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嫣寰救出来,扶到屋檐下时她已被水呛的只剩半条命。浮晨拍着嫣寰的背,看她猛咳的样子,只觉好笑:“你说这大雨天的,你一个人站在河边干嘛?”
“我不能站河边么?我站河边碍你事了?”嫣寰气愤的瞪着他。“本来看你过来想跟你打个招呼的,谁想你趁我不备把我丢河里了!你居然还笑?!不许笑!”
“我以为是那个皓漠山庄的人所以才……”浮晨忍住笑意,捡起伞,撑开,把她扯起来拽着就走。
嫣寰被他拽的一个踉跄,整个人跌入他怀中。两人均是一怔,随即嫣寰一甩衣袖,一条紫色绸带把他震开。“你干什么?”嫣寰愠怒。
“你看我们都湿成这样,我倒没事,你不赶紧找个地儿把这身衣服换了,会着凉的。”浮晨见她还气着,故意道:“你生气的样子真像个女人。”
“你才是女人。”嫣寰抢过他手中的伞,推了他一把,往附近的一个客栈走去。浮晨笑着追上去:“哎,不是女人就不是嘛,别生气啊。”
两人进了客栈,托小二买了两套衣服来,依次进房间把湿衣服换了。两人在客栈的大厅里点了一些酒菜,浮晨说了他们分开后的遭遇,嫣寰也将慕容天离开之前的经历说了。
“回生画应该还在重珏那里。”浮晨饮了口酒。“对不起,我只能救出子胥来。”
“回生画不急。那……子胥的病要多久才能好?”嫣寰对于重珏的了解并不多,听了浮晨的遭遇,她忽然觉得这个人有些可怕。他为了抓浮晨竟然在子胥全身涂满了剧毒,即使救走了活着的可能性也不大。虽说子胥医术精湛,但自己被毒素渗入脏腑却也是无能为力。好不容易活了过来,却病恹恹如风中残烛。
“子胥说,他的病没有一年半载是好不全的,而且还得靠着风露丹。而风露丹的配法只有璃玉知道,所以我才一直住在凤魁。”
“璃玉怎么会知道风露丹的配法?”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家传的吧。”浮晨喝了口酒,叹道:“倒是颖玥,两个月了杳无音讯,我找不到任何线索。重珏这个人,从来没有固定去的府邸,根本就找不到。”
“但他经常去凤魁。”
浮晨皱眉,仔细的打量着她。她怎么知道重珏经常去凤魁?她长的跟那花倾雪真的很相似,而且,她也是女人。难道是同一个人?
嫣寰见他这样看着自己,有点发毛。“这么看着我干嘛?”
浮晨笑笑,故意道:“你……就是花倾雪吗?”
这臭小子看出来了?嫣寰拿起酒壶倒了杯酒,饮尽。装作不知道地说:“花倾雪是谁?”
浮晨见她一脸的不知,沉默了一会,眉头舒展开来。“没有……我只是觉得……你长的很像女人。”
“我长的这叫俊秀,怎么就像女人了?”
“你没有……”浮晨纠结着要不要拆穿她。“喉结。”
“我喉结天生就小。”
算了吧,看来她没有把我当朋友。她跟着我是为了回生画,现在回生画不在我身上了,她随时会离开。既然如此,何必拆穿她。想到这,他为两人的酒杯斟满酒,道:“回生画已不在我身上,陌兄准备去往何方?”
嫣寰正要说话,却清楚的听到浣雨山庄这几个字。她回头,看见后桌几个躲雨的客人正在谈论浣雨山庄。
“听说浣雨山庄抓住了玄星落的一个同伙,还是个女的。为了得到玄星落的下落,那女飞贼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样了。我还听说啊,明天花庄主就会杀了她。”
……
浮晨和嫣寰相视一望,默契的起身出客栈。
“等等。”浮晨招呼过来一个小二,托他买药,除了药钱,又多拿了几两银子给他作跑腿费。两人都穿上从客栈买的斗篷斗笠,隐藏到浣雨山庄外。
“陌兄,求你件事。”浮晨突然道。
嫣寰诧异于他那句话。“有事就说,别什么求不求的。”
“我知道,”他顿了顿,“你是浣雨山庄的人。所以,你能告诉我颖玥会被关在哪里吗?”
嫣寰袖中一根绸带忽的绕上他的脖颈。“你暗地查我?!”
“别激动,我是猜的。”他把绕在脖子上的绸带扯下来。“在你要我答应不伤害浣雨山庄的人,还有你为了救初云而受伤时,我就知道你是浣雨山庄的人了。”
我的事情他竟然都看出来个大概了,看来这个人得小心提防着。嫣寰平静了一下心情,道:“她应该被关在暗阁里。不过,暗阁里面有个很大的迷阵,里面到处是机关。我不知道怎么进去,更不知道怎么出来。”
“你就不要进去冒险了,我自己能把颖玥救出来。”说罢便飞身翻进了浣雨山庄内。
“浮晨!”嫣寰来不及抓住他,只得生着闷气跟着翻了进去。
“你跟来干什么?”浮晨想把她带出去,却被嫣寰推开。
“没有我带路,你还没找到暗阁就会被发现的。”
嫣寰带着他在山庄里绕来躲去,走了大半天才到暗阁外。暗阁依靠高山而建,除了暗阁大门与里面的一座三层楼阁,其余部分均在山内。暗阁外的大门是打开的,无一人看守。
嫣寰疑惑的环视周围。奇怪,暗阁外怎么会没有人?难道是母亲故意让我们进去?而要杀颖玥的消息也是她故意放出去的,目的是浮晨?想到这,她拦住正要进去的浮晨。“不要进去,这是个圈套。他们杀颖玥是假,抓你是真。”
浮晨浅笑。“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还要进去?”
“我答应过她,我会保护她。”他轻推开嫣寰,走进暗阁。
嫣寰心里焦急,放心不下,只得跟进去。“你个傻蛋。等等我!”
两人顺着通道一直往里走,不久就发现前方密集的倒着十多具尸体,身上插满了箭矢。从尸体腐烂程度看,已经死了一天左右。
“看来有人比我们先进去了。”浮晨捡起一块石子,扔向前方的地面,等了一会,毫无反应。再扔了一块,仍无反应。“应该没事了。”
“不。”她抓住他的胳膊。“用石头试是没用的。”她回想了一遍母亲教她的布阵之法,分析了母亲可能的布阵,于是按照解阵之法,缓慢的走在地面上相应的位置。一盏茶的功夫,她平安的走过了这段路。“浮晨,你按我说的走。”
“不用了,你走过的地方我都记下了。”浮晨朝她一笑,回想着她刚才走过的地方,迅速来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