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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善与恶的抉择

“一场战争,会有真正的胜利者么?”扎哈尔反问道。

“...我想也是。”安戴尔沉默片刻答道:“胜利者,从来只是小部分统治阶级。而失败的,永远都是广大的无辜群众。”

继续交谈了一阵,两人因为一点意外而互相道别。至于以外,就是雷哲又惹上麻烦了。

“等我当了英雄,一定要找到吟游诗人总公会,取缔掉这个职业。”雷哲独自一个人,大呼小叫的挥舞着手中的糖葫芦,做着他的白日英雄梦。那感觉,似乎他已经是一个万众瞩目的英雄,而并非连回家路都找不到的小屁孩。

周围的行人都略带诧异的看着他,然后稍稍让出一些空间。生怕雷哲一个动作不小心,手中穿糖葫芦的竹签就会刺到自己。

这时,几个满面红光,战士摸样打扮的人,有说有笑的从雷哲后面走来。

受幸运之神眷顾的雷哲自然很合作,举起双手,口中大呼我要做英雄。然后,手中的竹签,正巧钻入一名战士胳膊上皮甲间的缝隙,锋利的签头顺顺当当的插进战士的胳膊里。

......此时无声胜有声。

雷哲赶忙松开手,转头看着扎在战士胳膊内,还在不断来回晃悠的糖葫芦。一阵寒风吹过,雷哲毫无风度的,鼻子上又挂起了长长的鼻涕。

被刺伤战士的几个同伴,都停止了交谈,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打量着雷哲。

而胳膊上挂着糖葫芦的战士,却面带微笑蹲在雷哲面前,拍了拍雷哲的肩膀,毫无恶意的问道:“吓到了吧。”

“嗯。”雷哲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听到询问,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好玩吗?”战士笑眯眯的,双眼都弯成了月牙,一副人畜无害、和蔼可亲的样子。

“不好玩。”雷哲怯生生的答道。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和善,他忽然觉得心里有一丝丝暖流流过。

“那**的还不快点拔出来!”突然,原本笑容爽朗的战士,瞬间变成面目扭曲的暴徒,对着雷哲狂喷口水:“妈的,老子今天这么倒霉,居然被你这个小杂种给伤了,**活腻味了是不是?。”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雷哲强忍着要哭的冲动,伸出红通通的小手,小心拔下插在战士胳膊上的糖葫芦。

“不是故意的?”战士对着雷哲冷冷一笑,抡起巴掌朝他的脸上呼去,同时嘴里骂道:“混蛋,老子也他妈的不是故意的。”

“啪!”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巴掌声,让整条街道都为之定格。原本闭着眼准备挨打的雷哲,在发现并没有疼痛的感觉后,左眼悄悄睁开一丝缝隙,观察周围的情况。

被他刺伤的战士,已经站起来,与他拉开几步距离,左手抓着自己微微有些颤抖的右手,一脸怨恨的望着雷哲的方向。他的几个同伴也收起了戏谑的表情,暗暗把手放在武器上,凝神戒备。雷哲隐约看到战士的右手上,有一道清晰地五指印。

“无论他有什么错,阁下以如此手段对付一个小孩子,未免有些过分吧?”一道熟悉而又冰冷的令人脊背发寒的声音,从雷哲被后传来。

“安戴尔!”雷哲瞬间忘却了恐惧,如乳燕投林般扑进安戴尔的怀中。

安戴尔抱住雷哲,并把他护在自己身后,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前方脸色不善的一群人。虽然安戴尔的眼神冷清而平静,但就连反应迟钝的雷哲,都能真切的感受到,她那藏在翡翠色眼底下的浓重杀机。

被雷哲刺伤胳膊的战士,扭曲的面目渐渐放平。他小心翼翼的活动下自己的右手,确定骨头没有受伤后,深深的打量了安戴尔一番。当他的眼神落到安戴尔挂在腰间的节杖后,不由得,瞳孔微微缩了一圈。接着,战士对着自己的同伴挥了挥手,带着众人转身离去。在提坦大陆上,没有人愿意轻易开罪一位魔法师。

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安戴尔也不想多生是非,她拉起雷哲的手打算离开此地。但雷哲却望着对面远去的众人,任由安戴尔拉扯也一动不动。

安戴尔弯下身子,递给雷哲一个询问的眼神。

雷哲望了望安戴尔,又看了看走远的那群人,深深的喘息两口,然后鼓起全部勇气,大声喊道:“请等一等!”

渐渐没入人流中的那群人,如中了石化诅咒般,立刻止步。稍稍靠后的两个人,再次把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那个被雷哲刺伤的战士转过身,远远地望着一脸腼腆的雷哲以及,与雷哲表情完全相反的安戴尔。

雷哲松开安戴尔,背着手,微低着头,如同做错事的小孩子般,走到战士面前。

“那个...对不起。”雷哲对着战士深深鞠了一躬。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安戴尔给他的一小把金币,在旁人目瞪口呆以及不解的神情下,把金币全数放在了战士还略带颤抖的右手中。

雷哲再次鞠躬,随后松了口气,“噔噔噔”地跑回安戴尔身边。

战士看着手中大概十枚左右的金币,脸色变了变,默默地把金币揣进兜里。然后,带着同伴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人群中。

离开第六商业大街。雷哲抱着安戴尔的胳膊,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挂在安戴尔的胳膊上。他一扫刚才有些害怕又有些愧疚的表情,尽情的裂开嘴,没心没肺的笑着。那个场景,如同枯木发芽,百花争艳,蝴蝶起舞,马蜂乱窜。

受到雷哲的感染,安戴尔也一扫阴霾的情绪,露出清爽的笑容。虽然安戴尔并不赞同雷哲刚刚的做法,但只要能换来雷哲欢快的笑声,她就不反对雷哲的一切举动。至于因为雷哲的举动而酿成的后果,她愿意竭尽所能,拼尽一切去承担。

“安戴尔,我刚刚做的对吗?”雷哲用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安戴尔,一副小窃喜的样子,仿佛正在等着安戴尔对自己的夸奖。

在他想来,虽然因为安戴尔的出现自己没有挨打,但他始终觉得是自己有错在先。而安戴尔出场教训了那个战士之后,性质更是变成了欺凌弱者。

对着至高神发誓,安戴尔真的不想伤害到如同白纸一般纯净的雷哲。但无奈现实是残酷的,她只得委婉的对雷哲说道:“圣人说,金币是用万恶之源铸成的。”

雷哲如遭雷击,脸上的笑容顿时隐去。他止步站在原地,抬起脑袋望着出尘脱俗,挂着如同女神般微笑的安戴尔。愣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金币不是用金子做的么?”

安戴尔:“......”

雷哲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一脸不知所措的四顾着街景,然后又用渴望求知的眼神,对着如同吃了一桶耗子药般表情的安戴尔行注目礼。

抚平心绪,眼角不断抽搐的安戴尔,挂着有些不自然的笑容,重新拉起雷哲的小手继续前进,并再次解释道:“一些先哲也曾经说过,金钱,能让一位纯洁的天使,堕落成残忍的恶魔。”

身旁,似懂非懂的雷哲,一脸庄重的点了点头。

两人离开之后,一个穿着风衣的男子,来到他们刚刚驻足的地方。警惕的四处望了望,然后,男子又继续远远地跟上了两人的脚步。

接下来,安戴尔带着雷哲来到一家武器铺。她曾明言,讨伐狼群的任务自己不会插手,又不希望雷哲展露出星痕的能力,于是决定帮他买把武器。

武器店的老板慧眼识珠、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安戴尔挂在腰间的节杖价值不菲。乐的屁颠屁颠跑来亲自招待,又是上饮料又是端点心,忙的不亦乐乎。

雷哲从小到大,去过唯一有铁器的地方,就是小镇上的铁匠铺,但那里出售的无外乎是镰刀锤子斧头之类的东西。而这里,所展列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兵刃。他一会东看看,一会西瞅瞅;一边左摸摸,一边右敲敲。害的武器店老板专门招过来一名服务员,寸步不离的紧跟在雷哲身后,好在第一时间擦掉雷哲流在武器上,或是掉落在地上的口水。

武器店老板坐在安戴尔的另一旁,一副献媚的表情问道:“请问尊贵的小姐需要买些什么?不是我自吹,我们店里的东西,绝对是整个加洛城最好的。”

安戴尔端起热饮小啜一口,对着武器店老板应酬的笑了笑,然后目光转向雷哲道:“看看吧,他挑上什么我就买什么。”

武器店老板心中一动,刚想站起来,随后意识到了什么,又继续做下,陪着安戴尔说话。

原本他听了安戴尔的话,想立刻上前去引导雷哲买武器,但仔细琢磨这样做又不太妥当,最后只得无奈的继续落座当陪客。虽说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但他并不担心这单生意卖不出好价钱。小孩子嘛,无外乎喜欢英雄事迹,喜欢看起来漂亮、威武的兵器。那些镂空着优美花纹,镶着五颜六色宝石的漂亮武器,虽然本身质地并不如何突出,但绝对是价格不菲。

“安戴尔,你看这把剑如何?”果然,不大一会,雷哲就选中一把比他还高出一半,剑柄上镶嵌着三颗无瑕黄玉的双手十字剑。

武器店老板顿时眉开眼笑,好巧不巧,这把剑正是他的镇店之宝,价值六百枚金币。他在这里开店将近二十年,至今这把剑仍没卖出去。

安戴尔眉头微皱,不声不响道:“你拿得动,就买了。”

糟了。武器店老板暗叫可惜。这把剑的重量他还是知道的,四个壮小伙子抬着都费劲。

闻言,欢天喜地的雷哲抱着还未开锋的剑,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未能撼动分毫。无奈的望了一眼岿然不动的安戴尔,他又垂头丧气的继续挑选。

过了片刻,雷哲又抱着一把整个剑身都被镂空的阔剑,献宝似得举到安戴尔眼前。

武器店老板心里暗暗松口气,这把剑是那种贵族子弟喜欢的佩剑,虽然没有卖不出去的镇店之宝值钱,但也价值四百多个金币。

安戴尔继续皱着眉头,打量了一眼正紧张的望着自己的武器店老板,对着雷哲道:“如果你不怕在战斗中剑刃被折断的话,我不反对你买它。”

听了安戴尔的话,想到自己买武器是为了对付狼群,雷哲惋惜的叹了口气,把剑又放回了原地。他可不想在战斗中,因为武器折断,而被群狼撕成碎片。

这时,武器店老板才意识到,这单生意,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做。

挑了半天,雷哲也没有选出一把能让自己和安戴尔都满意的武器。最后,他只得兴致缺缺的坐在安戴尔身旁,很光棍的看着安戴尔,一副你说买什么就买什么的表情。

武器店老板也暗中攥拳头,紧盯着安戴尔,注意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他打心里不希望这单买卖,最后连饮料和点心钱都转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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