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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昔年往事

转眼间,两年多过去,云子潇已满十六岁,也不是刚来时的那副孩童模样,相貌也有了很大改变,原本就十分清秀的脸庞生的更是英俊,也长高了不少,刚来时只与月冰璇的胸口平齐,现在却与她耳朵齐平,只矮了半个脑袋。身材高挺俊拔,神情潇洒文秀,配上那张英俊的脸,能让任何女人着迷。

月冰璇也出落的愈发的清丽无伦了,绝美的脸庞少了一丝稚气与青涩,更惹人注目。比之过去两年,已长高了些,身材高挑,凹凸有致,无一处不散发着迷人的曲线,修长的美腿多一分显肥,少一分又瘦,堪称完美。浑身散发着一股出尘的气质,冰清玉洁似不是人间烟火的仙子。

在这两年多里,月冰璇除了玄女神功不适合云子潇修习之外,其他的武技全部倾囊相授。她这一派除了云子潇,都是女子,沉稳厚重的路子不适合,所有的武技都是以轻捷迅疾为主,轻功、剑法冠绝天下。

云子潇不懂真气的运用,经过月冰璇的教导,对体内的真气已能自如运用,他将剑法习练纯熟后,配合自身独特的真气将姿势改了,剑招不变,身法却以边婀娜妩媚为潇洒飘逸。至于轻功,要旨主要在于真气的运用,他体内有两股真气,比旁人多一倍,自然要比别人强上不止一筹。

至于无妄神功,因为原先已有基础,经过两年的修习,已步入了第一重“不动雷霆”之境。“不动雷霆”取自“不动则风吹不动,雨打不动;动则有若雷霆,迅捷之极,狂猛无比”这句话,在动与不动中各取两字,是他自己改的,以前并没有特定的名字来形容。

无妄神功步入第一重境界不动雷霆后,他的心境果然更加平和,对外界的把握也愈发的清楚。以前月冰璇舞一套剑法,他只能看见一团剑光将月冰璇重重包阻,更不要谈将剑招分辨出来,现在依然不能将招式一一辨出,却也能分出五成了。眼力明显提高了。

这两年的时间没有白费,无妄神功渐渐显山露水了。

无妄神功的好处不止是这些,对真气的修炼也大有补益。这才两年时间,真气修为已到了一阶巅峰,进境之快,世所罕见,令人乍舌。月冰璇的修为也进步不少,不久之前已冲破锁龙关这令许多人驻足,甚至是终一生之功也无法冲破的难关,迈入了三阶一流高手之境。

这天吃过早饭,月冰璇把云子潇叫到屋外,对他道:“这两年来,除了玄女神功你不适合修炼外,其于的剑法、轻功你学的都差不多,只是欠缺火候,这却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了。以后就不用我来教你了。”话语一如既往的淡然,不过却能听出一丝伤感和不舍。

云子潇听她话中之意,好像有要赶他走之意,双目一红眼泪在眼眶中转来转去,强制忍着才没流下来,呜咽道:“姑姑,你是我师父,我是永远不离开你的。你不要赶我走好么?”经过两年的相处,他有些离不开月冰璇了。

月冰璇叹了口气,道:“一辈子住在明月谷,对于自幼漂泊的你来说,实在太难为你了,我想了好久,终于决定让你离去。”犹豫了一会,续道:“以前不让你走,是因为怕你不能保护自己而受别人欺负,以你现在的本领,自保已绰绰有余,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云子潇再也忍耐不住,眼眶中转来转去的泪珠“唰”的一声流了下来,哭道:“姑姑,与你一起住在明月谷我不会烦闷的,我愿意一辈子住在这里陪着你,伴你身旁,你不要赶我走好吗?在明月谷的这两年,是我一生中最高兴快乐的时光……”突然想到什么,忙道:“姑姑,是不是我不听话惹得你不开心?如果是,你大可以打我骂我,就算一剑刺死我,一掌打死我都行,只求你……求你不要赶我走……”说到这里,已泣不成声。

月冰璇心肠一软,随即又硬起来,冷冷的道:“你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么,现在我让你离开,你就必须离开,否则我……我……再也不理会你。”她本想说一剑杀了你,但自问办不到,改为“再也不理会你”。

云子潇不死心,道:“你答应过沈婆婆,要一身一世照顾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将已故的沈婆婆搬了出来,希望月冰璇看在沈婆婆的面子上,不赶自己离开。虽然知道多半无用的,但还抱着那么一丝侥幸,有点“病急乱投医”的味道。

果然,月冰璇哼道:“当时只是想让婆婆走的安心,无奈之下答应的,怎能当真?再说现在你长大了,用不着我照顾了。你快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她催促云子潇快走,生怕自己反悔。她内心并不想让云子潇走,只是为了他好,这才硬起心肠。

云子潇哼了一声,道:“姑姑,你有事瞒着我。”他心中一直奇怪,月冰璇性子一直很好,就算他真的做错了什么,顶多责备两句,并不会说如此绝情的话。

月冰璇一慌,心道:“难道他知道了?不可能的,他不可能知道的?”脸上却强作镇定,只是她不善撒谎,期期艾艾的道:“没……没有,你不要多……多想。”

云子潇见状,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大声道:“姑姑,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的,用不着赶我走啊。”脑海中将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大事小情全部回忆了一遍,一切如常,并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就在他即将放弃时,蓦然想起一件事,说道:“是不是与最近山谷发生的震动有关?”

月冰璇浑身一震,惊讶道:“你怎么知道?”她从没与他说过这事,不明白他如何得知的。

云子潇试探道:“真的与那件事有关?”他还是有些不相信,因为这两年来,山谷震动不是一两次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一次。

月冰璇幽幽叹了口气,点头道:“既然你已猜到,我也就不瞒你了。”云子潇猜的一点不错,让他走确实与那件事有关。

一位身材窈窕堪称完美,姿容亦是绝世的美貌女子脚踏虚空,美眸注视着前方,淡淡的道:“我问你最后一遍,那件事你答是不答允?”看似纤细柔弱的娇躯傲立当空,散发着睥睨天地的风采,一看就是心高气傲,恃才傲物之辈。

一个披着紫金色头发,脸相粗豪,身形魁梧,头顶生着两个奇怪的角,双目散发着精芒,亦是傲立虚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高傲,那是源自骨髓深处的高傲,一股不可一世的气势油然迸发,傲然道:“你不必再说了,那件事没得商量,我决不答应。”冷哼一声,说道:“你以为站立你面前的是什么?那是一头神龙,还是高傲的神龙中的王者五爪紫金龙,神龙是高傲的,不是蜥蜴、蚯蚓等那些低贱的爬虫,它有自己的尊严。想要本龙王做那家伙的坐骑,绝对不可能。”

美貌女子心中一叹,道:“你为什么就是不答应呢?难道做他的坐骑真的那么丢人么?”低声道:“他的修为虽不算高,却也迈入了四阶超一流高手之境。以他此时的年纪,就能拥有四阶大成的修为,不也是十分的难得么?”这话像是说给紫金龙王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紫金龙王道:“这点本龙王承认,他确实不错。”话锋一转:“但神龙一族崇尚的是力量,强者为尊,实力称王,区区四阶大成的修为,若是本龙王答应,岂不把神龙一族的高傲丢光败尽?还有和颜面立于天地之间?”

四阶大成的超一流强者,天下寻不出几个,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境界,在它紫金龙王的眼中,却只用“区区”两字来形容,神龙一族果然高傲。

美貌女子纠正道:“紫金龙王,我只是说让你跟随她,又不是让你做他的坐骑,区别是不同的。”看来,那个“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很重要啊。

紫金龙王道:“若是让我跟随你,本龙王或许还会考虑一下。你的修为之高,世所罕有,天资之佳,我活了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将来前途难以估量。但是他杨天宇,资质虽说不错,他能有此成就,你给过他多少帮助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依我看他将来的成就也就止于尊者而已,这点你亦是心中犹如明镜。”

美貌女子美目凄迷,点头道:“这点不可否认,但如果他自己不努力,纵然有我的帮助,他的进境也不会这么快啊。”心中无时不刻都记着为杨天宇辩解,看来这杨天宇对她非常重要。

紫金龙王断然道:“不必再说,本王决不答应。”

美貌女子话声转冷,冷然道:“既然如此,瑾萱只好用强了。”还想做最后一丝努力,说道:“你的修为不过是尊者巅峰,凭借神龙一族的强悍,六阶初级的强者在你这也讨不到好,但我的修为远胜于你,已经到了六阶巅峰,不久就会破碎虚空,离开这个世界,纵然你是神龙一族的王者,战斗天赋远胜常人,我亦能轻易将你收拾。”

紫金龙王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你怕一旦离开这个世界,你的小情人杨天宇受人欺负,所以让我去保护他。”美貌女子辩驳道:“他的修为虽然不高,但能伤他之人也是极少。”嘴上这般说,心思却是与紫金龙王的猜测一般无二。

紫金龙王傲然道:“灵瑾萱,高傲的神龙一族是不惧威胁的,纵然今天丢了性命,本王依然是不会更改先前的决定。”略带伤感的道:“虽然不知什么缘故让我自小流落在外,但我始终是神龙一族的成员,就算是死,也不会堕了神龙的威名,丢了神龙的尊严。”话刚一说完,仰天一吼,身形一晃,一条浑身散发着紫金光芒,传说中的神龙出现在空中盘旋飞舞。

紫金龙王明白自己决不是一脚已步入虚空的灵瑾萱对手,一旦她出手,自己万难抵挡。率先发难,龙尾一摆,大吼一声:“神龙摆尾。”龙尾化为一道紫金光芒,甩向了灵瑾萱,在漫天龙吟下,更增其威势。

灵瑾萱恍若未闻,表情看来并无甚变化,外界的一切却都清晰的把握着。就在紫金龙王霸道之极的一击即将临身的千钧一发,她一声修为瞬间提升至极致,真气流转灌入左臂,用看似纤弱无比的臂膀硬撼紫金龙王的一招神龙摆尾。

“砰”的一声,响声如雷,犹如晴天霹雳,连天空中的太阳在这极端的碰撞下都好似失去了光彩,四周的空间好像凝结了,时间也停止了一般。

过了好一会,狂猛的劲力刮起一道道劲风,四散开来。两道身影在从碰撞的地方倒射而出,不过性质却不同。灵瑾萱是顺势倒退,卸去那股霸道狂猛之极的劲力,紫金龙王却是被活生生的震退的。简单一击,高下立判。

刚才极度碰撞的一击,紫金龙王凭着神龙强悍的体质虽没受伤,龙尾也一阵酸麻,好一会才消失。反观灵瑾萱,依然是气定神闲,游刃有余,刚才的一击对她没有一丝的棘手。

一击之下,紫金神龙终于明白自己与灵瑾萱的差距,有如鸿沟,相差不可以道里计,再斗下去也是枉然,心生去意。

仰天一声怒吼,龙吟震天,吼声如雨后之雷,一道龙吟声响起:“恕本王不奉陪,先走一步了。”话声刚落,眨眼的功夫身影已在百丈之外。神龙上天、入地、下海无所不能,属于他们的本能,自打出生就会,就像飞鸟天生就能翱翔,游鱼落地就会戏水。紫金龙王心道凭着自己的飞行本能,灵瑾萱纵然修为远胜,也别想追上。

岂知再一次估计错误,他快灵瑾萱更快,身形一闪就出现在他前面,将去路给阻拦了。连换了几个方位,都被灵瑾萱一一挡住。

紫金龙王终于慌了,在他失神之极,灵瑾萱淡淡的声音传来:“既然你不同意,只有将你封印,你答应之时,就是你脱困之日。”双手结印,一个个玄奥的符印打出,将紫金龙王笼罩其中,任他如何横冲猛撞,依然不能激起一丝波澜,那淡淡的符印就好像牢不可破般。

手印连变几次,在紫金神龙不停的怒吼下,宣告完成。

灵瑾萱一声娇喝:“忘情大阵,封印。”将符印结成的印界打入山谷的地下,素手飞舞,在九块大石上刻出一道道奇怪的符文,随手一抖,九块大石落在紫金龙王封印之地的上面,作为忘情阵的阵基,看似杂乱无比,实则有一定的规律。

月冰璇说到这里,云子潇心中惊骇不已,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说道:“灵瑾萱就是祖师。”指着右边杂草丛生之地道:“那应该就是封印着神龙的地方,几块大石头就是忘情阵的阵基。姑姑,我说的对吗?

月冰璇点头道:“你说的一点不错,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愈是这般,心中愈是不舍他离去,但却愈是希望他走,心中矛盾之极。

云子潇想起山谷的震动,来源处就是那里,骇然道:“难道是神龙要脱困了么?”若是神龙脱困,定会心生怨恨,祖师不在无人能治的他住,怪不得月冰璇会让他走,一番苦心着实让人感动。

月冰璇心中甚是担心,脸上却一如既往的淡漠,这却习练玄女神功的缘故。玄女神功有个特点,无论发生什么,就算泰山蹦于前,即使天塌地陷,其修习者显露的神态依旧是平静淡漠,一派气定神闲的大家气度。

这两年来,云子潇与月冰璇朝夕相处,虽然没达到心有灵犀的地步,却也能猜出她心中所想之事的大概,说道:“姑姑,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一起离去?你一个人留下,反而更危险。”

月冰璇道:“我在师傅面前发过重誓,这一生绝不离开明月谷的。”她心中却道:“除非有人真的愿意为我而死,那样自当别论了。”却没说与云子潇知道。

云子潇大急,道:“事有轻重,有缓急,就算你违背誓言,除了明月谷,相信师祖在天之灵也不会怪你的。”眼珠一转,道:“神龙那么厉害,他若是要杀我,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没用,还不如留在这里和姑姑你一起面对,就算死了也不会孤单啊。”

月冰璇心中一暖,几乎脱口叫好,总算在牙关开启之前忍住了,连忙收摄心神,道:“我是绝对不离开的。祖师临死之前,布了一个极其强大的阵法,将毕生修为注入其中,一旦开启,世间无人能破,所以神龙就算脱困,也绝对出不去的。”

云子潇心中奇怪,问道:“姑姑,祖师是如何去世的呢?她修为之高,无人能敌,怎会轻易就死了?”

灵瑾萱去世时,月冰璇都不知道在哪里,不过她曾听师父和沈婆婆提起过,当下道:“这个我只知道一点,祖师是在渡仙雷劫时,心中杂念重生,柔肠百转引发心魔,这才失败的。”

当年杨天宇留书信一封,说与灵瑾萱有缘无分,之后就不辞而别,灵瑾萱天南地北的寻了他十来年,终于放弃了,回到明月谷定居。不想让外人打扰,在谷口布了一个守护阵法,并立下门规,明月谷传人终生不得离开谷内一步,除非有人心甘情愿为她而死,誓言才算破。她心伤肠断之下,心性难免有些过激,以为天下没一个好男子,杨天宇出类拔萃,尚且如此,旁人更不消说。若是真有此等痴情之人,那她的后代弟子与他共结连理也不亏了。

云子潇道:“原来是这样。”心中也为灵瑾萱感到不值,随即大声道:“姑姑,我可不是那种人,这辈子我绝对不离开你的,除非你将我杀了,把我的尸体丢出去,那自当别论。”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他已下定决心要陪师父月冰璇同生共死,低声道:“姑姑,你就让我留下吧。与其让我孤零零的活在世上,还不如与你携手黄泉,纵然死了也有个伴,能相互照应。”

月冰璇终于动容,良久方道:“既然这样,你就留下来吧。”在云子潇真挚无比的请求下,月冰璇终于答应,她也舍不得云子潇一个人飘落江湖,心中暗道:“或许是我杞人忧天,又或是猜错了也不一定呢。”

就这样,云子潇又留在了明月谷,与月冰璇继续生活在一起。那神龙脱困之说也没成真,山谷恢复了往日的平淡安静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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