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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离去

伊府还是以前的伊府,祭淮几乎熟悉所有的角落,但是人已经不是当年的人了。伊人在时间的流逝中变得越来越憔悴,脸色越来越苍白,病态特征越来越明显,眼看伊人二十岁的生日即将来临,本是一件庆祝的好事,但是在伊镇海眼里这无疑是对他的一种折磨,这也是他一直逃避面对的事实,在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伤痛,最后他实在不忍心再继续瞒下去,终于向伊人说出了实情,可是没想到伊人听完后却反应很平淡,依然微笑着说她早就已经知道她的身体情况,并且还向伊镇海说她会坚强的活下去,希望伊镇海不要再担心她。

伊人表现出的平淡反倒让伊镇海心情变得十分复杂,他这个做父亲应该更加坚强才对。为了给伊人治病,伊镇海请过了无数名医,八仙镇这个地方本来就卧虎藏龙,还时常会有奇人异士打这经过,但是这些人不但治不好伊人的病,更是连她的病因都查不出来,然而伊镇海从未放弃过,镇上每个月都会换上新的求医告示,即使一点希望他都未曾放过。

祭淮没有直接去修炼场,而是径直来到了伊人的房间门口。伊人最近的状况让他有些担忧,时常的失神和沉默,无缘无故地朝祭淮发脾气,实在让祭淮放心不下。

“嘟嘟”,祭淮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出伊人沙哑的声音。

祭淮推开门后,看到伊人正屈膝坐在床上,双手搂住自己的膝盖,把头埋进了膝盖中间,双肩有节奏的抖动着,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头也不抬。

直到祭淮走进后,伊人似乎感到祭淮的到来,抬起一双哭肿的眼睛看着祭淮。祭淮心中一颤,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伊人在他面前哭,在他眼中伊人是个坚强得让他佩服的人,可是命运却偏偏如此对待这样一个好女孩,祭淮突然憎恨上了这种不公的命运,却又让他感觉在命运面前人是如此的卑微无力,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祭淮缓缓走过去,搂住伊人娇弱地身躯,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他永远不会忘记,当他伤心的时候,伊人就是这样安慰着他。

“祭淮,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想我?”伊人颤抖的声音在祭淮耳边传来。

“会的!”祭淮紧紧地抱着伊人,此刻他多想分担伊人心中的恐惧。

“笨蛋,我怎么会死呢!”伊人突然间推开祭淮,哭笑着说道,“谁说我二十岁会死就一定死了,东街那个算命的还是经常骗人的呢。我才不会死的,你放心好了,我还要继续听你喊我伊人姐的。”

祭淮感到心中一热,眼前的伊人再次感动了他,他轻轻拂去伊人的眼泪,坚定地说道:“放心好了,伊人姐,我会保护你的!”

然而此刻祭淮的心情也是矛盾的,要保护一个人究竟要多大的力量,他心里明白他所学的又怎么可能救得了伊人,即使他能凝聚更多的噬魂之力又怎么样,即使他能熟练剑术又怎么样,除了杀生他又救了谁。

夜晚。

“师父,等等,我……我想问你个事。”吃完晚饭的祭淮突然说道,他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无道子看着祭淮的眼睛,三分迷茫,七分忧伤。无道子知道现在的祭淮也只有一个人能让他这样。

“说吧!”

“伊人姐她……她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虽然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但是祭淮只有对师父抱着唯一一点的期望,因为无道子最近也在为伊人的事寻找方法。

可是无道子还是坚定的看着祭淮一如既往的摇了摇头。

“那道姑到底是谁?为什么她能预料伊人姐的死?”祭淮还是不甘心地道。

“那道姑名为秋叶尊者,我也只听说过,她在中州大陆盛名远扬,是一个半仙级别的修道真人,不但医术高明,且道法极深,她的诊断预言曾未失算过,这才是真的可怕之处,所以她的话没人敢怀疑。”无道子说道。

祭淮的希望再次破灭,一想到那个在他心中如天使一样的女人,祭淮能看任何恐怖血腥的东西,却一刻也看不下去伊人无助空洞的目光,他是多么想让伊人活下来,自从伊人告诉祭淮她的秘密的那一刻开始。祭淮明白失去亲人的悲伤感觉,而祭淮早已经把伊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如果可以挽回,他一定尽全力不让任何人从他身边失去。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伊人姐那么好的人要离开我们,为什么,师父,你告诉我为什么?”祭淮拼命地摇着无道子的肩膀,伤心让他有些失去理智。

“祭淮,你冷静一点,这是事实,你也要学会独自面对生离死别,这是世人都必须经历的。”无道子明白祭淮的感受,他对伊人也有着深厚的感情,即使在这个世上已经活过这么多年,看惯了人间生离死别,看淡了七情六欲,但他仍然会对伊人的即将逝去感到痛心。伊镇海很多年前就找过他,他也想过办法,不过伊人确实是一个特殊的病例,纵使他饱览群书,学识渊博也依然无法查到伊人的病因为何,既然无法确定病因,那就无法下手,所以无道子也找不到适用的方法。

这几天祭淮也变得心事重重,寡言少语,他经常一个人走进无道子的地下密室,独自坐在那里捧着一本本厚厚的书翻阅着。这个密室里面收藏着许许多多无道子当年云游时收集的书籍,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几乎什么都有,但是也是因为书太多,所以祭淮浏览起来花费的时间精力都让他有点承受不了。或许在这些书里就有关于伊人病情的书,祭淮想到,几乎已经翻遍了所有的书籍,祭淮竟然真的找到了些许线索。

祭淮见到一本书中写道:天生心灵就异常纯洁,心性与自然随和,传说,这样的人,身体里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天生就能聆听万物,可以与万物交流,可谓天赋异禀。但是却天生体弱多病,一般寿命不长。而书上也没有正面写关于这种疾病的治疗方法,可谓有头无尾。

祭淮和伊人在一起的时间很长,他虽然不是医生,但是伊人的很多特性祭淮都很了解,所以他很有信心推断这肿病就是七窍玲珑心。

“不是。”无道子当即断定。

“师父,为什么伊人姐他不是这个病?”祭淮拿着书质问无道子。

“祭淮,我明白你的心情,可你难道不知道不能急病乱投医的吗,你这样只能害了伊人!”无道子见祭淮已经开始有些不可理喻,只想打消他的妄想心理。

“那也比这样看着伊人姐这样而什么都不做来得强吧。”祭淮反驳道。

“小子,我跟你说吧,伊人的心脏并没有问题,我已经给她检查过了,你难道还不相信我的话吗?况且七窍玲珑心是何等稀奇之物,数千年才出这样的一个人。这等几率又岂能刚好落到伊人身上,更重要的是即使知道了伊人的是七窍玲珑心又怎么样,你也看到了,书上是没有治疗的办法的。”无道子也有些急道。

“是吗。”祭淮的心情再次低落到了极点,这些天的情绪落差已经让他修行都有些力不从心,无道子也没有再强迫祭淮修炼,因为这样只会适得其反,当初是伊人帮助了祭淮打开了心扉,现在又因为伊人而再度陷入了当初的难关。

伊府

祭淮惊讶道:“什么!伊人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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