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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经过一个寒冬的摧残,枝桠上已很难看到树叶了。两天前,老天奇迹般的下起了冬季罕见的雨,湿润了棕黄色的土壤,枯黄的草在这雨丝中似乎找到了自己生存下去的力量,开始狠了劲儿地去枯生绿。我站在一株芸香后,隐蔽自己的身形。自我借宿的肉身死亡,已经四天了。昨天我方偷偷摸摸地从开始变凉的尸体里钻出来。佐助守着我的尸体整整三天,三天里他滴米未沾。刚开始他还尚存着些希望,以为我会突然醒过来,越到后来,眼神愈发黯淡,直到麻木。其实,有时我也会不忍,想着还是算了,睁眼告诉他,我和他闹着玩的,他心里也会好过些。每当这时,脑海里又会浮现花翎的模样,狠一狠心,我终是选择了别离。最后看了眼宇智波大宅,我拂了拂衣袖,转身离开。

佐助所住的村子名叫木叶村。这个村子里,除了佐助,我的存在就是透明。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决定走出这个村子。出发前先得填饱肚子,我先是来到一处面店前,趁老板上厕所的空隙,拿着筷子对一碗热腾腾的面发起了攻击。还好这家面馆所处的位置挺偏僻的,周围行人稀少,要不,让人看到这面条凭空消失,还不得吓个半死。吃饱喝足了,我向村口进发,走出不远,便听到面店老板的惊呼,尴尬地笑了笑,装作没听到。

走出村子,已是半月后了。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周围皆是树,在没有地图和向导的情况下,对于一个路痴,要分清方向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在转悠了大半天无果后,我像往常一样,随意跃上一颗树,躺着打盹。“咕——”为难地摸着肚子,打了个呵欠,“好饿啊。”“姐,姐姐,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这儿有野果子。”我朝树下望去,只见一小孩儿捧着些青色的小果子,低着头,前额的红棕色刘海垂下遮住他的面容。若不是他站在我所躺的这棵树下,我铁定不会想到他是在和我说话。翻身下树,我坐在小孩儿面前,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能看到我?”小孩儿点点头,“能看到。”顿时,只感觉一股挫败感腾然而起。莫不是死神在这个世界已毫无神秘感了?怎的左右都遇着能看见我灵体的人呢?到底谁还能看到我?干脆一股脑儿全部到齐得了,免得我常受惊吓。我叹息一声,说道,“你抬头看看。”小孩儿摇头,呐呐道,“不要,姐姐看到我的面容后,就不会想要和我说话了。”我愣了下,暗想,难不成这孩子丑得不能示人?呵呵,长得惊悚骇人又行为变态的涅茧利我都习以为常了,还怕你这小孩儿不成?真是的,灵魂的纯度怎么能单靠外表判断呢?我柔声道,“怎么会呢?姐姐发誓,绝不会不理你,要是违背誓约,就自毁灵魂。”“真的?”小孩儿惊喜地呼出声。“当然是真的。”空气沉默下来,四周静得能听到风吹动枯草的声音,在这背景下,小孩缓缓抬起了头,额前的刘海随着抬头的动作,柔顺地耷拉在脸颊两边,留出一双明珠眸子,殷红嘴唇,脸庞有种病态的白。倒是一张精致的脸。“瞧你说得神秘兮兮的,我还以为有多吓人呢,这不是挺好看的吗?”小孩沉下一张脸,指着他额头,说道,“这个东西,姐姐没看到吗?”我仔细看过去,惊道,“真的诶,你额头竟然刻了朵花,不过这是什么花啊?我从来没见过。”一开始只注意他的容貌去了,这小细节倒真没看到。“村子里的人说,这是魔鬼的印记。姐姐,你,不怕吗?”小孩儿问得有些小心翼翼了,双手紧张地揉搓着衣角。“魔鬼的印记?我还道是你从小不学好,弄些个什么纹身来威风威风的,原来是这样啊。为什么要说是魔鬼的印记呢?”要是佐助在的话,以他的头脑,应该会知道些,瞧我现在,在小孩儿面前就成文盲了。“我本是双生子,他们说,哥哥是因为在娘胎里承受不了我的邪气,才夭折的。”小孩再次低头,眼却没再看我了。“说实在的,我还是不明白。但是,我和你靠那么近,不也没受到什么影响?依我看来,指不定是他们胡诌的,你也就一普通小孩子而已。”“姐姐真的这样认为?”小孩儿猛地抬头,眼里没了刚才的阴郁,代之以明亮璀璨。“是啊,”我随手拿起小孩儿手里的一个青果子,边咬边说,“你出来这么久,你父母不担心么?要不我送你回去?”“不要!”小孩听到我的话,胆怯地后退,头摇得跟个波浪鼓似的,嘴里直一个劲儿喊着,“姐姐,我不想回去,不想。”“小孩子怎能不归家?这荒郊野外的,你一个小孩子怎么生存?”“姐姐,我不会回去的,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主意。”看他坚决样儿,我心里纳闷着,但见他额间的封印,有些明了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身边的杂草,问道。小孩没想到我转变的这么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少时,像是想到什么,开心地咧开嘴,“御木山琊,我叫御木山琊!”“御木山琊是吧,反正我也是孤身一人,往后你便跟着我吧。”“好!”山琊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捏紧拳,坚定有力地回答。看着山琊在一旁兴奋地蹦达,我的眼角也染上一丝喜意。没有了原然那具肉身的束缚,这个世界就真的没有人知道我了吧,有这孩子陪伴,也许,于我,于他,都好。“山琊,你既已决定要跟着我,就不能再离开我。”希望你能伴我直到最后,要是中途你先离开了,不论有什么缘由,我都不会原谅你。“嗯!”山琊扬起小小的拳头,举过自己头顶,坚定地点头。“呵呵。”我含笑揉了揉他的头,手心传来的温暖直达心底。抬头仰望树桠之间的一方天空,任山琊侧头在我的膝盖,内心一片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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