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平的家是郊区,离此约有15公里左右,梁平一般情况下都在学校住宿,每个月只会回家一次,领取生活费和父亲的唠叨。沿江路上,梁平开着车,看着这仿佛瞬间凋零的景色。心中也不禁升起淡淡地忧伤。一首梅艳芳的《女人花》在车内响起,那种让人纠结的旋律仿佛就是梁平现在心情的写照。
回去该怎么说呢?
这是梁平首先要考虑的问题,放假?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实话实说?那么一顿毒打是免不了了,在梁平的心幕里,父亲一直都是很凶残的,小错罚跪,大错就是木棍伺候,而这一次,梁平真的不敢想象。
车窗外,在这灯光璀璨的夜晚,月光的光芒显得是那么的迷蒙,一阵乌云飘过,遮住了那本来就微弱的月光。
回到家里,家里是全黑的,一点灯光都没有,一看就知道一个人都没有。
“这么晚了,爹还会去哪呢?”梁平有些疑问,一向古板的父亲绝不可能这么晚了还会待在外面的,除非是……
梁平急忙的把门打开,只见屋子间一个人都没有,大厅、卧室、厨房、卫生间都不见父亲的踪影,梁平拿起手机拨打了父亲的号码。
“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Sorry……”
“空号?”此时的梁平万分的焦急,心里默念道“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二姨!对,对,二姨。”梁平又拿起了手机拨打了二姨的号码,梁平一家没什么亲人,在城里也就是只有一个二姨,所以梁平第一时间的就想到的就是二姨。
“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Sorry……”
“又是空号?”梁平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不由的竟怀疑起自己的手机有问题来,可检查一遍之后,梁平的心一下子不蒙了,手机没问题,那么必定是……
“嘣”
礼花的声音响起,房间立马变得灯火通明,二姨与父亲分别从大门两边的门后面出来,两人手中各拿着一个礼炮,笑盈盈的走了过来。
“平仔,生日快乐”二姨和父亲齐声道。
梁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的不知所措,没想到今天竟然是自己的生日,想不到过完了今天自己便16岁了,更没想到的是父亲和二姨竟然以这么潮的方式为自己庆生,自己这次真的被惊喜到了。可正因为是这样,梁平不觉眼角已流下泪水来,自己这么的纨绔,这么的痴颠,以至于被学校开除,而自己的父亲和二姨,竟然为自己区区的一个生日花费这么多的心思,想到此,梁平心里浓起那强烈的愧疚感。
“爹,二姨”眼角带着晶莹的泪水,望着眼前这两个至亲的人不禁说道。
梁平的嘴巴抽搐着,鼻涕已流到嘴边,细心的二姨拿出一块手帕,将自己那感动的分泌液轻轻的擦笑道。
“16岁了,已经是大人了,还哭”二姨苦笑道,梁平是她一步步看着长大的,母亲因难产去世,导致了这孩子从小就缺母爱,以致于梁平对异性有着极强的依赖性和控制欲,而他的父亲平时总是板着一张脸,梁平从小就能从父亲那里感受到一点点的父亲,如果不是家里的经济条件算还好,梁平要过着无异于地狱般的生活,这一切的一切,身为女人的二姨是最能感受到的,只因来自那女人的细腻,正站在正对门口角度的梁平,此时发现,门口堆积着很多的礼品,其中就有李主任最爱的中华烟和火龙果。
难道?
梁平一惊转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梁人也注意到儿子的表情,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果然,父亲的承认证实了自己的判断,看着父亲的表情想必是原谅了自己。一股浓浓的亲情涌上心头,一种欲发不发、欲哭不哭的感觉占据了整个内心。
“爹”
这来至心灵的呐喊从梁平的嘴里传出,此时梁平的心情已是无法用语言能形容的。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梁平第一次这么深刻的体会到。看着父亲那被岁月摧残的脸,梁平心里更是多了一种莫名的心酸。
梁平的父亲叫梁元,是城北一件被服长的组长。因为工作的需要,经常是早出晚归,所以很少能陪到梁平。自从梁平上了高中,住进学校以后更是没人管了。加上每月有300元的巨额的生活费,在经济条件宽裕的情况下,梁平能接触到社会上的一些人以及那些风花雪月的场所。在这个五花八门的世界里,如果没有强大的意志力,是很容易被环境而影响的。梁平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
今天中午,梁元就接到李主任的电话,将梁平的情况讲述了一遍。梁元听到之后的第一感觉就是一蒙,细想之后也并没有感觉到奇怪,反而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更多的是后悔,因为梁元早就收到了梁平变坏的风声,只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没有去深究,一种得过却过的心态在作祟。梁元想到的第一办法是补救。于是买了很多李主任喜欢的东西去看望他。可是,一向贪婪的李主任这次去将他拒之门外。李主任的这种态度真的让这个40多岁的男人的心一下子就跌到低谷。梁元使劲摇头,后悔晚矣。
作为当爹的,不想因为自己的心情影响到儿子,何况今天还是他的生日,所以就联合了他唯一在县城的亲戚二姨,给梁平的生日来上演了这一出。
“平仔!”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也挡不住内心的愧疚,眼泪也从那苍老而又明亮的双眼中流露出来。张开双手,看着这从小跟自己长大的,却又经常不在自己身边的儿子,希望能从这宽大的胸怀和以后的行动来弥补对这孩子的过失。因为他自己知道,他欠这孩子太多,太多……
可就在这被浓浓的亲情包围住的气氛时,梁平的电话响起。
“李主任?”
看着来电显示的是李主任的号码,刚才的感觉被这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梁平不禁眉头一皱:“李主任找自己会有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