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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南行

翌日,高长恭到尚书省点卯后不久,和士开就亲自带人前来宣旨,封高长恭为扬州道行台尚书,督南境事宜,许专权决断,尚书省事务由左仆射赵彦深暂代。尚书省的各个官员都惊讶不已,兰陵王这才刚来尚书省没多久就要外调,而且尚书省的官职也没有免去,只是交由左仆射赵彦深暂代,不知这到底是何用意,难道是要对南朝用武?

和士开跟高长恭离开众人聊着,“祝殿下马到成功。”

高长恭回道:“谢和大人吉言,不知小王何时启程?”和士开说道:“近几日就行,不用着急。反正现在急的不是我们,说不定殿下晚去几日,那周迪被逼急了,到时候殿下一开口,那周迪立马就答应了。”

高长恭笑着说道:“和大人说的是,只要小王把周迪变成我们的人,那就等于是在南朝扎了颗钉子,到时候进退之间,便全由我大齐做主了。”

和士开也笑着说道:“哈哈,好!到时候下官为殿下设宴庆祝!”

高长恭接着说道:“只是督造龙椅之事便要劳烦和大人了。”

和士开笑着说道:“无妨,下官还要谢殿下把这督造龙椅之功让给下官啊!哈哈哈哈!”

高长恭接道:“与和大人相交小王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不过些许功劳,和大人何须如此客气。”

和士开也是感慨道:“下官也是深有此感,下官在这满朝文武之中唯与殿下可以如此畅谈啊!”

高长恭无言的笑着,现在跟和士开虚与委蛇,是因为不想得罪小人,至于什么相见恨晚,说说罢了。和士开稍后便告辞去了起部曹,高长恭跟赵彦深打了个招呼便回家去了。赵彦深看着高长恭的背影想到,虽然说高长恭来了尚书省不务正业,但毕竟是打仗出身,还能要求什么呢,而且对人也是彬彬有礼。在不知道是自己孙女的情况下被欺负,也是很忍让,实是有大气量之人啊!

高长恭回到家中,告诉郑雅云要去扬州道行台治所寿春赴任,郑雅云一听,说道:“王爷这次去寿春,何时动身?妾身也跟着去吧?”

高长恭眉头一跳,不动声色的说道:“圣旨以下,今日便动身。孤这次去寿春,是有朝廷大事的,况且,南朝叛乱不断,寿春也好不到哪去,你跟着作甚?你在家照顾母亲便是。”

郑雅云听高长恭这样说,只得说道:“是,妾身知道了。”

高长恭起身说道:“孤去跟母亲拜别。”说罢便走了出去,郑雅云看着高长恭的身影,感觉到眼眶有什么在转,王爷不一样了,王爷这是在躲着自己,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高长恭无法顾及郑雅云的感受,去跟李宣仪说了要去寿春赴任,特来拜别。李宣仪听后,说道:“吾儿虽善兵事,然兵者,凶也。刀剑无眼,终须小心。”高长恭说道:“孩儿谨记在心。”“啊!对了,你对郑氏是不是?”李宣仪忽然问起了高长恭。

高长恭赶忙说道:“孩儿只是最近公务繁重,这才疏忽了郑氏。母亲放心,待孩儿空闲,定会好好待郑氏,孩儿还要去准备人马,这便去了。”说完便走了出去,逃也似的。

高长恭找来了尉相愿,问道:“孤交给你的事,办的如何了?”尉相愿答道:“按殿下的吩咐工匠已经招的差不多了,孤儿有一百六十人了,其中男孩一百二十四人,女孩三十六人。”

高长恭说道:“好!你马上带着这些人出发,随孤一起去寿春,路上派探马联系,然后再汇合。”

尉相愿应道:“属下这就去办。”尉相愿走后,高长恭命李茂集结人马准备出发。半个时辰后,人马集结齐备,高长恭便带人出发了。高长恭出得城门,便有一探马来报,说中兵参军尉相愿带人向司州方向行去。高长恭命人向司州方向进发,前去与尉相愿汇合。

此时,邺城中的各部大臣才知道,今天中书省出了两道圣旨。一是,皇帝派兰陵王去做扬州道行台尚书了。二是,命沿河各州郡备粮草,并迁四郡之民前往朔州道行台。百官纷纷猜测,皇帝是不是要对南朝用兵?段韶、斛律光何时出发?而且这后一道圣旨,多备粮食,要粮食干吗?还不是为了打仗么。至于迁民之事,在百官看来,很简单,防御突厥嘛。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还有这么大动静,看来这个年是过不安生了。

高长恭与尉相愿在司州汇合后,便大队人马合并前往寿春。在路上,高长恭偶尔会找一名工匠,同乘一车,没人知道兰陵王在车上与工匠说了些什么。只是知道这些工匠出来后,满脸惊奇,旁人问话,也不搭理,只是自顾自的在那比划,就好像中了魔障一样。周围的亲兵对这些工匠的表现也不是很在意,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好王爷,其他的跟他们都没有关系。那些孤儿,本来听说要去南方,刚开始还以为这是要把他们再卖出去啊!但知道是兰陵王的队伍之后,知道自己是被兰陵王所收养的,就安生了许多。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们听说,是兰陵王、段韶、斛律光打退的西贼。而他们知道是因为西贼来了,所以他们才无家可归,他们才变成了孤儿,他们才不得不沿街乞讨。相比于其他两人,兰陵王是皇族,更能给这些孤儿们安全感。那些男孩看着兰陵王的那些亲兵,雄赳赳,气昂昂的,好不威风。他们不禁幻想着以后也要变成这样的人,保护兰陵王,因为他们知道是谁给了他们饭吃!是谁让他们不用再担心冬天会冻死!是谁让他们不用再在街上被人唾弃鄙夷!

高长恭不会知道此刻这些孤儿们的想法,他还在听着一个工匠讲述自己最得意之所长。高长恭见这些工匠,会让每一个工匠,先介绍自己的特长。根据这些工匠所讲的东西,来判断这些工匠的技术水平。高长恭发现这些工匠基本都是有真本事的,所以只是问清楚特长,然后以此为基础结合自己后世的一些认知,给一些建议,或者直接交代他们完成某件物品。就这样高长恭一路给工匠讲解布置,一行人在梁州过了年。过年的时候,高长恭发现人们放爆竹,那是真爆竹啊!一家拿几节竹子往火堆里一扔,就等的听竹子烧爆那一声响,太麻烦了。于是高长恭命人在梁州城找来个道士,跟道士那搞来了硫磺、硝石。随后弄了点木炭,成功做出了黑火药,弄出了简易的二踢脚,只是有些能飞起来,有些飞不起来而已,所以高长恭一点人们都跑的远远的。刚开始人们都不知道兰陵王要做什么,等兰陵王做出来之后,所有人都是一惊。后来慢慢的有人就传开了,说兰陵王是雷公转世,弄出来的东西能飞到天上还爆一声响,而且信者还颇多,高长恭听过之后置之一笑。那些孤儿们最喜欢听高长恭点炮仗了,虽然每次都会吓一跳,但是这并不能让他们更害怕,他们只觉得兰陵王简直就是神仙。高长恭带着这些孤儿们的目的是,带在身边,尤其在外边更好让自己亲自教导,在邺城毕竟会不方便。

等他们一行人到信州的时候,传来消息,黄河发大水,西兖、梁、赵州,司州之东郡、阳平、清河、武都、长乐、渤海诸郡均被波及,所幸的是阳平四郡在大水之前就已经迁民于朔州。邺城里的皇帝跟和士开两人,此时大为庆幸,幸亏当时信了兰陵王,要不然这得有多少灾民!除了四郡,其余的州郡灾情就不甚严重了,也幸亏兰陵王走的时候,那些大臣们猜测是要打仗,所以粮食准备的也还算充足。皇帝跟和士开此时的想法就是看来兰陵王是真能通鬼神啊!

高长恭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得长吁一口气,总算是救了这许多人的性命。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刚经历了一场战争,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不能再让这些无辜的人们死在大水之中了。

而此时还有一个人在邺城自家的书房里愁眉不展,这个人就是斛律光,他早在刚听到大水的时候,就一个激灵。回到家中翻出了那个被自己随意放置的锦囊,兰陵王当初给自己的时候,就说过,大水之时再打开。当时自己还以为兰陵王是说笑,却没想到兰陵王说的已经成真。当斛律光打开之后,却是惊出一身冷汗。里面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只有六个字,“令尊阳寿八十”斛律光不想相信,但是兰陵王连大水都能说中,更何况一凡人的阳寿?斛律光最终决定,这个事情绝不告诉任何人,只能是自己在父亲阳寿到头之前多尽孝道了。也许兰陵王有什么延寿之法,也未可知。想到这,斛律光写了一封密信,命亲信送与兰陵王,并嘱咐,万不可被他人知晓!这样斛律光才稍解心中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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