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直等在暗阁外的嫣寰看到花靥出来,连忙迎了上去。“母亲,求您放了他们吧。”
花靥看了嫣寰一眼,视线移向她身后的两个婢女。婢女们慌忙跪下。
“母亲,”嫣寰也跪下道。“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自己要来的,请不要责罚她们。”
“我说过,暗阁是山庄禁地。除了守阁人,没有我的批许,任何人进入暗阁方圆半里者,皆杀之。”花靥扶起嫣寰。“嫣儿,这座暗阁是我建的,你是我女儿,自然可以来。只是她们……规矩定下了,就必须严格遵守。”花靥一拂袖,几片花瓣从她袖中飞出,正中两个婢女咽喉。
嫣寰扑过去,去试那两个婢女的气息,均已断气。嫣寰不可理解,回头吼道:“为什么?!”
她第一次这么对我说话。花靥看着她,莞尔一笑。“你终于敢违抗我了,我还以为你的性子就如你父亲般——那么懦弱。总算有那么点我的影子了。”
嫣寰斜视着花靥离去的身影,心中有一股怒火燃气。“母亲!”
“平静一点,嫣儿。”花靥停下脚步,玩弄着垂在她眼前的一根柳枝,声音轻柔:“我要统领好你父亲两千多的部下,要让他们全部听命于我,要让两千多莽夫听命于一个女人,你以为用仁道做得到吗?我又何尝想过的如此累……可是有些事情,一旦陷进去,就无法脱身而出了。”
听了花靥这番话,嫣寰忽然能体会到母亲的苦楚,想到刚才对母亲的不敬,她后悔道:“母亲,对不起……”
“把那样的话给我吞回去。”花靥折下柳枝,往自己楼阁的方向走去。“为什么你要那么像你父亲?”
嫣寰跟随花靥身后,不解着:“像父亲……不好吗?”
“你是我的女儿,你得像我。”
嫣寰笑道:“可是,我也是父亲的女儿啊。”
花靥沉默,心中的惆怅无法言表。嫣儿,你还不能明白。而那段往事,我又能与谁诉说。已然是这样了……“嫣儿,你在这里待太久了,重珏性多疑,他连着几天找不到你会怀疑的。”
“母亲,求您放了他们。”嫣寰跪下道。
“他不是被称为天下第一大盗吗?他盗回生画时那么难的机关都破解了,区区一个暗阁怎能困住他?他若够聪明,自然能找到路出去。”花靥衣袖轻动,嫣寰被一条墨绿绸带扯起来。“倒是你,马上回去凤魁。”
“您若不放过他们,我就不回凤魁了。”见花靥毫无反应,她急了。“纵使玄星落盗回生画有错,可颖玥是无辜的啊。”
花靥表情有轻微的变化。“我倒觉得她是个多余的存在。够了,此事不要再提。”
“您不放了他们,我自己去救。”嫣寰转身就往暗阁跑。
没走几步,就被花靥的绸带拖了回来。看着她一脸的决然,花靥收回绸带,走向暗阁。见嫣寰一脸欣喜的跟着过来,花靥停住道:“你回自己的楼阁。”
浮晨和颖玥不再在暗阁中盲目寻找出路,而是保持体力,在一处灯火比较亮的地方停了下来。途中有几次找到了疑似开关的砖头,摁下去之后却触发了各种能置人于死地的机关。若不是浮晨武功好,两人险些死在这些机关下。
试了几次之后,浮晨开始明白,这些开关的方位并没有错,而是触发开关的方式错了。而方式错误,也会导致机关的开启。颖玥经过几次折腾,本来就很虚弱的她变得更加难受起来。浮晨顾及颖玥的身体,也不再去触碰那些开关,而是选择了休息,这样也能好好想想这座暗阁的设计原理。
颖玥靠在浮晨肩上小憩,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
之前所见过的那些精妙机关与这座暗阁相比,真是远远不及。正在胡思乱想中,浮晨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颖玥也被惊醒。
“玄星落。”
浮晨连忙站起来道:“你想要的人是我,颖玥是无辜的,请前辈放了她。”
“玄星落,困你五天,算是对你盗画之事所作的惩罚。你若敢再造次我浣雨山庄,我决不轻饶。”
“谢前辈网开一面。”浮晨扶起颖玥。“前辈,颖玥中的毒……”
“她中的毒是晴空末,七天前已经吃到青色解药。晴空末是玄罂教研制的剧毒,解药你去找慕容天要。”
“多谢前辈。”等了许久,空中不再传来声音,浮晨估计花靥已经走了,察看了一番周遭的环境。他发现通道只有前面这一个方向了,后路变成了一堵墙。
之后的路没有任何分岔口,浮晨和颖玥一路走出来,到了一个平原。身后一阵细微的移动声,浮晨回头一看,身后的路已经自动融为山体的一部分。
“真是鬼斧神工。”浮晨不禁赞叹。
“我终于重见天日了……”颖玥闭眼,沐浴在阳光下。“浮晨,谢谢你……”
浮晨不解。“谢我什么?”
颖玥笑笑,不语。谢你……那个诺言过了九年还记得。那句,“我说过,我会保护你”。
花靥走上楼阁,看见坐在楼台上望着天空发呆的嫣寰,道:“你该回凤魁了。”
嫣寰见是花靥,忙走过来,担心地问:“他们已经平安出去了吗?”
“不要用这种语气和你母亲说话。”花靥将面前一盆花的花瓣全部收入袖中。“这让我感觉你不信任我。”
“我……”嫣寰低头。“我只是担心他们,没有那个意思……”
“我在庄内找了几个高手,伪装成你被他们劫持。”花靥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信我已经命人送到凤魁,重珏也已经看到信。不出意外,今晚子时,重珏会在城外十里坡的一个废弃的寺庙去救你。你现在去把这身男装换下,把脸上的胭脂卸了,马上乘马车去十里坡。”
嫣寰马上进去换了衣服,到十里坡时已是晚上。来到那个废弃的寺庙,并没有看见花靥所说的几个人。嫣寰一个人在寺庙里走了一圈,在后院的一个角落里,她发现了几具刚死的尸体。她慢慢走近尸体,发现那几个人正是庄内的守卫。
怎么回事?!嫣寰连忙跑出后院,一进前殿就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她急忙掏出一块丝帕,捂住口鼻。眼前的一切,忽然变得模糊不清。感到有人靠近,她摸着旁边的建筑小心的往后退。
“花,倾,雪。”一个黑衣女子扼住她的手。
“你是谁?”
黑衣女子趁嫣寰说话时将一颗药丸丢入她口中,再一掐她的脖子,药丸被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