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很失望,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看到,没吃午饭的他只是随便在城里逛了逛。当然,他还是可以负担得起一顿饭的,如果他选择跑回来而不是坐马车的话。不过光是想了想那近三十公里的路,就让他打了个哆嗦,最后他还是饿着肚子坐上了回家的公共马车。
“可爱的小查理,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到爸爸这来,告诉爸爸你今天看到了什么?”很远就听到了父亲的召唤,查理看到了老巴隆从躺椅上站了起来。他立刻加快了步伐,向父亲跑去,他准备诉苦,向父亲抱怨这倒霉的上午,他期待着能从父亲那得到一些补偿。他跑得很快,看上去就像个圆圆的球在往前蹦跶。
“今天真是倒霉的一天。”他向父亲诉说着今天的遭遇,他没能看到圣火,刑场上有个美女他也没看到。他被一个该死的小贩骗去了午饭钱,最后他拿出了那个该死的玻璃珠。
“就在教堂门打开的时候,那个骗子拿着我的钱跑了,我只拿到这颗珠子。”
老巴隆看到那个玻璃珠,他不在乎被骗的那三个银币,相比起来,他更希望小儿子开心起来,于是他顺手接过珠子看了一眼,一边还在想着安慰儿子的话。
一片黑暗。浓郁的黑暗好像河水一样在他的眼前翻滚,进逼,他感觉灵魂好像要陷在里面一样。老巴隆挣扎着想把玻璃球从眼前拿开,但是他办不到,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暗将他吞噬。
突然一阵剧烈的摇晃,老巴隆从黑暗中惊醒了过来,他看到自己坐回躺椅中,小查理在摇着他。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
他回了回神,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坐下的,也不记得自己在坐下前看到了什么。
“不错的小珠子。”他说出了这句话.
“你应该把它对着太阳看。”老巴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好像有人在心里告诉他一样。
查理接过玻璃珠,转身对准太阳,然后他欢呼了起来。
“真的很漂亮,看来不算太亏。”
老巴隆不知道他儿子在里面看到了什么,他只是很开心的看到儿子心情又好了起来。他把手放进了口袋,摸出了几个银币。
“儿子,拿去,不吃午饭是不行的,赶快回镇上吃点东西。”
结果还不错,查理很满意这笔零花钱的数量,他接过银币,嚷嚷着知道了,然后揣起玻璃珠往镇上走。
老巴隆满意的半躺着,然后他看到了他的大儿子站在身后。
“活都干好了吗,肖恩?”
“是的,父亲。”大儿子站在那里,一脸的阴郁。
“父亲,你又给查理钱了。”
听到这句话,老巴隆有点不满。
“你弟弟没吃午饭,难道要让他饿肚子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肖恩紧张的分辨,“只是你给他的钱好像有点多,这样对他不太好……”
“好了好了。”老巴隆有点不耐烦的打断他大儿子的话,“你弟弟并没有拿多少,所有的产业都是你的,不要老是对你的兄弟这么计较。”
“好的,父亲,我听你的。那我先回去了。”肖恩转身离开。
查理在镇上玩到天黑才回家,他的母亲和大嫂刚刚准备好了晚饭,看到小儿子回家,母亲微笑着递上了条温毛巾。
查理的母亲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即便现在年龄大了,还能在她脸上看到过去的痕迹,而这美丽的容貌也遗传给了她的几个孩子。
当年老巴隆带着他的妻子回乡的时候,可是引起过一阵轰动的。
查理虽然像父亲那样胖,仔细看的话五官还是很精致的,而他的大哥肖恩,正是凭借那英俊的相貌和结实的身材才吸引到了镇长女儿的垂青。
令人遗憾的是母亲不能说话,据说是小时候生了重病,病好了以后就没法出声了。这也是后来镇上的人认为她会嫁给老巴隆这种人最大的原因。
“准备开饭吧,我已经饿极了。”老巴隆一把拉出椅子,坐了下来。
查理往自己的座位走去,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那目光让他心里有点发毛。
查理不怕他的父亲,他知道父亲爱他,至于他的母亲,那是一个多么温柔的人!
他的大哥肖恩有点怕老巴隆,从来不会当面找他的麻烦,而且肖恩除了辛苦的工作以外,剩下的精力主要都用来应付在妻子身上了。
查理怕的是他大哥的妻子。
一年以前,查理第一次感觉到这种注视时,他还没怎么放在心上。不过渐渐的,他感觉到嫂子的眼神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让他感觉有点冷。
从那以后,他就开始回避起大哥一家。
“我没注意到,我没注意到。”心里面碎碎念的查理轻轻拉出自己的椅子。
看到小儿子坐下以后,老巴隆才动了刀叉,肖恩和他的母亲坐在老巴隆的两侧,肖恩的左侧是他的妻子,玛德莲·德贝司,镇长的女儿,然后旁边坐着查理最小的妹妹丽莎,查理和迪克坐在母亲的这一侧。查理的大姐阿尔娜六年前嫁给了公国北方的一位商人,很少回到家里。
“父亲,前几天我听到个消息,我们的领主大人准备招收骑士侍从。”玛德莲在饭桌上突然开口,她有个好父亲,老巴隆对她也会保持一定的尊重。
“嗯嗯”老巴隆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的回答。
“我想,是不是让查理去试试。”她说道,“我的父亲是领主大人的管家,如果查理想去的话,他应该能说得上话。”
一声冷笑响起,肖恩皱眉看着他的弟弟,“迪克,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不要发出这种怪声。”
“没有什么。”迪克优雅的擦了擦嘴,动作轻盈的彷佛他并不是商人的儿子,而是一位贵族一样。
“记得几年前,我好像听到过类似的话,我亲爱的大哥。不过那时这话好像是对我说的,请问你能不能换个其他的方法。”
“你太不像话了。当初你大嫂好不容易帮你争取到一个名额,你看看你干了些什么,你竟然直接消失了一整天。”肖恩愤怒的站了起来,“你再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我的事情不劳烦你费心。”迪克那薄薄的嘴唇中吐出的每一句话都在撩拨肖恩的火气。
“迪克,闭嘴。”好像终于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的老巴隆发话了,“肖恩,坐下,吃饭的时候站起来,别人会说我们没教养。”
肖恩愤愤不平的坐了回去,眼睛还是瞪着迪克。
“迪克的事情,你就不用多想了,我已经有了打算,至于查理,他现在还小,还不到独立的时候。”
“查理今年已经十五了,很多骑士侍从的年纪比他还要小。”看着肖恩不再说话,玛德莲只能自己来,“父亲,你也知道,骑士的能力要从小培养,如果查理再大几岁再想进去就难了,而且骑士侍从如果做得好的话,有可能晋升为骑士。那时,小查理就是贵族了。”
“贵族?很好的笑话。”迪克忍不住又插了一句。
“我说过,闭嘴!”老巴隆终于发怒了,小丽莎被吓哭了,她的母亲赶紧过来,把她带离了餐桌。
老巴隆看向他的小儿子,从刚才开始,查理就一句话没说,只是专注在那片烤猪肉上。老巴隆有点欣慰,这个儿子虽然有点笨,不过一直让他很安心。
他和言顺色的问道:“查理,你嫂子和哥哥们的话刚才听到了没有,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查理有点茫然的抬起头,回答说:“爸爸,我这么胖,领主不会要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