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都城内的早就开始秣兵厉马了,自从李聃第一时间将晋国会盟诸侯的消息传到楚国后,楚共王已经开始让子囊准备出兵救援郑国了。
楚共王虽然知道应该等齐国一起叛晋才有更大的取胜的把握,但是他最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等不了了,所以不顾子囊,子庚的劝告依旧一意孤行地要将赌注全部压在这次的大会战之中。
郢都的宫殿之内,楚共王一脸的兴奋,他已经将一生的赌注都压在了这次的大会战上。一改近几年的病容,显得异常的亢奋。他自己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己这次的决定有些仓促,但此刻慢悠悠的从长计议已经让他难以忍受了,他的理智已经被情感压制住了。
“昭儿,为父知道你一直想建功立业,这次你就能与晋公面对面地交战了,让我们父子二人一起复兴先王庄王的霸业吧”楚共王对大殿之下的熊昭说道
“父王,儿臣一定不负厚望”熊昭第一次将李聃从齐国传回来的晋悼公会盟诸侯伐郑的消息报告楚共王时还以为父亲只会象征性地出兵救援一下郑国,没想到楚共王居然决定将倾国之兵全部用来与晋悼公豪赌一把,虽然熊昭也觉得这个决定过于冒险,但是一想这恐怕是父亲谨慎了一辈子也没有能够战胜晋国的一次发泄吧,作为长子无论如何也要达成父王的最后的心愿。
“王兄,还请你三思啊,此次出兵与晋国大战侥幸胜利也伤不了晋国根本,可是万一败了我楚国就危在旦夕了”子囊这么多年一直负责对外征战,他最了解晋国的局势,目前晋国君臣一心,国势如日中天,反观楚国,只是依靠子囊,子庚等一些老臣勉强维持着当年楚庄王的霸业
“二弟,这件事已经决定了,你如果再有异议,就交出兵权,这次让熊昭为帅,如果你还对我有信心的话,就帮我好好打赢这场仗”楚共王虽然知道这些年多亏了子囊,但是此刻自己已经难以再用理智来思考了。
西陲的秦景公收到楚共王的邀请后,正与后子针对饮。
景公看完书简后对后子针笑道:“小弟,看来你上次出使楚国是大有收获啊,我们秦国的机会终于来了,来人,立刻召集诸将议事。”
秦军的将领连夜来到秦景公的后殿商议出兵的事。“这次出兵,你们一定要仔细看清形势,如果楚军有胜利的可能,我们秦军就要全力相助,楚军打败晋军就为我秦国东扩打开了大门,但是如果晋军胜利,那我军千万不要死守,一路西退回来沿途劫掠些财物便可”秦景公将秦军的战略跟带兵出征的将领说道。
而此刻在楚国东方的吴国都城内,刚刚抵达的晋国使者叔向正住进驿馆,等待吴王寿梦的召见。
“什么鬼地方,接待大国使者居然用这么破的房子”男扮女装偷偷跟着叔向的屈鱼抱怨道。
“早就让你回去了,非要跟我来,我早就说了,女孩子哪里受得了旅途劳累啊”叔向给屈鱼安排了一间房间。
“呆子,我得看着你,不然你被人骗了还不知道呢”屈鱼喝着叔向倒的水。
“两国交往,以礼相待,我只是转达主上的意思而已,到时候听与不听就在吴王了”叔向说道
“说你是呆子吧,既然晋公派你前来出使,当然你要用你的言语说动吴王了,如果失败了,以后你在晋国的仕途就算断了”屈鱼说道
“君子但求问心无愧,尽人事听天命,靠小聪明能逆转一时,但终究改变不了天命”叔向说道。
“我才不管天命,我只知道靠小聪明让自己不辱使命就行”屈鱼笑道。
“精彩啊,这位姑娘的高见在下领教了”这是一个年轻的白衣男子走进屋内鼓掌说道。
“嗯,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是女子”屈鱼看着这个俊秀的男子说道。
“鱼儿,休得无礼,在下晋国大夫羊舌叔向,敢问先生名讳”叔向见来者气度不凡,起身行礼。
“在下吴国公子季札,见过羊舌大夫了”季札也学着叔向行礼。“在下一向仰慕中原的礼仪文化,听说羊舌大夫前来出使吴国,特地前来拜见”
虎牢城距离新郑大约十天的路程,听说晋悼公在虎牢城中会盟了十一国诸侯共计十万大军前来讨伐郑国去年的背叛行为,此刻新郑城内愁云笼罩。
城外的百姓都开始往其他国家逃亡,新郑城内要不是子国派人把守城门不放平民逃难,恐怕早就剩不了几个人了
“伍大夫,你来的太好了,此刻国君和郑国百姓太需要你们楚国出兵了”伍奢奉命前来郑国协助防守
“郑司马放心,子囊将军已经率领楚国倾国之兵六万大军前来救援,而且我主上已经邀请秦公一同出兵相助,两万秦军预计一个月后便到”伍奢也是第一次参与如此重大的军事行动,心情难以平复。
“哈哈,天无绝人之路”子国身边的子耳听到后欣喜万分
“嗯,希望此次能够成功”子展作为少壮派一向主张亲晋,但目前迫于形势也只要共同抗晋了。
李聃的商团一直驻扎在虎牢城外,他这些天一直在犹豫是否要进城找郑晴,一方面他担心郑晴的安危,这次晋楚在新郑进行大会战必定会血流成河,他希望带着郑晴到安全的地方,但同时他又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
“大哥,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担心爹爹他们不能即使到达新郑啊”李耿端着月儿煮好的饭菜来到李聃面前问道。
“嗯,呵呵,这次是战斗会很凶险啊,耿,我在想你应该带着狗儿月儿先行回苦县”李聃说道。
“大哥,这种时候我怎么能走,让狗儿带着月儿走就是了”李耿一直想碰上大的战争,这次如愿以偿哪里肯回苦县。
“二弟,你听我说,此次战斗我们李氏不能父子三人都一起上阵,万一有何不测,苦县的母亲与妹妹如何是好,你赶快回去”李聃严厉地命令道。
“大哥要走也是你走,你是将来的李氏宗主,我要留下”李耿坚定地看着李聃,他一向听李聃的话,但这次他想自己作主一回。
两兄弟正在僵持的时候,狗儿飞奔过来说道:“少主,伍奢大夫来信了。”
“耿,让下人收拾行囊,我们连夜赶去新郑”李聃看完伍奢的信后对李耿说道。
新郑城中的酒馆里此刻已经没有什么客人,只有四个年轻的贵族公子在店内喝酒。为首的子展给其他人倒好酒后说道:“子产,你看这次楚晋交兵,哪边会胜?”子展一向觉得这个堂弟虽然年纪小,但见识谋略却在几个堂兄弟中鹤立鸡群。
“大哥,小弟认为无论谁会胜利对郑国都不是好事,我们郑国只有坚定地选好一个阵营才行”子产一直认为这些年几位叔父一直晋国来攻便依附晋国,楚国来攻便依附楚国的做法欠妥,他认为无论选着任何一方都无所谓,关键是要从一而终。
“子产,言之有理,我觉得我们应该跟晋国站在一起,毕竟我郑国先祖与晋国先祖都是周王室的旁支,他楚国只是南方的蛮夷之族而已,况且晋国一向占有优势,我们要站在晋国一方才行”子西经常出使晋国,对晋悼公以及晋国众卿的才能了解很多,一直主张从晋。
“那我们是不是跟楚国断绝关系,跟他宣战”子耳说道
子产喝了一杯酒说道:“子耳之言不可取,我们就算从晋也万万不可得罪楚国,不然楚国岂会放过郑国,我们要让楚国主动放弃我们郑国,同时又要让楚国感觉我们也是无可奈何之下才依附晋国才行。”
此刻伍奢正在司马子国的府中住宿,伍奢带领的一行人都被安排在了子国的府上。
郑晴此时也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正带着丫鬟在花园中静坐,她这些天见到自己族中的老老少少天天来找父亲商议晋军屯兵虎牢的事。
“唉”郑晴长叹一口气
“小姐是不是又在想楚国的李公子了”阿语问道,她就是上次李聃帮忙在郑国城外救下的女奴,此刻已经跟着郑晴做了她的丫鬟。
“胡说,我只是在想父兄这次又要为国事操劳烦心了”郑晴说道,其实她一直没有忘记上次李聃被她训斥后忧伤的表情,其实郑晴知道两国交兵,作为将领又哪里有选择的余地,当时真的不该那样对他。
“你就是那个李聃朝思夜想的郑晴咯”伍艳男扮女装突然从旁边闪出,她上次在郢都一直死缠烂打从终于从屈建嘴里套出了关于郑晴的事,这次特意跟着伍奢一同来郑国就是想见见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人能把李聃迷得神魂颠倒。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李聃”郑晴严厉地说道。
“果真是个标致的美人,难怪把那个傻瓜迷得晕头转向,不知道我把你脸上划上两剑又会如何”伍艳盯着郑晴说道,她只是想吓吓郑晴,拔剑往郑晴冲去
“什么人,敢在司马府上放肆”只见一个大个子突然从旁边冲出,手拿一把大铁锤
伍艳的剑与大铁锤碰撞后感到一阵大力从铁锤传来,心中暗道:真是好气力。这股力气与熊围手下的虎奴相比还有过之无不及。
伍艳心想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如果与这个大个子过度纠缠引来众人,反倒让伍奢难以下台,不如走为上策。
“想走,看锤”大个子明显猜出了伍艳的用意,就是不给她脱身地机会。
“牛猛,你不要伤了她,捉下他即可”郑晴想知道他的底细,在一边说道
两人你来我往已经交手了十几招,此刻司马府的卫士听到打斗声都已经往这边围了过来,伍艳心中一惊不小心被大个子牛猛的大锤挥去头上的发带
“居然是个女子”牛猛吃了一惊。
“艳儿,还不住手”伍奢听到喊叫声早已感到,他刚刚回到房间看不到伍艳就怕她惹事,果然不出所料,赶忙制止伍艳道。
“司马大人,这是舍妹,不小心冒犯了贵千金,还请宽恕”伍奢跟慌忙赶到的子国赔礼道又对伍艳说道:“艳儿,还不跟晴儿小姐赔礼。”
伍艳被伍奢呵斥后对郑晴作了一个揖:“还请小姐宽恕,冒犯了。”
郑晴心道:难怪一见面就要对自己动剑,原来是楚国大夫的妹妹,恐怕是李聃在楚国的爱人。于是不冷不淡地说道:“恐怕姑娘误会了,我与楚国的李公子素无瓜葛,还请姑娘查清楚再动剑不迟。”
“哈哈,原来是场误会,大家都回去吧”子国笑道,他明白自己还有求与楚国,此刻可不能得罪伍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