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对于生活在这片大陆上的人来说,是一个重大的节日。
作为一年一度的祭月节,只有在每年这个时间,天上才会出现三月齐出的景象。
当三个分别处于不同方位的月亮出现在了天空以后,柔和的光辉将洒向这个世界,大地上的一切阴影都将她们的映照下消失不见,所以这一晚又被称作无影之夜。
一开始,只有魔法师会庆祝这一天的到来,因为他们发现在这个夜晚,法术的控制会变得轻松很多。
当法师们建立了一个庞大帝国后,这个晚上慢慢的变成了一个所有人都开始狂欢的节日。
以往到了这天,查理都会早早出门,先去看看镇上为祭典准备的表演,然后前往国都。在查理看来,下午赶到那里是最好的时间。
为了抢占一个好的位置迎接晚上的人群,那里的钟楼大街,大多数的美食摊位从午饭过后就开始出现了。
这个时候,很多食物只是刚刚准备好,或者还在烹饪的过程中,不像到了晚上,那些美味的食物其实已经加热过很多次了。而且大街上的人还不是很多,国都的居民大多在补充睡眠,为晚上的活动储存精力。
可以尽情享受美食,对于查理的诱惑,一点都不弱于观赏晚上那些盛大的活动。
不过今年他肯定是赶不上了,现在的他,正在背着几个包,在树林里辛苦地忙碌着。
“专心一些。”看得出小胖子在走神,洛维娜不得不又提醒了一句。
“哦。”查理没精打采的答应。
女巫知道他为什么没有精神,其实今天并不是她计划中的日子。查理的进度非常的快,原本洛维娜以为制作那些道具多少都会失败几次,等到他完全准备好一切,至少也要几个星期,谁知道那个小胖子只用了几天就全部做好了。
刺激查理的动力,除了那些昂贵的材料以外,想轻轻松松的过节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洛维娜很清楚这一点,不过既然赶上了祭月节,她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特殊的晚上对于任何施法者来说,都是最好的法术实验时间。
所以查理的期待只能落空了。
“错了,这个地方画错了!”
一会儿的工夫,女巫已经发现查理犯了很多错误。
“这个魔法可是很危险的,只有有一点错误,到时会出现什么情况,就连我都不清楚。”
洛维娜开始吓唬小胖子,当然她说的也是实情。
“晚上会站在这里的可只有你一个人,不怕到时变成乱七八糟的怪物,你就继续走神吧。”
“唉!”查理叹了口气,他也并不是想这样,只是实在控制不住。
光是恐吓并不能见效,洛维娜又开始诱骗查理说:“其实这个魔法用不了太长时间,等月亮全都出来以后,只要一会儿就可以完成了。那些祭典不是要持续到半夜吗?等完成以后,你可以再去看啊。”
“可是天黑以后,就没有去艾隆的公共马车了。”
“笨蛋,那个时候你已经可以使用法术了,这可比马车要快多了。”
听到这句话,小胖子顿时精神了起来。
看到查理的动作加快了很多,洛维娜偷偷的笑了一下,等到人体炼金操作完成以后,查理根本就不可能再去干任何事情,就连家都回不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树林里睡上一夜。
不过今天是祭月节,女巫不需要帮小胖子编造夜不归宿的理由。
查理站在一座巨大的魔法阵中,这是他花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才布置好的,现在他就正站在阵中的圆心位置,等待着三个月亮在天边出现。
“白色的月亮出现了。”查理盯着天上,等待着时间的到来。
“彩色的也出来了。”
“红色的呢?怎么红色的月亮还不出来?”
“好了,不要看天上了,准备把药剂都喝下去。”洛维娜知道马上就是最佳的时间,开始吩咐查理。
“呸呸,真难喝!”就在查理抱怨着自己做出来的药剂时,他听到一阵悠长的咒语。
“怦!”“怦怦!”查理的心脏随着咒语的节奏开始猛烈的跳动,他难受得伸出手揪住自己的胸口,可是没有任何作用。
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快,感觉要从胸口直接跳出来。查理觉得好像每一次跳动,都从心脏里涌出一些东西。
“难道这就是血在流动的感觉?”他在心里想。
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心脏传出,直达大脑的深处,这痛很快传达到全身的每个角落。
查理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块皮肤,每一块肌肉都像被撕裂了一样,他想睁开眼看一下,这时就听到“砰”的一声,强大的冲击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他全身所有的衣服在瞬间变成了碎片。
鲜血这瞬间从身体各个地方喷出,因为喷射出的伤口过于细小繁多,血液从离开身体就变成了血雾。
这也是查理看到的最后一个景象,在血雾喷出的同时,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尽管如此,他也没能昏过去,剧烈的疼痛加上麻痒,折磨得他快要发疯,只能发出一声声惨叫。
“为什么会这样!”洛维娜不停地问自己,却想不出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
这个法术在她的印象里根本不应该造成如此可怕的后果,按照她的设计,只不过是一些骨骼的强化和肌肉强化而已,如今看来却像是彻底的体质转换。
这可是连教廷里的那些疯子都不敢尝试的改造。当然这也应该是人体炼金术最初希望达成的目标。
女巫试图将查理的灵魂拽入宝珠,这是她当初制定计划时准备的安全措施。可是不论她念诵多少次咒语,宝珠都没有任何变化。
为什么找不到查理的灵魂?他明明还活着!女巫开始惊慌起来。
洛维娜解封了宝珠内所有的控制,施放出自己全部的力量,哪怕这样会导致她无法抗拒冥界的召唤,慢慢的开始转化为死灵。
在无尽的魔力驱动之下,女巫终于能够看清楚查理身上的一切变化。
在三个月亮的光辉下,查理的灵魂、肉体还有灌注进他体内的魔力,已经紧紧地结合在一起,根本就无法分离。
洛维娜非常清楚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她的心悲伤的像是要被撕开一样。
怎么办?不管这种感情到底是因为契约还是她自身产生的,她只是想能替代查理受到这种痛苦。不过她现在却被困在那颗小小的珠子里,什么都没法做。
“你真得愿意替代他吗?”就在她绝望的看着查理体内的鲜血即将流尽,呼吸慢慢停止的时候,一个声音出现在她的耳边。
“墨菲斯!万能的墨菲斯。”她立即听出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赐给她知识和魔力的那位恶魔。
“我愿意!请您指点您虔诚的信徒!”
那个声音没有立刻给予女巫指引,而是用一句话刺入了洛维娜的内心。
“哪怕你的现在的感情是虚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