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皇宫大院之内此时却是一片喧嚣,随处可见带刀的侍卫来往穿梭于各个行宫,引来各个内院的宫女太监,一片喧哗。一时之间热闹之极。
皇宫内院西北方向,一队带刀侍卫,伫立在司礼监院门口,明亮的火把映照着火光之下一张张年轻的面庞,火把在空中燃烧着空气“噼啪”作响,片刻之后,立在队首之人整了整微微有点散乱的衣衫,对着紧闭的朱红色大门行去,旋即狠狠一脚将厚重的大门“啪”的一下,用力踢开,露出里面一张张整齐横铺的小床,接着大声喝道:“皇上谕旨,搜查刺客,擅动着杀无赦!”话音刚落,其后面一众带刀侍卫鱼贯而入。
听见声响,正在熟睡中的太监,一个个猝尔惊醒,一张眼,却看着门内正闯入一张张凶神恶煞的脸庞,一时之间,好不惊惧,这一群太监皆是内宦编制之中最底层的人,一般来说,稍微有点权势的太监都是有独立的住房。不然带头侍卫也不会选择如此粗暴的方式进门,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对于有权势的太监内宦,他虽是奉命行事,无需畏惧,却也难防以后在背后被人使下绊子,毕竟,对于这些不男不女的妖人来说,他们活着的唯一乐趣便是相互倾轧。但是对于这群居的太监,他可不用顾忌这么多,在他眼中,这只是一具具残缺的身子,说不定什么时候主子心情不好,就一命呜呼了。
火光下是一具具好似剥了皮的羔羊一样的身子,雪白的内衣凌乱散落,拉着薄薄的棉被半掩在自己胸前,一双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恐惧而慌乱,单薄的身体在火光的映照下瑟瑟发抖。
闻听带头侍卫的喝声,一众慌乱的内宦顿时稍稍放下心来,正在此时,从一众瘦弱太监中间行出一稍稍年长的内宦,似是这一群群居太监的领头,向着侍卫头子走来,约莫两三丈的距离。
待得此人站定,侍卫头子这才得见其面容,观其面向约莫四十有余,面色白净,颌下无须,气色红润,体型稍胖,一双滴溜溜的小眼珠,在细长的眼缝里滴溜溜打着转。
观此人面相,既可知道,此人乃是相当之圆滑,不过也可以想到,越是这底层之人,越是生存不易,此人能不靠主子宠幸,做个小头子,想来也是有几分手段。
微胖太监躬身向侍卫头子行礼问道:“大人如何称呼?”
“我们副队姓李。”侍卫头子身后闪出一年轻侍卫沉沉说道。
“哦?原来是李队长李大人。”言语之间已经是轻飘飘得把那个副字给去掉了,更在其后加了句大人,这侍卫头子虽然是个小官,不过,这皇宫之中来往的多是皇家之人,要么也是当朝大吏,他这官职便是在其侍卫编制之内都算是最小的了,而其部下也都多是唤其为副队。明知这奸猾太监是一招马匹拍上,心里却也是有点飘然的,顿时之间,对其改观感不少,这奸猾太监的形象在其身后立时也变的忠厚老实起来。恨不得立马引为知己,插香拜天,锸血为盟。
“咳,那个,那个谁,我等奉命缉拿刺客,闲杂人等速速退开。”侍卫头子,轻咳一声,润了润嗓子,摆出了上官的威严。
说完,脸上拉出个自认为最亲切的笑容,眼带鼓励的望着面前的奸猾太监,心中一片狂吼:“快拍啊,马屁不要停啊,继续拍啊,快说为上官效命万死不辞啊,快说大人英明神武啊,快拍啊!”
奸猾太监闻言,面上微微一抽,心中顿时好似一万匹草地上的泥马(简称:***)奔腾而过,一时之间是人仰马翻。恨不得吐出三斤血雾,心中爬起一个小人仰天嘶吼:“不要脸啊,不要脸,稍微给你一根竹竿你就爬上天了,那个啥,那个啥,那个你全家啊,咱家也是有名字的好吗,咱家名字也很威风的好吗,咱家名字叫尉迟德啊,尉迟德啊,听过没有?记住没有啊?没有记住,咱家再给你念上一万遍啊,有没有?再念一万遍啊,有没有。无关人等退下,我们全退了,你搜谁啊,你搜自己吗?不要脸啊,不要脸。”心中的小人说完就摇摇坠地。旋即整了整衣角说道:“大人请便,”说完就闪在一旁躬身而立。
侍卫头子,闷闷的挥了挥手臂,说道:“搜,给我仔细搜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死角。”心中却是暗恨;“这人凭地好不厚道,做事一点也不坚持,一个马屁好歹得拍完才是,拍到一半不拍了算什么。难怪混了大半辈子还是一个小太监头子,没前途。”想到此处,顿时眼睛一斜身边的奸猾太监目光之中一片鄙夷。
若是奸猾太监知道此刻他心中所想,一定会狂吼着拖着半残的身子跟他同归于尽。:“你还想怎么拍啊?你一个小侍卫我也要拍半天马屁啊,那我以后见谁都得拍啊,而且,而且我只是客套啊,什么是客套你知道吗?我见到头驴都会夸他长的英俊啊!我还没说对你的敬仰滔滔不绝,朵朵菊花泛滥成灾啊!!傻孩子是不是从来没人和你客套过啊!你就这么缺马屁啊!御马监马多的是啊!把你的大脸凑上去蹭啊!马屁这东西,想要多少你就会有多少啊!我看上去是不是特傻啊!我要不要跪下山呼,吾皇万岁,万万岁啊!!”
听到老大发令,一群带刀侍卫凶神恶煞的,向着地上这群羔羊扑去,腰间还悬着明晃晃得刀尖,在灯光下显得好不刺眼。
只在片刻之中,便是传来一阵阵夹杂着尖细的粗嗓子哀鸣;“爷,您轻点。”奸猾望着侍卫头子古怪的面容,面色一阵抽搐,同时心中暗恨:“这是搜查,还是抄家啊。没天理啊,太没天理了啊。”
盏茶之后,结束搜查的一众侍卫躬身立在侍卫头子身旁,当先一人说道:“头,搜查完毕,无甚可疑。”
侍卫头子闻言却是悠悠说道:“哦?真的搜查完了?”
“是,无一漏处!”
“真的?”
“的确!”
“你确定?”
“我确定!”
“那,那是什么?”侍卫头子指着前方的一处黑暗之处说道。
“头,那是门。”回话的侍卫面色一片抽搐。
“废话,这我要看不出我还能做你们的老大吗?”侍卫头子一脸骄傲的说道。接着说道:“门旁边那是什么?”
“你还真不是老大,是老二,老大是队长!”回话的侍卫心中暗自嘀咕,随即说道:“那是花瓶,头。”
奸猾太监,顺着侍卫头子所说顺眼望去,只见在一旁的侧门之旁,正摆放着一只细小的花瓶,那花瓶约莫二寸之高,随不是什么名贵材料,却也是做工精细煞是好看。“小子,故意找茬吧!”奸猾太监心里如是想道。却不做声,只待观他接下来待要如何。
“没错,将那花瓶端来,待我,待本大人洗洗搜查,定要找出那隐匿的贼人。侍卫头子猥亵笑道。
“是”适才回话的侍卫这才无奈的将那花瓶端来。
侍卫头子端着花瓶细细抚摸了片刻,叹道:“我怀疑贼人,藏在,就藏在这花瓶之内,小陈,将这花瓶带走,今夜送入我房中,我也好细细审问。
心中却是想到:“我那小姨子适才入京,生的却甚是水灵。我待送个新鲜的玩意给她,也好讨讨她的欢心。
语毕,却是将那瓶中插着的水灵灵的花儿,一把扯下,放在呆呆站立的奸猾太监手中满脸正气的说道:“一码归一码,我等吃皇家俸禄,为皇家鞠躬尽瘁自然是份内之事。此花乃是公家之物,我等自不会贪墨,还请公公好生照料。
怔怔的望着片刻之间一脸正气凛然的侍卫头子,奸滑太监心中一片咆哮:“小子,你这是玩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