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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013、送火神

杜康合着《有仍之歌》铿锵有力的节拍,迈着步子跟在风华的身后,向着任宫的方向前进。

仍宫是仍国宫城里面最高的建筑,座落在宫城的中中轴线上。远远的杜康就看见,一个高高隆起的土台,大约三米高,仍宫就是建造在上面,仍宫的宫殿有两层楼高的光景,也全是土木结构,整个仍宫从正面看应该有个百多米左右的宽度,这里就是国君平时起居和处理政务的地方。

杜康一步一步的接近宫城,接近仍国最核心权利的所在地,远远的他看到仍宫的大门前放着一口青铜大鼎,旁边似乎站着两个人。

是国君他们吗?杜康内心中充满了期待,会在仍宫遇到外公吗,他会以怎样的眼光看我这个杜康呢?

到了离仍宫不到十米的地方,所有跟随在杜康三人后面的人,除了世子风云,其他人都停下了脚步。

杜康和风飞一左一右继续护卫着风华沿着土台南面的台阶上去,他已经看清楚了大鼎旁边的人,只是两位披坚执锐的精干卫士,并不是仍国国君和什么人。外公他等下会出来吗?杜康在满肚子疑问中期待着。

四个人到了仍宫门前的青铜大鼎旁边,两名卫士闪到了一旁。

这个仍国国君、夏朝的外公并没有出现。杜康失望地看到,是风云从风华的手中接过了圣火火炬,然后用火炬点着了大鼎里满满的松香和柴禾。

大鼎里火焰哔啵作响,这迎火神的程序算是完成了,此时的仍宫周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这个外公到底是怎样的人,杜康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好几次他想要问风飞外公的名字,可是又忍住了,毕竟对于一个部落方国来说,国君的名字就像是一个天神的名讳,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得出口。

风云将手中的火炬挥舞了几下,然后插在仍宫外面的一根最粗最大的中央大柱子上。接着,看到那两名护卫,一人拿来一个火种盒,一人拿着一个还没点燃的火炬。

杜康看到风云接过这个火炬,看样子,这火炬就要简陋多了,只是一根普通的木材,上面缠着厚厚的桑布,桑布是放在松油里反复浸泡过的,很经得起燃烧。

风云把火炬放在火种盒里,呆火炬燃着了,他把火炬递给风华,把火种盒里的炭火倾倒在地上,用脚细细的再把每一颗火星踩灭。然后大喊一声道:“敬送火神了!”

风华举起这个简陋的火炬,快步奔出宫城,去往内城的火神台广场,在那里仍国大祭司将举办一次简短的祈福活动,然后由每个家族自己护送旧火到荒山野岭里去,送的越远,灾祸就越难回来。

杜康和风飞紧随其后,他们的身后是风云、风雷,没看到风雨,可能是还小,被仍宫里的人抱回去了,再后面是仍国的文武百官。

杜康到了火神台广场,看到仍国的大祭司已经站在火神台上,听风飞介绍说,仍国的大祭司叫彭返,他的先辈在仍国初建是就已经担任大祭司,据说他还是黄帝大祭司彭越的后人。

大祭司彭返身穿一件宽大的银丝编制的宽大袍子,头戴一顶白玉帽子,帽沿上挂着两条大红的流苏在胸前迎风飘舞,那身银袍子上没有别的装饰,但是却是最能秒杀视力的,因为有许许多多白色红色的月光火光在它上面跳跃,让你瞳孔疲于应付。

彭返的后面是两面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大旗。

一面绣着一只振翅而起的雄鹰,厚厚的羽毛,尖尖的喙子,那双黑亮的眸子炯炯有神,广场上的每一个人无论站在哪个角落,都觉得自己正被鹰眼俯视。

一面绣着一个大大的“风”字,笔迹遒劲有力,寥寥几笔虽是绣出却也像是石斧玉刀刻出一般。

风飞告诉杜康仍国首领之所以姓风,是因为他们是风的后人。他们的先祖风伯的诞生,有一个精彩的传说:

有一次,泰山南麓突然飓风狂起,所到之处,连两人合围的大树都被连根拔起,房屋摧垮无数,牛马禽兽更是被轻轻吸起来。飓风一直刮倒了一个叫鹰岗的小山峰突然消失不见,山下的人们隐隐听到山上有婴儿的啼哭声。这小山峰上平时经常有雄鹰盘旋,一般人都不敢上去。

有胆子大的,攀上山峰一看,看到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正躺在一个鹰巢中,让人奇怪的是,附近的雄鹰非但没有伤害这孩子,而且一飞到鹰巢上空就拔下自己的一个羽毛覆盖在孩子身上。

更让人奇怪的是,那些覆盖在孩子身上的羽毛竟然像雪片一样慢慢的融化了,消失在他白嫩的皮肤上。那人觉得奇异,就花费了点力气,把孩子从峰顶抱了下来,将他抚养长大。因为是飓风所生,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风伯。

风伯长到八岁时,背后慢慢长出了一对雄鹰的翅膀,收拢时可以消失在背后的肌肤里面,展开时能御风飞行。风伯十八岁,背后的一对翅膀展开已经有四只手臂那样长,用力一张一合能引起狂风大作。

不仅风伯能飞行,风伯的后人也一直有一对雄鹰的翅膀,因此被人们称为有羽一族。

有羽一族传到风廉这一代时,已经是个大邦国。那时候,黄帝和蚩尤争霸,风廉和朋友雨翳,一起死心塌地追随老帝王少昊,共同协助蚩尤对抗黄帝,不料在涿鹿之战为黄帝所败,有羽一族所有的族众,全部被黄帝的女祭司旱魃施了符咒,背后的翅膀再也无法长出肌肤。

失去翅膀的有羽一族逃避到了济水河畔,在这里又开始繁衍生息,由于没了翅膀,就改称仍国,因为他们一直相信,只要有机会解开旱魃所施的符咒,有仍的族众就一定能重新生长出那对隐形的翅膀,再度遨游蓝空。

杜康第一次听到,觉得这传说过于离奇神秘有些不可信,后来想想,这种先祖有关的动人传说,不管当真不当真,都是可以提高族人的认同感和归属感,提升国人的乡土意识和爱国情结。

火神台上的大祭司彭返双脚一高一低,跳着舞步,学历史的杜康自然知道这就是古代祭祀活动中的“禹步”,听说因为治水,大禹的腿出了毛病,被弄成了瘸子,所以走起路来是一瘸一拐的姿势。

后世的祭司们也真是萌的某名奇妙,一个个竟然学起在祭司时竟然学起大禹走路的姿势来,只是这彭返的动作更是夸张,身子高低起伏倒像是骑在一匹颠簸的马匹上。

不一会儿,彭返手中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两块石头来,他敲扣着手中的两块石头,石头里迸出星星火花来,然后他用嘴巴轻轻呼气,那些火星竟然化为一条条火蛇,吐着火蛇向着四周探去,转眼又消失在这个夜晚的虚空里。

最后,彭返打开一直精致的青瓷坛子,往夜空上一倾,泼洒出点点液体来。杜康闻到了一股甜甜的黄酒味道,这时他看到广场旁边有许许多多的祭司人员,打开了一坛坛的黄酒,把酒水当做祝福的净水,往人群里泼洒。

这火神节祭祀活动马上就要告一段落了,下面是要将火神送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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