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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10.完颜龙

在和乐暖告别之前,楚青青天真地以为,乐暖必定不会轻易放弃她。

但她也不愿意以另一个女人的性命为筹码,让他左右为难。

但当他几乎毫不犹豫地作出取舍之后,楚青青的心还是沉了下去。

她很想恳求让她留下来。留下来跟他一起,或者去哪里都好。

但她知道这不可能。于是她只能毫不犹豫地上马离开,直到山道的拐弯处,乐暖也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虽然不能做出很高兴的样子面对别离,但她将自己的后背挺得很直。

转过弯后,却并没有沿着原路回去,而是从村子东头穿过去,走进了一条山间小路。

丛林蔽日,茶园遍布。山间小路流水淙淙,时不时溅湿了马蹄。

马儿走到泉水清澈,芳草青青的地方,会随意停下来,漫不经心地吃上一口草,再喝上一口泉水。

动物的天真虽然带着蒙昧,但却比任何一个人,蠢人或者智者,懂得享受生活。

因此当三匹马一前一后通过那条林间小溪时,每匹马儿都没有放过甘甜的泉水和柔嫩的青草。

两个黑衣人似乎对楚青青充满了尊敬,他们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出声拦阻。

这两位黑衣人,一个高而瘦削,面容愁苦;一个却是矮而肥圆,喜眉笑眼。

当楚青青再次勒停了马,要马儿研究一下溪流边一种黄色的不知名花朵时,两人的反应相映成趣:一个忧心忡忡,一个笑而不语。

但他们一致地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楚青青的马匹走得慢的话,他们就慢;楚青青的马匹走得快的话,他们就快。

楚青青忽然没有来由地快乐了起来。林间鸟儿叽叽喳喳,泉水淙淙流过。何况现在还是万物生发的春天。

她如今身体已经复原,武功并未丧失,夜魔已然留在去年冬天,简直是诸事如意。她没有理由不快乐。

她还能不能见到乐暖这个问题,完全不是现在应该担忧的事情。

明天的事情就丢给明天去解决罢。

但她的快乐没有持续多久。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山路转了弯。转弯过去是一片竹林。竹林阴阴处,隐约透出一角飞檐。围绕着竹林淙淙流过一处小溪,到了竹林左面形成了一片大大的湖水。

映着正午的阳光,湖水波光潋滟。

忧心忡忡的那个黑衣人长出了一口气道:“我们总算到了地方。”

楚青青道闭口不说话。

喜眉笑眼的那个人笑着道:“您不会真地以为,我们要去听风楼罢。我看这里挺不错。”他率先下了马,像个圆球一样滚到了大门面前,

然后他砰砰砰敲击着大门。

“来了。来了。”清甜的声音由远而近,听得出来木屐踩在地上发出格达格达的响声。

门吱呀一声开了个小缝儿,露出来一张精巧的瓜子脸,眉眼弯弯,令人顿时想起两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穿了一身淡紫色的纱衫,用紫色的缎带,松松挽起了丫髻。她在看到楚青青之后,忍不住哎呀了一声。

“哎呀,我认得你。”

“姑娘贵姓?”楚青青不记得见过这么一个人,但心里却暗暗知道,认识自己的人想必不少。

“我是完颜龙。”收获了楚青青惊讶的目光,她得意地道:“完颜凤是我哥哥。你还记得吗?我们是在万花楼那天见过你啊。”

又来了。楚青青嘴唇抿了抿。不知不觉之间,她离开临安城的舞榭歌楼,已经有半年。但居然在这里,还是能有人识得她。

“我哥哥很喜欢你的歌声。”

凡是喜欢她歌声的人,统统不过是她的客人。她对她的客人一向没有好的记性。她心心念念的人呢,却从未听过她的歌声。

因为她一直觉得,如果凭借歌声让他回头看她,她宁可变成个哑子。她恨夜魔,也恨不得将这歌声永远地抛在去年的冬天里。

因此谁赞美她的歌声,谁就不能做她的朋友。但她还是礼貌地点点头。

通常礼貌代表着客气,客气代表着距离。她用礼貌的微笑,将这个可爱的女子隔开了自己一丈的距离。

但即使是个女人,面对完颜龙时,也很难营造出距离感来。

她似乎和每个人都自来熟,脸上发自内心的微笑是最可爱的招牌。

眼下这个人一边拉了她的手,上了重重叠叠的台阶,一边悄悄说道:“里面现在坐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客人。他昨晚来到了这里。据说是迷路。”她一笑,露出两颗虎牙,“虽然傍晚时分后山迷路,并非异常。但我觉得,迷路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不该发生在他的身上。”

楚青青虽然对这个人并没有太多兴趣,所以当听她说完,她懒懒地道:“我为什么到了这里?”

完颜龙听完这句话,好似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她笑了起来:“当然是我哥哥邀请你来作客啦。”

楚青青终于明白,自己完全是鸡同鸭讲。

完颜龙要么是天真可爱,不通世故。要么是机智奸狡,颇有城府。

楚青青宁愿她是前一种。

“你现下便陪我去会会客人。好么?”眼睛里盛满了希翼,让楚青青说不出拒绝的话。于是她只有勉强地点了点头,同时揶揄道:“你莫忘了,我也是个客人。”

“没有关系,”完颜龙欢快地说道,“我已经早早为你准备好了客房。”她回身眨眨眼道,“况且现在日色正午,不如一起用了饭,再小憩一会儿,岂不便宜?”说完这句话时,她已经纤腰一拧,一只纤纤玉足,已经踏入了厅堂,一边说道:“余公子,劳你久等,咱们带回了一位客人。”

楚青青一抬眼,便看到了中堂东侧椅子上懒懒坐着的一个男人。他秀发如瀑,长眉入鬓,睥睨着完颜凤时,嘴角带上了漫不经心的微笑。只听他懒洋洋地道:“难道还有第二个男人,也像我这般自投罗网不成?”他一边笑着,一边懒洋洋望了过来。

这目光像是冬日暖洋洋的阳光,大约会令每个人觉得自己得到了注意,情不自禁地心境愉悦了起来。

楚青青心想,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有风姿的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这时阳光透过雕花窗子洒下来斑驳的光影,让不远处的男人显得远远近近,美得仿佛不够真实。

楚青青不免有些自惭形秽,悄悄低了眉头,所以他当然没有注意到男人眼里一抹玩味的眼神。

“唐突余公子了。”完颜凤咯咯笑道,“这样难道不好吗?至少余公子可以乖乖地呆在这里了。”

余寒举起了双手,发出一阵玲玲轻响,苦恼道,“那么一会儿用饭,就只能劳动姑娘了。”

楚青青这才注意到这位余公子的双腕上,竟然锁了一条条小小的链子,不独如此,仿佛脚下也栓了一根,甫一起身,玲玲之声,甚是悦耳。

这位余公子风姿儒雅,行走之间,竟然将这束缚自由之用的镣铐带出了玲玲乐声。

楚青青一瞥完颜凤,发现这小丫头竟然带了得到最喜欢玩具的洋洋得意,心中不禁替这位公子暗暗挠头。她心中没来由地忽然想道,这人竟然比乐暖还要俊俏些。

想到这里,忽然心中讶异,竟然是有片刻功夫,乐暖暂时被她抛诸脑后。即使这片刻,她竟然觉得自己似乎过得还不差。

正在这时,廊下有人道:“二小姐,门外来了个妇人,说是要讨口茶吃。”

完颜凤不耐道:“这种小事也来禀我!赏她口茶吃也罢了!“

廊下的人踌躇道:“这位妇人还打听,此处是不是李凤的居所?她有要情禀告。”

完颜凤讶异地“哦”一声道:“请她到回雪轩里,我即刻到。”她回头看了余寒一眼道,“余公子,我很快回来。让楚姐姐陪你说说话。”

余寒无奈,又苦笑着坐了下来。楚青青正坐在东面下首的一把椅子上。她敏锐地观察到,完颜凤一走出厅堂,余寒似乎松了口气,转而微笑地望向她,低低笑道:“叫我一阵好等。”说着眨眨眼,给她看看两个手腕间亮晶晶的一副镣子。

“你是谁?为何在这里等我?是她锁上了你?”楚青青着急的心情全部展示在充满问题的眼神里。

“我是乐暖的朋友。他不放心你。”余寒慢吞吞地道,“至于这把镣铐么,倒是真地不难解开。不过,我倒是想看看,这小丫头会玩什么花样。”

他眼里忽然有一丝好奇,但之后更多的仍然是回味。阳光照在这个男人温暖的面庞上。他仍然在微笑着,但这目光仿佛透过楚青青,回到了久远的过去。

“难道所有的女人都认为,这样能留住一个男人?”余寒默默陷入回忆。记忆里的盈盈,也是这般,妄图将他锁在自己的闺房里。

女人真是一种不可理喻的动物。他微微嘲笑着,心想,“凭什么相信,一把锁,就能锁住自己心爱的东西。”

但他仍然不可理喻地,每月都回来到她的墓地。春季里,他会在她的墓前,有时带一束花,有时带一壶酒,有时什么也不带。最近的这几天,他喜欢入夜悄悄地过来,待到了天明再悄悄离开。

他一定是太无聊了。

墓碑上刻着精巧的字,现在看来,都成了虚妄。不论是谁,能给世间留下的,不过是这方墓碑。

他曾经觉得,自己与这个富家小姐,不过萍水相逢,春风一度,但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她的执着。她执着地跟在他身后,用尽了全身笨拙的力气。

甚至有一天夜晚,大吵一架后,她甚至将他锁在了归雁楼的香闺里。他当然是不辞而别。难道自己是个能够停住的人?

有这么一个傻傻的,在背后追逐自己的女人,感觉也还不错。一直以来,他的世界的主宰便是他自己,柳盈盈非常偶然地走了进来,又被他不客气地逐了出去。

直到昨天晚上,他遇到了卫千冰,那个最后埋葬了盈盈的人。两个男人,因为一个过世的女人,在夜半时分,会面了。

很长时间,两人默默打量着对方,林中偶尔一两声鸟儿睡梦中的呢喃。还有入秋后虫子玲玲的叫声。

“她最后还好?”余寒问道。

“不好。”卫千冰冷冷道。

“是我负她良多。”余寒喟叹道。

“对,如若不是她告诉我,这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叫我别难为你的话,我真想杀了你。”卫千冰道,“虽然我知道我也许打不过你。”

“倘若你现在动手,”余寒苦笑道,“我觉得是个解脱。”他从袖子里捏出了一锭小小的元宝,道,“你帮我刨个坑,这钱约莫也够了。”

卫千冰冷笑道,“死才是最好的解脱。想死,哪有那么容易?你日日在这里伤心追念,我虽然不高兴,但我知道盈盈,约莫也是宽慰的。”

卫千冰扭身离去,林间发出脚步踏落在松针上窸窸窣窣的轻响。一声吱吱的惊叫,想是这夜间外客惊吓了正在觅食松果的兔子,但也许是只小小的松鼠罢?它们寂寞吗?有没有念兹在兹的朋友?

在寂静的松子林里,青青墓前,松露滴答声中,却掩盖着蓬蓬生机。

他默默坐倒在墓前的松针上,倚着墓碑,觉得仿佛与这冰凉的墓碑化为了一体。不知不觉,他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死者长已矣,他人已长歌。纵有千倾酒,迷魂招不得。

这个时刻,但愿谁也不要打扰。但愿这个世界,在这一刻,是安静的,属于他和盈盈的。他时觉得,盈盈总还在身后追随,或者不知在哪个驿站,就会听到她的消息。

只有在这里,他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时光无情,流水落花,一切都在悄悄地流逝了。他只要这静谧的一刻相处就好。

就在这一刻,一丝白光倏然闪过,左手上的酒壶却不见了踪影。他还保持懒懒靠坐的姿势,懒懒地饮尽了杯中酒。

然后他听到一阵咳嗽的声音传来,似乎是被酒呛到。然后走过来一个人道:“你这酒,不怎么样嘛。”

“既然不怎么样,那就还给我好了。”余寒淡淡道。

“酒可以还给你,”那人扬手一抛,将酒壶远远抛了回来,道:“你也得回答我几个问题。”此刻星光熹微,余寒眼睛微眯看着这抹身影道:“你可以走了。”

“喂,你这个人,半夜遇到我,也不问问我是谁?”对面的人快步走近,原来是位窈窕的女郎。她不满地叫道:“我在这里看了你七夜,你居然每晚就这么呆在这里喝酒。”

“不然还能干什么?”余寒淡淡道,“我要在这里静静待一会儿。”

“可你已经呆了七个夜晚了。”

“那又怎样。”

“或许,你可以和我聊聊天。”女孩子紧咬着嘴唇,期期道,“要知道,死人无论怎么样,也听不到你说话的。”

“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余寒做出个怪吓人的表情,“遇到我的女孩子,一向没有好结果。”

“你知道你这句话可有多么诱人么?”女孩子吃吃笑道,“也许是因为你从来没有遇到我这样的女孩子。”

然后余寒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手虽然还捏着酒杯,却被个亮晶晶的东西缚住了。连带两只脚也是。他暗暗挣了一下,发现这锁链非金非玉,竟然还有弹性,挣扎一下,便紧上三分,不由微愠:“我余寒从不杀妇孺,但也非常乐意为阁下破破例。”

那女孩子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笑道:“原来你叫余寒。你可以到我的庄子里作客几天。你愿意么?”

这句话刚刚落地,她向后挥挥手,一驾马车悄无声息驶了过来,黑色的车身,黑色的马匹,行走起来悄然无声。

“请你自己上来罢!”女孩子咬住了手指,半晌下定了决心。

余寒拿好了自己的酒杯和酒壶,施施然上了车,回头道:“小姐,我这是被绑架了吗?”

“所以你就到了这里?”楚青青听完,饶有兴味地问道,“这链子真地解不开?”

“当然,”余寒傲然道,“除非我自己同意。”他顿了一顿又道,“何况我很久已经没有遇到这么好玩的事情了。”看到余寒亮晶晶的眼里玩味的神情,楚青青忽然为完颜凤的前途担忧了起来。

日色明媚高远,照得探到廊下的一株月桂的叶子闪闪发亮。有几只不怕冷的蜜蜂,围绕着金色的桂花嘤嘤嗡嗡。秋风徐徐,将桂花细细的香气一丝一缕地传了过来。

楚青青不得不佩服,主人雅致的情绪和细腻的心思。乐暖现在去了哪里?脑海里思绪乱飘,却没有个落脚的地方。

正在这时,小院西侧们吱呀一响,只听得两人的说话声。

“谢谢小娘子赠茶之德。”声音温柔低沉,惹得楚青青一眼瞟了出去-她怎么来了这里?

那女子一身青衣,似有若无地眼风朝这里扫了一眼,正是那位程若晴姑娘。

完颜凤背对着她,送了程若晴出门登车后,转身走了回来,一边顺手折了一只桂花,走了进去。两个人都在乖乖地等。

这让她抱歉之余,又觉得有些快活。她将那支桂花随意插入一个案上一个梅瓶内,喜孜孜道:“秋天终于来了。”

楚青青立刻被她的欢喜感染了,觉得这小小的金色的幽微的花朵,配上这年轻女孩灿烂的笑容,委实是十分动人。

接着她又对二人道:“跟我来罢。”一边走在前面,率先从左边绕进了后堂。余寒看了楚青青一眼,点了点头,两人跟着走了出去。

楚青青低声道:“看到秋天来了,也会由衷感到开心的人,真是令人羡慕。”

余寒动了动唇,犹豫了一下道:“姑娘还很年轻,何必这般伤春悲秋?何况你根本不知道她为何这么高兴。”

“对,”完颜凤回眸一笑,眼睛看着楚青青,话却是对余寒说的,“因为几日前我路过断桥,有位老先生替我卜了一卦。他说立秋一过,我便能遇到我的良人。”

“那真是太可惜了。”余寒凉凉道,“你不是说你已经偷偷跟踪了我很久?我记得七天前,可还是酷热时节。”

“所以我才没有出现呀。”完颜凤笑嘻嘻请两人在后园的水榭中坐了下来,道:“正是昨天子夜时分咱们第一次说话,这才是完美无缺呢。”桌上摆了几套吃蟹的银质器具,还放好了菊花酒。

过了很久,两个小丫鬟从后园角门子惶惶地跑了过来,方才护送楚青青过来的二名黑衣侍卫不知何时近身过来,在完颜凤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完颜凤略一思索,便道:“我们即刻去渡头,叫咱们的船只,那里等候便是。”两人恭声应下,转身而去。

她又回头带了歉意对楚青青道:“今日我洗手做羹,本来是要请二位尝尝。今晚我哥哥回来,便要请他与楚姑娘证婚,与余郎成就秦晋。可惜哥哥临时有命,今日之事,只能一拖再拖。二位且随我,先去渡头再说。”

“什么一拖再拖,难道我见过你?或者答应过你什么?”余寒疑惑道,这一生他见过的女人似乎不少,但从中要刨出这么一个来,殊为不易。

“你们汉人说,有白发如新,有倾盖如故。”完颜凤悠然道,“你难道不知道,自从我看到你开始,我已经等待你很久了。”

“遇到我的女人,通常没有好下场。”余寒讥讽道,想到长眠于后山的柳盈盈,不觉心头一黯。

完颜凤笑笑:“这是你第二次和我这么说了。这样说来,我们简直是非常有缘分。”

余寒第一次认真地打量了完颜凤一眼。他忽然觉得这个姑娘既执着,又厚颜。

楚青青暗暗好笑。

三匹马牵了出来,站在正门廊下。完颜凤道:“我们相处了七日,你有没有觉得,我其实是个很不错的朋友?”

余寒点点头道:“其中有七日,都是你在暗中窥伺,倒也安静有礼。”

完颜凤犹犹豫豫道:“那我便打开你的链子,否则待会怎么骑马?但你不要走好不好?”她这会儿软语娇俏,倒带上了许多小儿女娇态来。

余寒点点头道:“我不走…这位楚姑娘,也是自愿到这里来作客的?”

完颜凤歉然道:“我哥哥请她来的。”

楚青青咬着牙笑了:“原来令兄妹却是一样的爱交朋友。”

完颜凤傲然道:“我哥哥眼高于顶,这多年来,周遭追上门来的女人不少,他何尝有一人入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几个月前在万花楼看到你,就惦记得什么似的,无论如何也要请你来一遭。”

“我可宁愿不要这等运气。”楚青青冷冷道。

完颜凤这才从头至尾,从尾至头地打量了楚青青一眼,不屑道:“你既不如咱们大金国的飞英郡主英气勃勃,更不如追风女侠身姿俊美。不过我哥哥的喜好,我一向猜不清楚。若不是你,咱们干嘛要得罪了清风楼?”

“既然我哥哥说要带你上船,咱们也只有从命。”她一边说着,一边利索解下余寒的链子,然后指指青青道:“帮我看着她。”然后转身回了屋里。

几只秋蝉借了午后阳光的热力,卖命地叫了起来。余寒眯着眼睛,侧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忽然道:“青青,咱们走!”

说完这个走字,他右臂揽了楚青青的腰,轻飘飘飞了出去,左手拿出竹笛,左右格挡,从漫天箭羽中冲了出去。

楚青青记得乐暖的功夫高而不妙,一招一式,切实有用。但跟着余寒御风而行,飘然若仙,却让她目瞪口呆。

直到远处完颜凤“余寒、余寒”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两人才在山林深处的一株枫树上停了下来。枫树上栖息着几只黄鹂,时近傍晚,那老黄鹂叼了一只虫子,正在聚精会神地给小鸟哺食,两人落在枝头上,竟然丝毫没有惊动这聚精会神的母亲。

或许每个母亲,对待自己的孩子,都是这么全力付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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