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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武定凤王府

凌子默、楚建威、章皓率领两万五千官军悄悄离开了宣威关,磅礴跃进乌蒙镇。临行之前,凌子默准备留给井聪珉八千将士。

谁知井聪珉却道:“此次诸将随提督远征,多一兵则力量强一分。而末将身处宣威关内,坐享地利之便,要说用三千人守关太长时间则不敢说,但是用三千人守三十天,自信还能办到。况且,前有提督和各位将军大军,后有随时会到达的朝廷大军,我料敌军必不敢恋战。只要我们充分利用好这些,我愿用人头担保立下军令状,为提督争取这三十天战略期限。”

凌子默心中暗暗叫好,但他还是想看看井聪珉的真本事,是骡子是马就让他上战场上真正地遛一遛。说实在的,人,就好比生铁,不经一番烈焰与铁锤的磨练,是难以成为好钢的。

于是凌子默口上只是淡淡地道声“小子,那就看你的了。”一面深深地望进井聪珉那双漂亮的眼睛,他那过于精美的眼睛,仿佛能把一切人心看透,一定令不知多少女人为之心跳加速,无所遁形。凌子默故意与他比拼内力一般对视着,井聪珉终于眨了一下眼睛,眼中光华已然内敛。在凌子默逼人的眼光中,井聪珉不仅看到了他对自己的期待,也看到了凌子默作为主帅的果决,甚至有些……无情。

“你给了我承诺,那么,就看你能从我这拿到什么承诺了。”次日凌晨,凌子默在纵马出关前,又对井聪珉说了这么一句,便率领大军出发了。

******************

楚建威等顺利地抵达了乌蒙镇,军士们正在紧急抢修工事,做好万一敌军来袭的准备。

“什么?子默,你疯了吧?你要亲自前往武定府?”叶恺听了凌子默的想法,忍不住冲口而出。自从他随凌子默出征以来,一直十分佩服凌子默,但,但是,这一次凌子默的决定也太疯狂了一点吧?虽然话一出口,叶恺就已经自觉说的有点重了,但是这实在超出他的心理承受了。

要知道现在讨逆官军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凌子默身上,而这个凌子默偏偏这个时候偏要去以身犯险。

楚建威没有说话,他想等着凌子默的解释。

“我知道这个计划有点冒险,但是我们必须给这些土司,尤其是武定府土司凤大人充分的尊重。在这里除了我和楚总兵,派谁去凤大人都会觉得我们失礼。人家说礼多人不怪,所以我们不能在礼节上欠缺了,在此关键时刻,出不得差错。”

凌子默稍顿一顿,接着道:“而楚总兵乃是武将,身系一军之重,不能轻易离军。不像我只是一介书生,即便敌军来袭,我冲锋杀敌可远不如楚将军。而且只要楚总兵、章总兵和大家在乌蒙虎视武定,我料想凤大人是不会也不敢乱来的。”

诸将一时无人再说什么,都望向老成持重的楚建威。

“既然提督这样说了,我觉得他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也有把握。我们大家就谨遵将令吧。”楚建威站起来道,“但请提督务必多率护卫前往!”

“这也不必了吧?多带不得,少带又无益。还是请毕纬将军和我一起走一遭吧。”

“是!”高大威猛的毕纬听到提督军令,立刻高声应道。

**********************

武定。凤王府。

帝国太祖开国时,总结历朝兴衰成败的教训,发现决不能让地方官在某个地方为官时间太久,以免其在那里势力坐大,就会尾大不调。更不能让官职世袭,所有的正式官职都必须由皇帝任免,任期三年,除非遇到特殊情况,否则都必须转任其他官职,这样的官职,帝国朝廷称其为“流水官”,简称“流官”。

只有立了特别功勋的臣子,可以获得“王公侯伯”这样的爵位以世袭,但这样的爵位必须每世袭一代,就得自动降一级,而且也并非朝廷的正式官职,只表明享有相应的俸禄与待遇。就好比威宁侯府的戚杨将来可以承袭戚长烈的“威宁侯”爵位,但是戚长烈的“左军大都督”的官职是不得世袭的。这样可以有效防止臣子专权,从而彻底避免繁盛如大唐最终也因各藩镇节度使世袭权力,而导致大唐为自己臣子所灭亡的悲剧。

但是到了太宗、高宗时代,为了平定安抚西南苗疆、摆彝,便开始在小范围内将本应是“流官”序列的“知县”、“知州”的官职授予苗、彝部落首领,并准予其世袭,称之为“本土知县、本土知州”,简称“土司”,是与“流官”相对。

在当今圣上祖父玄宗朝时,因武定府境内最大的摆彝女首领协助朝廷平乱有功,被特旨召见面圣,一时荣冠苗彝诸部。待其归来之前,玄宗皇帝下令将其提拔为“武定军民府土知府”,并赐其姓“凤”,从此武定土司凤氏一族便成为天南一带最大的土司。当地百姓便那座全称叫做“敕造武定军民府知府衙门”的高墙大堡,尊称为“凤王府”。

这一日,自先帝赐姓以后的凤王府第三代当家人凤鸣,正背着双手在书房里焦虑地走来走去,昨天他已经接获消息,如意教已经起兵十万人马,前来攻打宣威关的官军。更要命的是,就在今天早晨,如意军又派人送来了结盟盟约,逼着自己结盟。

从凤鸣自己出发,他当然不愿意背弃实力强大的中原朝廷,但是如意军兵强马壮,眼看就要兵临城下了,而自己的武定府内只有军民三万余人。即便加上罗婺土司和大大小小的土舍们的兵马,最多不过七万人。但是这临时拼凑的七万人又怎能与训练有素、作战经验丰富的十万如意教大军相抗衡呢?何况这一次率领如意叛军的乃是传说中的杀人魔王农山带领的,他十分担心如果自己不听从农山的号令,会不会遭到屠城的报复?

之前,凤鸣他还指望着朝廷官军来援助,可过不多久,就传来了省里的布政使、指挥使先后被杀死的消息,就连钦差大臣也兵败如山,生死不明了。得了那个消息时,他真的是有一种要一头栽下来的眩晕。虽然后来,他听说官军出了个奇才,反败为胜将如意军击退并夺回了宣威关,但这最多也只是回到了讨逆大军开进天南之前的局面,但毕竟连省城不都丢掉了吗?

那个所谓的奇才小娃娃靠得住吗?

门边轻轻传来两声敲门声后,一位丰神俊朗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阿爹,有个不速之客前来拜见!”

“什么人?”

“他自称凌子默。”

“什么?凌……凌子默?”

“大概就是那个用兵如幻影的‘幻影猎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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