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亦凡的举动早已是惊懵了的狮蛮,挣扎着脱离了亦凡,在屋外不停稚气的嘶吼,明显是不乐意被人这样摆弄,不过当看着这个早已是武艺尽出,对储物袋毫无办法的同伴,得意了起来,脑袋如向日葵般斜向天空,尾巴自然地在清扫着身后,一副小人得志摸样。
亦凡哪还看不懂,虽然此兽不能言,却早已明白自己的难处,当即做了一个决定,上前蹲在一旁,媚言倒“狮蛮,你看此处别无他人,而怪石峰乃痴道师父的山头,你我得同心协力,为他老人家争光添彩不是,相互帮助乃同门份内之事,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根本不予理会,前蹄还不时的捣腾着地面。
强压着无名怒火,这个禽兽,还真把自己当人了,好言相劝都不理会,莫非是想得到好处,心中飞快的思考。
去屋内把储物袋拿出,利诱道“这样,此袋内有辟谷丹一百枚,如若你能取出,我便送你十枚如何?”笑容明显带有欺骗性。
“吐噜噜”仿佛泄气一般的小兽,表情如谈判破裂一般,扭头就准备走开。
“哎,别走,好商量么,呵呵,我算是认栽了,一人一半,但袋子我得保管,毕竟是我的,日后也按此方法分配”脸色难看的妥协道。
“吼……”如骏马般,前蹄抬着老高,蹦跶着过来,在亦凡眼里此兽绝对是成精了,但转念一想,莫非它也练神力?
只见狮蛮步进储物袋,双眼直视,如盯着猎物,不过储物袋却明显的出现了一道裂缝,而且还能见着裂口处有一条金线浮现而出,原来是此线扎着袋口,而神力却要注入才能让金线伸缩。
虽然还没入口,伙食就被狮蛮分去一半,但总归是能支撑一段时间,或许能练出神力就不会这般麻烦,最重要的是还得向那个禽兽求教了。
回屋内,盘膝坐好,手拿辟谷丹,仔细端详,发现虽只有黄豆大小,却泛着米色之光,让人暖洋洋的感觉。
不多想就吞下,说也奇怪,入口后就不见踪影,喉咙都未曾有感觉,但却感觉肚子仿佛是吃过一顿大餐,腹饥之感顿时消散,浑身劲力充沛,心中大定,果然是修道者食材不同凡俗也。
解决了食物的烦恼,终于是步入主题,亦智师兄言道,把九转练神术习到九层便算是可以最快的吸纳精气,而突破养神境也是需要突破九层天,自己却连入门都困难,虽对修道理念已初步了解,但实际运用却是无处下手,毕竟对天地精气根本无法感应,更别说纳入体内了。
当夜色降临,天空早已是繁星点点,苦坐整整六个时辰,口诀早已不下千遍,除了感觉口干舌燥外,哪有什么天地精气,难倒是自己的精气外泄不成,心灰意冷的亦凡想到。
此时想起了当初在山寨中时,见着仙人凌空而行,带走婉儿的情形,看来是与仙道无缘啊,过往的片段浮现脑海,心中越发的丧气。
这也怪痴道,毕竟刚入道的弟子,放手就不管不顾,虽丢给心法,却未曾引领,所谓大道三千各不同,明道那家伙,虽是资质好于亦凡,但想运转心法那可不是一日之功,需要时间积淀感悟和对天地精气的运用娴熟。也就为何入门五年却只有三转而已。当然奇才在哪个时代都是不可或缺的,另当别论。
如果说美貌、天资等是别人的强项,那么亦凡就只剩坚韧了,屡败屡战虽是战场毅力,练功却也不乏此类,天道酬勤一语中的。
一个月未曾出门,苦练冥思,连狮蛮都在门外把此心法都快倒背如流了,但现实总是很残酷,当年私塾先生言道,好脑子不如烂笔头,形象的比喻以勤补拙,而当初的李富贵以及现在的苦无寸进,仿佛告诉亦凡,好脑子就是好脑子,烂笔头就是烂笔头。
亦凡常时间把精力集中练功,身心早已疲惫,况且是这般年纪的少年,面色蜡黄,脸颊塌陷,双眼周泛灰黑之色,如行将就木之人。
实在支撑不住的亦凡,终于停了下来,双眼无神的看着门口张望的狮蛮,喃喃道“当初以为此生习医便可当得大丈夫,此时虽有缘入得山门,却无缘道途,唉,人心所向,无尽乎”
放弃或许是一种好的选择,但放弃绝对是人心的重大挑战,步出屋外,看着小院里的无名药草,听着远处传来的鸟语禽鸣,阳光洒在脸上又感受到了温暖,天地万物都可以用心聆听,世间万象如奔腾长河,汇入眼眶,侵入心神。
亦凡感觉到了世间的精气波动,触摸到了气息的漂泊,却无法正真的与之沟通,与它们之间欠缺的是一座桥梁,月余的苦修,勉强能感受到精气,对修道人来说真是不值一提,人生不足百年,如若这般,怕是此生都难以入道。
师徒同命,或许在这对师徒身上展现的一览无余,就在亦凡为入门而苦恼之时,痴道也碰到了此生较为难解的局面。
国与国的战争,其实只是表面,道门之间的争夺却是本质所在,当初宋吴之争,背后都是有道门作祟,不老山在道门中算是中等偏下的小派,与周遭各派互有盟约才能在此地安养生息,但修道无情,利益是永远的追求,近百年门内人杰凋零,后劲乏力,在论道之中屡败各门,才出现了四面楚歌,人人得而欺之的境地,所占区域被周边蚕食,不得已才亲自出山维护山门脸面,但此已落下乘,不得已而为之。
各门虽面上是相协以抗外敌,而内部却是明争暗斗,多年前也不乏有门派被割据吞并的先例,痴道站在一座山头,眉头愁似秋叶,无奈的脸上尽是不甘。
争端不断,人无可用,是如今最头疼是事情,自己浑身是铁,也不能尽数接下,各个师兄弟都镇守一方,却抵挡不住人心所向,莫非真要到封山自愈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