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负责大唐帝国最高的刑狱案件审理,李慎行来到大理寺门口的时候,却感到异常的萧条,门外寒风凛冽,全然没有该有的气派,李慎行走进了门口,忽然门里头跑出来两个护卫,同时拔出刀指着李慎行嚷着说:“什么人,竟敢私闯大理寺!”
李慎行冷笑一声,也拔出了剑柄,也算是护着自己的安全,朝里头走着说:“进去说。”
两个护卫互相看了一眼,猛然朝着李慎行砍杀了过来,李慎行忽然在空中舞动起了剑柄,只听见啪啪两声,护卫手中的刀全被甩到了地上,李慎行跳了起来,一人一脚,将两个护卫踢到了两旁。
李慎行深深地吸了口气,冷笑了一声,傲慢的朝着里头走去,刚走到院子门口,便听到里面正堂内传来了鞭子刺耳的抽打声,李慎行凭经验推断,从声音听出来,这下手的人很重,而且血已经开始流了不少了,李慎行心里暗暗想,好厉害的汉子,竟然也不吭一声。
李慎行忍不住快步的跑到了正堂内,果然见众人正围着一个汉子打着,几个站在一旁手拿长棍的衙役见陌生人闯了进来,全都大喊着举起长棍打了过来。
李慎行大喝一声:“慢,都住手!”
衙役们被这熟悉的气势吓得停下来了,手里举着长棍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在打人的衙役也蒙在了那里,仔细打量着李慎行。
李慎行掏出了刻着万骑字令牌,这万骑令牌只有守卫皇宫的龙武军才能持有,这一下唬的众人全都跪了下来,都以为宫里又有了什么新的差遣,全都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李慎行收了令牌,见地上的人已经昏迷了,便问:“这是什么人,为什么打成这样了。”
趴在地上大人的差役满脸流着汗,声音颤抖的说:“大人,这是裴远少卿,是刑部尚书窦云丁大人下的命令,说是少卿大人办案不力,所以。
李慎行皱了皱眉头,连忙吩咐说:“立刻吩咐人给他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带他下去休息吧。”
差役为难地说:“大人,这,小的不敢做主啊,这可是窦大人吩咐的啊,大人,你就不要再逼属下了啊。”
李慎行正要言语,忽然外面传来了马蹄的声音,然后就见一群人跟着吏部尚书刘黑跑了进来,刘黑一见李慎行,喘着气说:“李大人你来的真早,属下还都没有把陛下的旨意传下来了,我一听说你来了,就赶紧的来了。”
李慎行心里一想,肯定是这吏部尚书刘黑在大理寺外有监视消息的,所有才知道自己的行踪,李慎行不漏声色地说:“你来的正好,宣旨吧。”
于是刘黑便恭敬地将皇帝任命李慎行的公文又念了一遍,这时候刚才在门口和李慎行发生冲突的衙役也已经跑了进来,听李慎行是新任的大理寺卿,顿时全都跪在了地上,大喊着饶命。
刘黑大怒说:“混蛋,你们竟敢对李大人无理,全都给我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给你们以后长点眼色。”
李慎行连忙制止说:“不用了,他们也是尽自己的职责,你们现在快些把少卿抬出去养伤,我以后还有些话要问他。”几个差役立刻吆喝着,抬出去了。
刘黑走过来说:“李大人,这长安城最近出了这些大案,大理寺卿前些日子事情调查着,自己竟然也无故失踪了,陛下现在派您来了,大人若有什么需要协助的,我刘黑一定全力支持。”
李慎行说:“多谢大人,我此次前来也是蒙陛下的信任,现在外有安禄山反贼正盘踞在关外,我们这里可不能再乱了。”
刘黑说:“大人说的极是,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啊。”说完话,又寒暄了几句,便走了。
李慎行又吩咐了差役一些事情,又熟悉了下大理寺的环境,也就几天过去了。
大理寺少卿裴远这天来见李慎行,李慎行近日来不停地在看案件的公文,可是丝毫没有任何的线索,抬起头见裴远来了,便放下了手头的毛笔。
裴远正要跪下,李慎行连忙将他扶住了,裴远拜了拜说:“属下,大理寺少卿裴远拜见大人。”
李慎行说:“不用多礼了,你就是大理寺的神医少卿裴远,我早都听过你的名字了,但是那天没想到你竟然受了那么重的皮肉之苦。”
裴远说:“大人,你有所不知,大理寺自从杨大人失踪后,这刑部就不停地催促我们找人,可是我们也不知道杨大人到底去了哪里,于是他们便认为是我办事不利,哎,不过就是些皮肉之苦,都是兄弟们手下留情了,不然这半个来月我早都没性命了。”
李慎行疑惑的说:“按说也奇怪了,堂堂一个人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裴远见李慎行似乎不相信自己,慌忙说:“大人,你要相信在下啊,我确实不知道杨大人的的去向,我虽然是少卿,可是杨大人平日里去哪里也不会给我说啊。”
李慎行连忙说:“你多虑了,我并不是怀疑你,以后我还需要你的多加指点呢,我们之间不必有什么隐瞒的。”
裴远激动地说:“多谢大人。”
正在这时,外面的看门的衙役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喘着气说:“大人,刚才有人在长安城外的渭水河边发现了几具尸体,身上穿的都是官服,长安令张大人请您过去看下呢。”
李慎行这几日一直心里着急,没有半点线索,现在见这情况一下子不由自主的来了精神说:“裴远少卿,我们一起去看看。”
说着,带着一班大理寺的差役们一起来到了渭河边。
渭河边上人潮涌动,将打捞上来的尸体围了一圈,尸体被长安令府的人看管着,任何人不的靠近,长安令张大人一看见李慎行他们,便招呼着进来了。
彼此客气了过了,张大人挥了挥袖子,清了清尸体的臭气,然后说:“李大人,我刚才已经看过了,这就是大理寺的杨大人,旁边躺着的两具尸体也是大理寺的。”
李慎行见躺在地上的杨大人脸色苍白,全身肿胀,他转身对裴远说:“你去给你做一下尸检吧。”
裴元便答应着,已经命手下的人取来了工具箱,取出了割刀和一些古怪的药品,蹲在地上,长安令一看这阵势,立刻找了个借口说是维护秩序,躲得远远的了。
李慎行趁着裴远检查的时候,观察了下渭河的地势,见远处的水流非常急,从北边的高处飞驰下来,只是到了这里才缓和了下来,渭河两边堆积满了冲下来的野草。若是按这种情况来看,这里一定不是裴远大人被害的现场,恐怕是从别处冲过来的。
李慎行在裴远做尸检验的时候几次打断他,问他有什么线索,裴远都摇摇头了,李慎行慢慢的心里也就开始着急起来。
夜色开始降临的时候,裴远已经快要做完尸检了,正起身将尸体翻个过的时候,忽然见尸体的背后明显的有几道鲜红的血印,裴远连忙将李慎行叫了过来,然后指给他看,见那血印一道道的写的非常的深,李慎行越看越熟悉,口里竟然就冒出了两个字,飞骑。
“什么?”裴远听到了李慎行的话,仔细的认着尸体上的字,刚才他是凭着往日的经验,再分析血印的形成原因,现在见李慎行的话,果然那血印组合成了两个字,飞骑。
一股夜晚的寒风吹了过来,裴远不由自主的打了身冷颤,飞骑,这是负责皇宫内安全的羽林军的别号,难道杨大人的死和羽林军有关系吗?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外有安禄山的叛军,如果飞骑营再内乱,大唐天下简直不可想象,裴远吓得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
远处,长安令张大人朝这边走来,招呼着说:“大人们,尸检可得出了什么消息了吗?”
李慎行悄悄地给裴远使了个眼色,裴远连忙让衙役们将尸体又翻回了正面。
裴远对长安令说:“这尸体内部已经腐烂了半个月了,恐怕是有人先谋杀了,然后抛进了渭河里。”
长安令故作愤怒的说:“竟然有人敢谋害长安令大人,等抓住了,一定要严办!”
裴远点了点头说:“只是不知道是从哪里抛进河里的,只能顺着这河流一路朝上打探消息了,看能不能有些线索。”
长安令说:“你放心,明日我就命令手下沿着河边一家一家挨着问!”
李慎行这时候却紧皱着眉头,心里想着什么,长安令见李慎行不言语,便问候说:“大人,这夜晚风寒,不如去舍下休息休息,给大人压压筋。”
李慎行摇摇头说:“不了,这尸体等我向朝廷写封公文,说明死因,麻烦长安令大人通知下杨大人的家人,我现在要回大理寺有要紧事。”说完,便和裴远一行人走了。
长安令恭送着众人走了,然后边走边用袖子捂着鼻子,吩咐手下说:“晦气晦气,赶快把这尸体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