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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人如其名

开学三天了,然而沁园三栋608寝室却还是三缺一的状态。

“一号床的那位仁兄莫非读大四了?”

说话的是来自E市的韩东,是个头一米七七的单眼皮男生。说到E市,外地人最有印象也是最称道的当数那里的羊肉汤。E市羊肉汤拥有1000多年的历史,和敦煌的壁画一般年龄,其肉质细嫩、肥而不腻;其汤呈奶白色,鲜香浓烈,深受食客喜爱。在寒天,一盆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就是E市人待客的极品。

从韩东初次报家门的时,便可窥见一二。

“来自哪里?”

“E市。”

“噢。E市的羊肉汤不错。”

“嘿嘿。兄弟什么时候到E市,我做东,吃正宗的E市羊肉汤去。”

“perfect!”听到韩东的调侃,他从网络游戏中抽身出来说。他,海拔178cm,穿着湖蓝色的运动体恤,浅色的水洗牛仔裤,一张古铜色的脸上“对号入座”着算得上端正的五官,美中不足的是鼻梁上架着阿拉蕾般的黑色眼镜,有种卡通的可爱与幽默。不过,这并不能掩饰镜框背后那双熠熠生光的眼睛,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既憨厚又精悍。这,就是龚诚轩。见他冒出一个英语单词,徐虎以为他打游戏出彩了呢,忙凑过去问:“什么状况?”他却朝着韩东说:“推理能力不算太坏,你瞧瞧那名字,韩墨,怕是肚子里墨水太多,不愿意屈就在A大,所以干脆读高四,拼个清华、北大,才能‘名副其实’!”

徐虎,这个活跃在一米七附近的浓缩版的F市小伙子,见诚轩有点不搭理他的味道,不乐意了,回到书桌前聊起了QQ。

寝室里,三个人都是计算机系的同班同学,而诚轩口中的韩墨是则是数软学院的。韩东说:“十有八成是这样了。不过可惜以后如果玩麻将就凑不成一桌了。”

“现在不都流行斗地主吗?”

徐虎插话了。

“听你们这一说,我想起师兄学姐们说起的A大的两个经典传说。一个是孔子的三缺一。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九教门前塑了个孔子像,不过搞笑的是孔子左右还有2个名人的像,且刚好三座塑像中间有一个方形的水池,这个景观就被调侃称三缺一,后来又如徐虎所说,称之为斗地主。另一个是A大附小附近的,有一个知识可以托起整个地球的塑像,你们猜他们怎么恶搞的吗?”诚轩卖起了关子。

“什么?”徐虎转过身子问。

“读书顶个球。”

“哦,晕!”

愉快的闲扯之后,韩东和徐虎因为户口资料不齐全,被指导员叫去了。房间里就只剩下龚诚轩一人了。对诚轩来说,他对大学生活的期待蛮高的,和室友相处只有短短的三天,还算凑合,他满意的自是笑了。无意间他一甩头,瞧见对角线的位置空空的一号床,竟又期待起来:小子,真的不来了吗?

诚轩的脑袋还没有摆正,他流星般出现了:一米八的伟岸,黑色的T恤,黑色的牛仔裤,飘逸的头发,轮廓分明的五官。当韩墨拎着包进来时,诚轩的第一反应就是——酷毙了,简直就像偶像剧中的男一号!唯一碍眼的就是脖子上有一块很明显的疤痕,像被什么模子印上去般。

“你好!我龚诚轩,你小子终究来了。”诚轩愣了好几秒,方记得招呼。

“你好!”那个叫韩墨的人机械的应了一声,把包往写字桌上一扔,连轩正眼都没甩,转身出了门。

碰了壁的轩,自讨没趣。原来韩墨的“墨”不是墨水,而是冷漠啊。轩是一个洒脱的人,自有办法安慰自己遭受的冷遇——扮酷,谁不会!不过,据经验介绍,那种人很有时候会自讨苦吃的!哈哈,幸好不是我。

九月的大学校园,太多的话题与新生相互牵连。比如下周军训的消息像爆炸性的新闻在校园里传的沸沸扬扬,烽烟四起。

“青青,你们学院通知军训的事了吗?我们还没说。”林文趴在校园广场的草地上,转悠着眼睛问。

“还没,不过传言应该属实,几个同系的同学向辅导员老师证实过。”青一边回答一遍翻看泰戈尔的诗集。

对青来说,在有凉风的日落时分,坐在一大片青草丛中,头顶一汪湖水般的天空,读读书或是写写文章,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林文一听,好不失望。她换了仰卧的姿势,天空是清爽柔和的颜色,然而光芒并不弱,她只得用双手护着眼睛。“唉,盼了一个假期,连花儿都谢了,却盼来了该死的军训。记得高中那会,也搞什么破烂军训的,整的我命都丢了半条,要命的是脸上都脱皮了。”

“没那么夸张吧?”青用食指将脸颊上的头发往耳后别了一下。

“夸张?你没听说吗?不知学校哪个领导说我们高考一结束,就玩得不知天南海北,要趁军训的机会狠狠磨砺我们的意志。你说,我们玩我们的,碍着他什么事啊。”林文停了一下,继续说,“更要命的是,听学姐们说,A大的军训向来都是一个月,这不摆明了整人嘛!中学一周,我已经够呛了,还一个月,不是要命吗?”

“说得跟魔鬼训练营似的,你别自己吓自己。”

“对,就是魔鬼训练营。”青的反应让文有些生气了,索性坐了起来,“我说你怎么这么镇定呢?我们学院的人传的可吓人了。到时候你白白的脸成了包黑炭时可别向我诉苦……”

在A大学混了几天,原来计算机系的地位被贬得如此低下,“计院(妓院)”,太损了。这使得诚轩等一帮七尺男儿肝火大动。现在“妓院”正在召开年级大会。学院李院长正在上面大谈军训的事。如果是妓院,年级组长不就是老鸨?想到这里,轩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不过只是意念上的。

“同学们,具体安排学院会尽快通知你们。我希望每位同学积极地对待这次军训,把它当做人生的一次磨砺,同时也为我们学院争光。好,今天的集会就到这里,散会。”

“闪人啦!”下面的学生呼声一片。

“这李院长怎么跟个老太太似的,足足哆嗦了40分钟。”

真替李院长冤屈。这帮家伙,中学的班主任磨磨唧唧一两个小时,也没见他们冒一个泡。现在倒好,40分钟而也,就把正当壮年的院长称为老太。这就是大学生,比中学生更加立体、真实。

一回到寝室,轩就打开电脑。“查到了,查到了!”诚轩音量提高了八度,“MOG军营。”

“那不是我们要军训的地方吗?”韩东凑了过来。

徐虎一听军训也猫了过来,三个人头倚靠在一起,盯着显示屏上的字幕。

轩念道:“MOG军营,以‘严肃、严酷’著称,其环境之艰苦超乎想象,睡车库,吃泡菜……一周只能洗一次澡”念道这里,三个人狂晕。

“太BT了。”

韩墨丝毫不理会下面的三个人,他半躺在床上,翻看着什么,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起身上厕所之际,轩看见了墨。对608室的人来说,这个姗姗来迟的韩墨就是一个怪物,来了几天,说了几句话都可以用十个指头数清。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为了融洽关系,几个人主动和他搭话,特别是诚轩,可他倒好,爱理不理的,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在他看来,所有的问话都可以用“是”“对”“哦”之类的单音节词来应付,真让人受不了。徐虎最先不甩他,韩东几度碰钉子之后也视之为空气。只有诚轩还一副不屈不饶的样子,时不时搭讪几句。在他看来,韩墨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就像现在,他们都在讨论军训的事,而韩墨静静的在那里发呆,满脸忧郁的,就好比是一滴墨滴在了纸巾上,不断蔓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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