风”影响整个班级的学习成绩。她果断地将许洋调到了靠近后门的中间最后一排和一名刚转来的男生同桌。杨锐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懵了。他看了看许洋,又看了看韩雪,杨中透着迷茫。
那一晚,杨锐仿佛迷失了自我,没有任何心情学习。他时不时的回头看许洋。她一直在哭,整整两节课,一直在哭。许洋的泪,似乎一滴滴的重重的砸到杨锐的心上,荡起层层波纹,直教杨锐倍感迷乱。杨锐的心情,不知是愧疚还是惋惜亦或是依依不舍。总之,他的心真的是乱极了。
第二天早自习,杨锐依旧很担心许洋,总是不断地回头去注视她。不一会儿,班主任韩雪将许洋叫了出去。这让杨锐原本就悬着的心更加不能平静。他从座位上站起身,也跟出了教室。他希望通过自己的解释能够自己承担这一切后果。他不希望给许洋带来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杨锐跟随韩雪和许洋一起来到了办公室,他再三解释,但班主任仍旧是那样一副冷酷无情的表情。
回到班上的杨锐越发感到对许洋心存愧疚,他希望自己可以补偿他的过失给许洋带来的伤害。下了早自习,杨锐把写好的字条交给了许洋,第一次说出了那句早就联系过很多次的话:“我喜欢你!”但许洋却给了他一个令他终生难忘的回答:“你究竟对多少个女孩子说过这句话?是48个还是64个?”杨锐被许洋的话问呆了。他不知道许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许洋已经离开了。书桌上,字条静静的躺在那儿,默默地看着杨锐。
以后的很长时间,许洋似乎对那件事始终耿耿于怀。她对杨锐判若两人的转变,她那冷若冰霜的表情使杨锐的心里更加充满歉意。
为了不再让许洋难过,杨锐发誓不再回头看她。可这对杨锐来说又谈何容易?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杨锐每天要么把自己埋在书堆里(不过是两眼发直对着课本,心早已不在此处),要么就趴在桌子上睡觉。总之,他只想让自己的思维永远不要停止。
就这样,时间如离弦的箭,很快一个月又过去了。第二次月考即将到来。这是一次关系奖学金的重要考试,所以几乎每位同学都很重视。杨锐的心中依旧烦乱,根本没有心情去考虑考试的事。六场考试,在杨锐看来,只不过是草草应付而已。几乎每场考试,杨锐都是第一个写完。停笔之后的杨锐依旧是趴在桌上睡觉。
过了几天,月考成绩如期而至。此时的杨锐还是没有什么起色,精神萎靡的趴在桌子上睡觉。他的心里早就没有了初来时的雄心壮志,对成绩的好坏也就显得更加不上心。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忘记忧伤,静静的沉睡下去。但是,上天似乎并不想就此而放弃杨锐。他的成绩不仅没有继续下滑,反而又重新回到了班级的第五名。这个结果使杨锐一下子成了班上的“传奇人物”。吴胜男同学时不时的向杨锐投来羡慕的眼神,并不断的询问杨锐的学习“秘诀”。而作为“邻居”的周小川则总是用“虚伪”一词来形容杨锐(因前两次考试成绩突出,被同学们视为优等生。每次考试前,都会被询问。考完后又要打听预期排名,杨锐认为自己的成绩会退步,所以每次说的都很保守,与真实成绩相差甚远,故得“虚伪”一词)。杨锐对这莫名其妙的成绩可谓无可奈何。面对同学们的纷纷议论,杨锐也只能勉强一笑置之。
成绩的进步并没有重新燃起杨锐的斗志,他依旧像之前一样趴在书桌上谁着觉。其他人并不知道杨锐究竟是怎么了,更无法体会杨锐心中的痛苦。他们只是片面的认为杨锐表面再睡,心中却在默默的学习着。
星期一的下午,对于文科的学生来说,即使一个好日子,又是一个坏日子。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整个下午只有两门课,而且全部都是理科的课程——物理和化学。同学们可以在课上做文科的作业,也可以小声聊天,总之,那是相当宽松的时间。说它是一个坏日子,是针对于杨锐来说的。那天下午,杨锐去的很早。他坐在座位上,随便拿起同桌张猛的一个本子翻看了几页。说是翻看,不过是随手翻了翻,杨锐并没有在意本子上究竟写了什么。他的心中很乱,翻书只是为了消遣罢了。等张猛到了教室,杨锐再三考虑,还是将翻看本子的事告诉了张猛。令杨锐没想到的是,没等他把话说完,张猛竟勃然大怒。杨锐不想争辩,很快,两个人都沉默了。下了物理课,杨锐离开了教室,独自一人来到了音乐楼后面的一块废弃的草地上,静静地坐在墙根处回想着近来发生的一切。这是杨锐自上学以来的第一次逃课经历。此时,他的心情更加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